愉快的晚宴

在Charles家度过了一个美好的晚上。

小别墅样式的房子座落在半山腰上，抬头一看满天繁星，有一个mini 游泳池，和一块修剪得干净整洁的小草坪，再加一个小巧精致的花园，各式盆栽错落有致地摆放着，生机盎然。家中的装饰每一处都彰显着主人独特的审美品味，中式的对联挂历和印有精美中国画的巨型扇子悬挂于墙上，法式的优雅座椅沙发餐桌合理地分布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旅行途中买回的各类小玩意整齐地摆放着，占据了一整个吧台式的小长桌，供客人随意观赏。冰箱门上满满的一门冰箱贴告示着主人一家的足迹遍布全球各地。唯一遗憾的是，还差一个中国的，上个月男女主人去中国旅游的时候没有买冰箱贴，旅行太匆忙，来不及买。如果还有机会，我会送他们一个。

七点二十分左右和Jacques及他的爱人到达主人家，女主人出门迎客，招呼停车，温婉随和，热情洋溢，那是被美好生活滋润着才有的一种状态。走过镶嵌在篱笆里的白色而小巧的门，男主人迎出来，送给我一朵喷香喷香的大溪地Tiare，遵循当地人的习俗，我顺手别在耳朵旁，俨然一副大溪地姑娘的模样。先在室外的花园里，泳池旁坐下，闲聊一会。等待其他客人来。

我们聊前不久男女主人在中国旅游的事，说他们在中国买了一部新手机，给我看了，是华为的Honor .不知怎么的，系统语言虽然选了法语，但是主屏上的所有APP的名字都以中文显示，我鼓捣了一下也没找出问题所在，后来想到可能是手机里安装的都是中国的APP，相应的程序当然都是中文，如果下载的是美国的Uber ,airbnb之类的，那就应该是英文版本的。但是奇怪的是，像微信这样的有国际版本的软件这个手机显示的也是中文名字，而且连华为系统自带的一些软件，如Camera,music ,gallery 等，应该会跟随系统语言的设置而发生改变，但事实是仍是中文。我问他多少钱买的，他说3000多，这个价位的手机已经算是中高端了，这样令人失望的表现着实让人怀疑他买了假冒伪劣产品，问是在哪儿买的，答曰在深圳的某条大街上的手机店，而且是中国朋友帮他们买的，特意让他们回避了，怕店员欺生。按理说没有理由被坑，除非他的朋友从中作梗。唉，细思极恐，还是别想了。手机先放着吧，我当然不能说他可能被忽悠了。

陆陆续续的，客人们都来了。先是Jean Francois 和他的太太Nicholas。JF是我的学生，77岁的老头子行贴面礼时总是会用力过猛，和其他人只是脸面贴一下不同，他总是很法式地用嘴对着你的脸，我以玩笑地方式闪开，装作很害羞的样子，说自己感冒了，末了还调侃一句，“你太太就在这里呢”，“没关系，她在里面看不到”，老头子诙谐幽默惯了，惹得Jacques的爱人在一旁看着咯咯笑，她虽然听不懂汉语，但也也能意。倒不是因为避嫌，就是因为比较熟想开开玩笑。这样的贴面礼实在再正常不过了，要知道这是在法属领地。

随后，Rene带着他的漂亮的中国未婚妻来了。周姓，广西人，目前在江苏工作，之前结过婚，女儿小葡萄已经五岁了，非常乖巧可爱，这次也带来了。很早以前就听说Rene 有一个中国女朋友，这次终于见到了，想必是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特意来大溪地长住一段时间，提前适应这里的生活节奏。四十来岁的样子，一袭透视装里面的双峰挺拔，皮肤白皙娇嫩，一看就是平时很注重保养的爱美女士。人很健谈，知道我也是和她一样是来自中国的外地人后少了拘谨，跟我不间断地聊着，聊孔院的工作，聊这边好玩的地方，风土人情美食，总之女人坐在一起总有的聊。这么有的聊也可能是因为只有和我才能痛快地说汉语。和其他人就是英语交流，包括Rene .

客人聊得酣畅，主人也开始忙里忙外，端出好吃的来了。先是薯片坚果类的零食，还有各类饮料尽情享用，给我的是一种美国品牌的汽水，颜色像极了可口可乐，只是味道多了一种特殊的香味，比较特别，后来在厨房看到了这种饮料的包装，就是易拉罐的样子，像一罐罐的啤酒那样的铝制瓶，而品牌名字就叫“root beer”虽然没有啤酒的味儿，但却是啤酒的包装，取名也是取的形似而非神似。

再接着就是两种开胃冷菜，第一种是烟熏三文鱼配菠萝还有一些很细小的配料，我没吃出来是什么，但是有薄荷叶我吃出来了，第二种主要是couscous加了一些切碎的番茄，培根之类的，都是放在玻璃杯里，用小勺子一勺一勺挖着吃，味道清爽可口，味蕾瞬间被打开了。勺子五颜六色透明的塑料材质，在微弱的灯光下熠熠生辉。大家正品尝着第二种开胃菜，突然下起了小雨，但是大家都不在意，知道这样清朗的夜空雨是下不大的，心照不宣地继续谈话。“妈妈，妈妈，下雨了，下雨了。”在一旁专心画画的小葡萄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成年人们专注的谈话，小朋友抗议了，大人们就得行动了，收拾东西，转战室内。

进门的右手边就是餐厅区，餐桌及餐具早已摆放好了，整齐精致又美观大方，每个人的座位上都有两个盘子(一大一小叠在一起放)，两个高脚玻璃杯(郁金香形状的喝红酒另一个普通的用来喝水或者饮料，谁说普通，上面雕刻的花枝也在展示不凡)，一副刀叉，和一块方形布艺餐巾。桌布和餐巾是一整套的，颜色，花纹，图案相互呼应对照，仔细一看，盘子的颜色和图案设计和桌布也很和谐，搭配起来给人一种美的享受。桌布上还随意摆放着十来个绿色的透明的水晶小球，没有什么用，只是为了点缀整个餐桌的美，小朋友可喜欢了，不断的收集到自己座位前拿着把玩，告诉她不能吃，她故意放进嘴边上做出要吃下去的动作，逗我们这些大人干着急。

就座以后，倒了红酒。开始上菜了，第一道主菜是像Pizza一样的法国家常美味Cachet ，不知道有没有写对，发音是这样的。一人一小块，面饼做底，上面放各种肉，菜烤制而成，既可以当饭吃又可以当菜吃。不同于Pizza的是没有放奶酪。此为继开胃菜后的第二道菜。

吃完换下小盘，正式的主菜上场，此为第三道，是口蘑炖猪肉，用长方形的瓷碗盛着。猪肉一块块地码放着，每一块都有手掌大，两三厘米厚，口蘑均匀地分布在猪肉周围，酱汁是单独调制好最后淋上去的，是那种特有的法式菜肴的酱汁，奶油是其中必备的一种配料，也造就了其浓郁粘稠的特质。包裹着每一片猪肉和每一朵口蘑。我对猪肉不怎么感兴趣，倒是很想尝尝口蘑，这是一种很贵的蘑菇，翻译过来叫巴黎蘑菇，成长于巴黎，在家乐福有卖，但因为价格太高我从来没买过，只有一次在法国朋友珍娜家吃过，她做成了沙拉的菜式。Charles给我盛了一大块猪肉，我说太多了，只留了一小半，给我弄蘑菇的时候我说我喜欢吃这个，可以多要一点吗？他说当然可以，给我盛了很多。我一口一个，味道很好，就是口蘑吃着有点闲，到后来单口实在吃不下去了。不得已多要了半个清蒸的土豆，降低咸度把所有的口蘑吃了下去。主食还有一种大溪地土生土长的芋头，较中国人带来大溪地种的大个头芋圆更为软糯，入口即化，我吃了一小块。一边吃，一边和Charles请教红酒的品尝方法。他家地下两层，有一层是红酒储藏室，至少放了100多瓶的红酒，这次给我们品尝的是2007年的酒，已经珍藏了10年了。喝酒前半个小时就要开瓶，酒倒进酒杯深度不要超过最宽的酒杯位置，喝前要摇一摇再喝，手持酒杯的高脚处，不要用手触摸到盛有红酒的酒杯区，手的温度会影响红酒的口感。喝进去一口酒不要马上吞咽，要让就在整个口腔流动一会，这样整个口腔都会被酒的特有韵味所填充，酒香弥漫整张嘴，进而扩散到鼻子，脸部，下巴，再到脑部，身体的各个角落都能感受到美酒带来的舒服的刺激感。细数下来今天晚上收获还真不小呢。

主菜吃完就接近尾声了，第四道，也是甜点之前，主菜之后，整个法国餐的重磅戏——各种味道的奶酪，抹上面包吃对法国人来说简直是人间美味。我刚来大溪地在一个客家人家里吃了一种山羊奶做的据说是最重口味的奶酪，差点没吐出来，后来吃得多了，渐渐就习惯了，现在可以好好品味这西方美食了。一共有四种奶酪，两种山羊奶酪，两种奶牛奶酪，我每样都尝了点，抹在面包上可以将膻味压制下去，真的很好吃。

接下来，第五道，六道分别是水果沙拉和甜点(冰激凌，蛋糕)。水果沙拉是Jacques 的爱人做好带来的，蛋糕是Rene 买来的，我带了一瓶红酒没有开，早知道他们家这么多高端红酒，我拿的红酒真是不要太掉价了。水果沙拉和蛋糕，还有女主人自己烤制的菠萝派都非常好吃。我的胃在吃奶酪时就已经扩张到极限了但是在如此美味的食物面前，嘴巴实在经受不住诱惑，前面提到的美味一样都没有落下。吃完颇有负罪感的看了一下表已经晚上11点了，在平时已经躺下休息了而今天却仍在大吃大喝。人生难得潇洒一回，行乐须及春。

最后一道，也就是第七道，是咖啡，茶以及消化酒之类的，Charles拿出他在SZ时一个中国朋友送给他的包装极为精致的茶，颇有几分得意地向我们展示着。我也很高兴，这茶跟我有莫大关系，叫小青桔。属红茶类，亲爱的都没给我喝过，是他最爱喝的茶。

晚餐从8点一直吃到了12点，我到家差不多十二点半了。法餐略显繁复冗长，但不影响大家高谈阔论，谈笑风生，觥筹交错地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