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人的故事】96、攻打齐国
话说，齐悼公给夫差的密信，使得夫差极其不满。而这一点也恰好成为夫差攻打齐国的一个借口。
公元前486年，鲁哀公接到了夫差的口信。信中表达了希望联合鲁国，一同攻击齐国的意向。
中国历史上，常常发生这样的历史情况。一个新兴的部族，往往联合一个文明高度发达的国家，然后攻打另一个国家。随后，原来的盟友就成为敌人。
比如，宋金合击辽，辽灭亡以后，就发生了靖康之变。
同样的道理，对于鲁国而言，吴国希望联合他攻打齐国，一个恰当的策略是拒绝吴国，然后联合齐国。否则齐国一灭，下一个就是鲁国。
但是鲁哀公看到这封密信，鲁哀公欣然接受吴国的邀请，准备联合吴国一起攻打齐国。
于是吴国派出两支军队，一支配合鲁国、邾国和郯国。另一支军队，由吴国大夫徐承率领由海路攻打齐国。这样一来，一支海陆配合的军队在春秋历史上是头一回。
但是这个时候，齐国发生问题了。
齐悼公这个君主，没干多久就被杀了。谁干的呢？
按照《史记》的说法，
鲍子弑悼公，赴于吴。
是鲍牧杀了齐悼公。但是这个说法，历来受到史学家的怀疑。为什么呢？
因为按照《左传》记载
在齐悼公被杀的前两年，鲍牧就已经被齐悼公杀了。
这样一来，鲍牧杀齐悼公的可能性就不存在了。史学家依照《晏子春秋》记载
田氏杀阳生
这一点，一般判断是田乞所杀。那么为什么要杀齐悼公呢？
原因很简单，吴国不是和齐悼公有仇吗？现在我把他杀了，你的战争借口就不成立了。
消息传到夫差那里，夫差微微一笑。
夫差命吴国人披麻戴孝，就在那里大哭不止。
说：您被奸臣所害，寡人必定为你报仇。
这样一来，吴国的战争借口又有了。
但是志得意满的夫差，还没打呢，一个坏消息传来。徐承那支海军，还没到临淄就被齐国人打败了。于是夫差急令，这支军队撤回。
但是，夫差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同年再次宣告鲁国会合出兵。
但是鲁国人此时却面临齐国的危险。齐国人打不过吴国，还打不过鲁国吗？
于是公元前484年，齐国大军由大夫国书、高无平进入鲁国。
这样一来，鲁国人就急了，这真是骑虎难下了。如果硬打的话，未必打得过齐国，而吴国还在千里之外。要是就此投降齐国，那么吴国就会来打自己了。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
季孙肥就问自己的家臣冉求。这个冉求，就是孔子的学生。
他问说：现在齐国大军前来，我们怎么办啊？
冉求说：三桓之中，其中一位镇守都城，还有两位跟着国君前往边境抵御。
季孙肥说：就算我愿意，那两位也不可能答应。
冉求说：那就没有办法，至少也要去都城近郊迎战吧。
于是季孙肥就去找孟孙和叔孙，那两家一听让我们玩命，坚决不去。
季孙肥一脸沮丧回到了家，跟冉求说起此事。
冉求说：现在齐国的军队连我们自己家的战车还少，即使只有季孙一家抵抗也足够了。难道那两家真的会作壁上观吗？他们还配称为鲁国人吗？现在，季孙氏是鲁国的权力中心，如果季孙也放弃了，那么是您的耻辱，不配和诸侯并列了。
季孙氏默然不语，然后跟冉求说：明天我们一起去见那两家。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冉求跟着前往。此时叔孙州仇看到冉求。
就喊过问：现在齐国大军逼近，你有什么看法？
冉求说：君子有着长远的考虑，我们做小人的知道些什么呢？
孟懿子问他，他说：小人考虑对方的才干和力量才发言，现在您们的实力强大，我怎么敢多言呢？
这两家知道，冉求表面夸他们，实际上就是说，有着这么强大的实力，还做缩头乌龟。
两人悻悻而退，退回去就检阅部队，这样一来，三家可算是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了。
鲁国军队，
孟孺子泄帅右师，颜羽御，邴泄为右，冉求帅左师，管周父御，樊迟为右
季孙肥说：这个樊迟是不是有点弱啊。
这个樊迟也是孔子的学生。可以想见，孔子的私学根本已经发展成一个鲁国在野党了。
冉求说：但是他能够服从命令，至此一点就可用了。
季孙氏带着七千精锐部队，冉求带着三百个武城人作为亲兵。
但是那两家就有点敷衍了，右军本来是孟孙氏的部队，五天以后，这支军队才懒懒散散地加入部队。
鲁国和齐国交战于曲阜之外郊，齐国首先发动攻势。
而鲁国这边谁都不敢上。为什么呢？鲁国这支军队，就是三家拼凑的军队，这三家各自都有其算盘，谁都不愿意先上。
这样一来，战局就僵持下来了。
樊迟就跟冉求说：现在军队都不愿意上，是不信任你的准备。那么你先去发号施令，我第一个出击。
冉求于是击鼓，樊迟身先士卒，这样一来，后面的甲士就开始跟着他，鲁军攻向齐国。
但是，由孟孙氏构成的右军，本来就懒懒散散，战局一开始，就四散奔跑，右军快速溃散。
但是，虽然右军溃退十分厉害，但是也有武士精神的。
右军的孟之侧，作为后军，最后一个回来。
但是回来的时候，大喊说：不是我想去殿后，而是马不愿意前进。
右军还有一个伍长叫做林不狃（五人为伍，类似于现代的班长）。这支军队只有五个人。
战争一开始，他下面的人问他：他们都跑了，我们也跑吧。
林不狃说：混蛋，那是一个武士所为吗？
下面的人问：那么我们就上吧。
林不狃说：就我们五个人，打谁啊？
于是这五个人，就在战场上慢慢地走，然后被杀而死。
虽然右军溃散，但是季孙氏的左军作战意志顽强，并且由冉求指挥。
这样一来，仅凭季孙氏的军队，就把齐国打得溃不成军，斩获齐国甲士脑袋八十个。
晚上的时候，细作来报，说：齐国人都跑光了。
冉求跟季孙肥说：我们正好可以趁势追击。
三次请求，三次被季孙肥否决。
季孙肥的意思也是，这个战役稀里糊涂我们就赢了，保住胜利果实是最主要的。因为齐国再怎么样，国力比鲁国强，而鲁国没有吴国的帮助，是没有能力和齐国死磕的。
万一把齐国惹急了，哀兵必胜，鲁国就乐极生悲了。
更有意思是，这次战役结束后，右军的统帅孟孺子跟别人说：我虽然比颜羽差，但是至少邴泄强。颜羽善战，而我不想作战，只能沉默不语。但是邴泄比我还差，打不过就打不过，还大声喊道：快逃。所以我们一起就逃跑了。
一时间，哄堂大笑。
鲁国暂时战败了齐国了，同年夫差厉兵秣马，准备二次北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