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的场景

一

        那年暑假，我和几个同学骑自行车在外晃荡。经过某个地方，看到有座山，山上有个塔。于是我和大胡就在那里拍了一张照片。现在，我早已忘了那是什么地方了。不知大胡是否还记得。但我相信如果我或者大胡成了大人物，有人要研究我们那次骑行的话，一定能够从照片上研究出这是哪里的。

二

        也是在那一次骑行路程中，地点倒比较明确，在黄山脚下。场景是，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女孩，挎着一个竹篮站在山脚下，显然是在卖东西。但她又根本不象是在卖东西——她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我们不知道她篮子里面放着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她能否卖出去，但这个朴素文静的短发大眼睛女孩，穿着旧的红色上衣，在一片深绿的草树之中，让我觉得很美丽，又让我感觉到一丝忧伤。这个场景，则永远无迹可寻了。

三

        做毕业设计时，我和几个同学是到一个自行车厂做“助动车”。但自行车厂把我们送到上海郊区一家与自行车厂有合作的乡镇企业去做设计并制作模型。我们吃和住都在那乡镇企业的老板家里，几乎天天吃那里水渠中的野生小龙虾。老板有一儿一女在读小学。他们家还养了一只小黑狗，名字不叫旺财而叫“Hello”。我们制作模型需要弯个钢管、焊个架子什么的，老板都能想各种办法帮我们弄好。我常常听到老板和他的员工在大声吵架，如果吵得时间比较长，则通常是老板大吼一声：“侬老板吾老板？！”然后员工安静，吵架结束。

        如果有必要去查证，似乎这家乡镇企业还是可以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