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还好,你依然在
在街角,有家咖啡店,我走了进去,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我喜欢看过往的人,想象着他们身上有着怎样的故事,可现在并没有这样的心情。
服务员走过来,要了杯美式,问他,有泡芙嘛?他说有。我要了一份,美式是我的喜欢,而泡芙是你的味道。
对你的思念萦绕在心头,“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原来是这般滋味。我忍不住想念,今天来到你生活的城市。
站在街头,期待着蓦然回首,微笑着问一句,你还好嘛?好久不见!
如果两个人的生活里没有了交集,相遇变得多么可遇不可求。我在这里,沿着你走过的路,我在想,这算不算是我们一起走过。
我避开街头的繁华,寻着巷子的清幽,斑驳的墙,蜿蜒的藤,合抱的树,蔽日的街道。一位老大爷骑着自行车按着车铃从我旁边经过,那一串铃音,让我回想起你我相识的大学时代。你骑着自行车,载着我,穿过校园,穿过小吃街,穿过喧嚣,留下青春的印记。
我想捕捉这段旧时光,但你我都知道,回不去了。一辆车驶过,卷起一地残叶,它们迎着风,沐浴着阳光,尽情的舞着,又突然归于沉寂。
我顺势拾起一片,举向天空,阳光透过叶的脉络,晃着眼,不忍直视。就像你我,只能悄悄来到你的城市,在街巷间寻着你一点点气息。
此时的你穿梭在格子间,想象着你忙碌的身影,你一向如此。你说,想有益于社会,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这块材料,铸造成器。十年磨一剑,你做到了。
我搅动着杯内的咖啡,那个巷子太长,走的实在太久,脚有些酸,它记录了我的彷徨,你有在这里记录下你的徘徊嘛?
记得那时我们在街上发传单,也站了好久,又渴又累。你跑去买酸梅汤,只买了一瓶回来。我讶异的望着你,你笑称,这是尽量缩减成本支出,收益最大化。那瓶饮料是甜甜的,你看向我的目光也是甜甜的。
那款饮料我们喝的真的是太多了,以至于朋友们叫我们“酸梅汤夫妇”。
门这时开了,进来一个人,白色衬衫,黄色工装裤,一双白球鞋。刹那间,竟一时恍惚,准备起身逃遁,复又坐下,是认错了人。
慌忙间,咖啡溅出了一半,屋子里的人望向我,我低着头,故作镇定擦着咖啡。心却砰砰的跳,我努力平复着心情。
那天我们在市图书馆的书架之间选书,你也穿着白衬衫,周围好安静,只有挪动脚步声响,书页摩挲声。我歪歪扭扭在稿纸上写下一行字,“浩子,你穿白衬衫好看”。你笑了,摸摸我的头。
你拿过稿纸接着写,“用一辈子的时间穿给你看,可好?”至今,它还好好的保存在我的日记本里。
泪水打湿了眼眶,我用纸巾擦了擦,看向窗外。“茗儿,给他打个电话好不好,就打一次,问他过的怎么样?来到这里就怀着这个期望不是嘛?”
给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打个电话,对就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我拿起手机,拨着号码,对面传来铃音,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即期待又抗拒。
时间仿佛滞住了,过了好久,对面传来的只有盲音,内心那根绷紧的弦断了,消散了。我笑了笑,这就是了,应该这样的,当初闹脾气提分手,怎好再联系他呢?说好了再也不联系的。
我又看一眼那白衬衫,心又被扎了一下,疼。我不能待在这里了,这里,我已经没有办法思考。
夜里有点儿凉,我紧了紧外套。是时候该回去了,现在回去,回到自己的地方。这个城市,也有了我的足迹。再次回了回头,傻丫头,遇不见的。
车上人不是很多,我自己坐着,邻座有位小妹妹低头吃着汉堡,吃得很陶醉。唉!我是怎么想的呢,来到这儿,轧了一下午马路,喝了两口咖啡。
看到一个穿白衬衫的男子,便落荒而逃了,怎么就逃了呢?鼓起勇气向同学要了他的新号码,来到这儿,应该下了车,就给他打电话的。再不济也得吃点儿些东西啊!
我总是这个样子,做起决定来犹犹豫豫的。现在什么都无法做了,反倒又突然来了勇气。我咬了下嘴唇,提醒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都过去了。可他还在我的心头跳跃,不曾有一刻安静。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串陌生的号码。心仿佛被电了一下,是他吗?我接通手机。
“喂,茗儿是你嘛?”久违了的声音,我的手机竟有些不争气的抖。
“是……是我,好久不见,我路过南京,你还好嘛。”
“你去南京了?”浩子语气中倒有些欢快起来,“找我的是嘛?”
“那个……是路过,公司的业务,出差……就联系你了。‘去’是什么意思?”我一阵心虚。
“嗯,我现在不在南京了。”怎么会不在呢?之前听说是在的啊!那今天我在南京街头,伤感什么呢?“你猜我在那儿?我在杭州了,茗儿!”
“啥?杭州?我也在的,你在那个区……”我开始激动了,难道……浩子,他……
“茗儿,我想跟你在一个地方,想经常能见到你,我们以后不要分开了,好吗?”这是我一直想说,但一直说不出口的话。
“嗯,不分开了……”我开始哭,一直哭。好像有无尽的委屈,怨他为什么一直都不肯理我?为什么不来找我?
劝不好我,他无奈的说,“你慢慢哭着,我现在出门,去车站接你,见了面,再聊”。
后来,在杭州的街头,清晨黄昏,多了一个叫茗儿的女子,牵着另外一只手走在幸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