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骨】章四

章四

【蛮骨哥哥】

【嗯？】

蛇骨端着一碗酒和蛮骨坐在回廊，那坛酒也是赏金的一部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不做雇佣兵，会如何生活？】

【这个啊】

蛮骨仰头看了看庭院上空的满月，如果不做雇佣兵，一时间还真是找不到合适的活儿干。

【嘛...我想想，雾骨的话一定会是个买药的假郎中，然后睡骨的话和他一起开个药铺应该能骗不少钱...】

蛇骨摸着下巴望天一个人开始构思。

骗钱？蛇骨原来是这么想的？

听到这样的说法蛮骨不觉发笑，听见人一本正经的说下去。

【银骨和炼骨应该能专门给庆典制作些礼炮烟花之类】

【啊，然后凶骨太大个儿啦，去打扫寺院之类应该省不少力气哈哈哈哈】

蛇骨哈哈大笑，手中的酒都摇晃着洒出来，蛮骨看了看然后喝下碗中的酒。

【那，蛇骨你打算做什么】

【我吗？】蛇骨指指自己然后想了一会。

【大概是找些有趣的事情？我这么懒，大概会每天看人打架比武或者去铸刀厂？蛮骨哥哥和月骨......】

停了一会蛇骨看着蛮骨一脸沮丧。

【蛮骨哥哥和月骨，还真是想不出来】

蛮骨从未想过如果有一天不做雇佣兵该如何生活，会不会有常人一样的生活？或许根本不可能。

月骨在屋内看着天花板，他的伤口还在火辣辣的疼，对于蛮骨对他说的那些话，他都埋藏在心里，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情，谁都没有再提，月骨也没有再去想过，就当是不存在一般。

他五年之间和蛮骨学到了许多，也了解了蛮骨许多，这个强大到另各路大名都畏惧的年轻首领，也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那一面可以被轻轻击溃，然而，只有月骨见过，甚至连以前和蛮骨最近的蛇骨都没有见过，没有听过。

每个人，大概都有自己的秘密吧。

不论是蛮骨亦或是睡骨，不过，睡骨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表情，又代表了什么，想太多会让自己变得软弱，会想入非非。

想太多会做梦，做梦，那就麻烦了。

不只有一次月骨都会梦到儿时的画面，血与火，亲手杀死母亲的负罪感，火海中蛮骨舞起的蛮龙，还有被火光灼烧的脸...

本来想要拼命忘记的回忆好像是要故意加深印象一般，愈想忘记，就愈加深刻的打下烙印。

对于自己，他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他发觉自己是矛盾的，明明想要触碰着什么，却又伸出手阻止，不管是对于蛮骨还是自己的本愿。

纸质的门窗隐隐透出月光的气息，一阵衣物摩挲声后他知道窗外坐着的人是蛮骨，身影映在窗纸上形成好看的剪影，却又不真实。

想起白天蛮骨问自己的话，他对着窗外开口。

【大概，战斗的意义，就是为了保护某个人，或是自己】

他顿了顿，【在没遇见哥哥之前，我大概要一直被囚禁于囚笼中，被支配，连灵魂都不能自由】

【但是看见你之后我好像从未如此渴望过生存下去，不管是以何种姿态，不管做什么，身在何处】

【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想保护的东西】

【对于哥哥，也一定有吧】

月骨知道蛮骨在听，说完一切后他重新躺下，良久以后他才听到人离开的脚步。

如果不明白，只需要，向前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