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学生

突然发现好久没有沉下心来读一本书了，我也焦虑了，也内卷了，天天跟着大家忙得团团转，心却渐渐空虚地不行。虽然电子阅读也是阅读，但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今天课间闲隙看余秋雨的《雨夜短文》，其中有一篇文章中说到：“如果上一代能转个身，放弃自己原来的方向，让孩子的目光成为方向，那将如何？我想，只要面对孩子，翻转自己，一切都好办了。”

看完一声叹息！我们的孩子还是我们的“孩子”吗？我们该如何面对他们？那些教学生活的日常又一幕幕在我脑海中闪过。

课间，我碰到一个熟悉的同事，就在楼梯拐角处多说了几句话。突然看见一个女生死死地薅住一个男生额前的头发，使劲地往后扯。看得我觉得好痛。”嗨——赶紧放手，这是什么闹法！“我大声冲着那个女孩喊道。她好像没听见，依然我行我素。我又大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那个女孩两道利剑一般的目光转头射向了我：“你干么？你是说我吗？”她松开了那个男生，身体直直地冲我而来，一副要冲我动手的样子。我心里有点发怵，依然佯装强硬：“你这样闹，不把他的头顶给揭了啊？”

“他刚才骂我你没看见！”

哦，原来我只看到了她动手，没有想她为什么动手，我感觉自己有点莽撞了。不过，也不能嘴上示弱，毕竟同事还在身边呢：“他骂你是他的不对，但是你动手是不是就是你的不对了？如果你觉得他不对，可以去找老师评理，让老师教育他。你这个样子，不是很影响咱自己的形象吗？”

女生悻悻地走了，还不忘回身给我恶狠狠的一眼，看得我后背发凉。同事则含义深刻地看了我一眼，貌似说“叫你多管闲事。”然后也转身走了。我又想：他骂你是他不对，但是他为什么骂你呢？这般地面对老师，无敬无畏，言行无状，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社会？家庭？学校？老师？学生自己？——或许兼而有之吧。身为教育者的一员，我也有一点点惭愧。

那天，我们例行开会，班里的学生在上自习。我教的这个班，班主任管得非常严格。老师在的时候，也很听话，成绩好的同学不少，但是两极分化有点严重。会开完得有些早，还未下课，一到班级所在的楼层我就听到嗡嗡呀呀的声音。我悄悄走到班里一看，各种打闹，各种嬉笑，各种玩耍，简直是一个野生动物园。学生们一抬头看到了我，立即收敛了笑容，眼光都放在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书上.....我狠狠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就这样“面”对老师，“面“对自己？”教室里鸦雀无声，我说完转身去了隔壁班。

学生已经学会了“面”和“里”，“面”上应该怎么做，“里”下会怎么做，这种技术他们已经运用地炉火纯青。他们的学习兴趣在哪？他们的自制力在哪？他们的内驱力在哪？在学生的这些方面我有没有想办法？有没有去培养？我想是有的，至少有过。教育是一种合力，一个老师这样做，另一个老师反其道而行之，老师们的思想理念都不一样，学生如何能朝一个正确的方向发展。当然我也不觉得我的想法、做法都正确，我甚至怀疑我的思想就像是南方的火龙果，好吃，也有营养，然而放在这片教育的土地里却只有枯死的份，因为地域气候不同，不适应。或许教育就是要因地制宜，因势利导，不可太理想主义吧。当然，我也绝对不会做伪教育的帮凶。教育基本的常识和理念还是要有的。

最令我震惊也是难以启齿的是那天课间在厕所旁边看到的一件事。一个女生跟一个男生打闹，她竟然突然伸手抓向了那个男生的隐私部位。幸亏那个男生反应快，没有被抓到。我突然一阵惊愕甚至反胃。我们的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女孩子应有的矜持，应有的自尊自重全都不见了踪影。或许我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但是这“一叶”，也是我们的孩子啊，也是我们的未来啊。我还在为这事心里不快着。那天却又见一个同事在厕所旁边愤愤着。一问才知道，三个女生拉着一个男孩硬往女厕所里拽。幸亏同事喊得及时，要不真拽进去了。当然那三个女生作鸟兽散，同事也找不到了她们的踪影。又听说背地里学生啦黄呱，看黄书、黄视频，聊黄天——哎！无法可想，但愿是我多虑了。我们的孩子仍然是纯洁的，仍然是积极的，仍然是向上的，他们只是好奇而已，只是没把握好度而已。然而，一想到他们的言行，我又无法淡定。

我能做些什么呢？碰到彪悍的学生，我不是也怂了吗？我只是觉得，面对这样一群青春期的孩子，我们的家长，我们的学校，我们的社会需要做的还有很多，或者说做得远远不够。学习非常重要，但是还有很多比学习更重要的无形的东西，它没法量化，但是却影响着孩子的形象，孩子的品格，甚至孩子的一生。或许这些地方我们应该多看看，多听听，多有所作为吧。

我又想起余老的话，但愿“孩子的目光成为我们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