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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秘密生长》:她的苦难有诗意

2018-07-05  本文已影响88人  笔者阿蓉

如果你认为一个人只要有想法就够了,那我要说如果不知道怎么把想法写下来,写的让别人理解,那跟没有想法没有什么区别。

——艾玛·雷耶斯

讲故事亦是如此,如果不能把故事讲得精彩迷人,丝丝入扣,反而沉闷冗长,不知所云,那真是浪费了故事,浪费了材料。讲故事是需要天赋的。

作者艾玛·雷耶斯就是一位会讲故事的画家。书里,她用23封信讲述了她童年的成长经历。从被人遗忘的弃儿到举世瞩目的艺术家。那些颠沛流离,荒诞离奇甚至有些不堪的经历,由她讲来生动而迷人。

01

她是私生女,生来斜眼,家里只有玛利亚太太和姐姐。她在信里从不称玛利亚太太叫妈妈。毕竟,妈妈是不会嫌弃打骂孩子到流血不止,妈妈也不会把孩子关在黑屋里,一关就是十天,吃喝拉撒全全不顾,只提供一些维持生命的食物。原本她是有弟弟的,后来被一个叫做“市长”的男人带走了,离别教会了她孤独。

玛利亚太太息怒无常,没过多久就拖着她和姐姐去了另外一座城市。一路上,火车,驴肚,疲倦,疼痛,终于到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的镇子上。玛利亚太太在别人的帮助下那里接管了巧克力店,她的生活也有所好转。一段时间后又秘密地生下来一个婴儿。玛丽亚太太一直没有给孩子取名字,所以艾玛叫他“小孩”。“小孩”一直被艾玛照顾,艾玛疼他爱他,围着他打转,但是“孩子”还是被玛利亚太太送走了。幼年与弟弟、与“小孩”的离别对于艾玛残忍而无助。

玛利亚太太除了虐待她们,还觉得她们累赘。在一次一起回波哥大的旅程中,玛利亚太太跟着一个男人走在前面上了火车,抛弃了艾玛和姐姐,她们在车站被人围观询问,最后被送到了修道院。她和姐姐约定好,誓死不说任何关于弟弟,关于玛利亚太太的事情。她们被留在了修道院,一呆就是15年,那时她才四岁。

在这与世隔绝的15年里,她与150位其他女孩同吃同住,一起为修道院做针线刺绣以换取生存。为了治好她的斜眼,院长给她眼上蒙了两片黑色纸板,每片纸板正中间被戳开了一个小洞,艾玛想要看什么东西,只能朝小洞看出去。因为无家可归,没有退路,刚进去的一年里她们一直被别人使唤,“新来的”去刷马桶,“新来的”去打扫洗衣房。直到有新人来了,情况才有所好转。

新来的女孩总抱着一个瓷娃娃,女孩说,那是她“弟弟”,他会在她们睡着之后跑出去玩耍,然后白天回来告诉她们外面的世界。于是为了听到外面的故事,很多女孩子把自己的食物那来给“弟弟”吃,来换取新奇的故事。 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事情还是被修女发现,修女把新来的送走了。后来又听说新来的为了救掉进河里的瓷娃娃,溺水了。听到消息的当晚,艾玛尿床了,尽管掩饰还是被修女发现,罚跪。为了不尿床,夜里艾玛拼命保持清醒,但无济于事。为了治好尿床,修女们给她喝了汤黑色的浓汤,艾玛知道那是老鼠汤之后,再也没有尿过床了。

艾玛也开始接触一些好的活了,慢慢的,她学会了各种布料的刺绣,成为了最优秀的绣工。有次为了绣教皇的白袍,她们得连续十八个小时工作,昼夜不停,可是她们超级开心,因为那意味着两杯牛奶,热巧克力还有面包。艾玛说那是她在修道院最快乐的日子,简直幸福到了极点。

在封闭的环境里,她的感情从没有枯竭。她遇到了玛利亚修女,让她感到爱与被爱的温暖。她喜欢上了送牛奶的“独眼”男孩,他们没有见过面,唯一约会就是透过细缝看彼此的一只眼睛,他说:“我是你的男朋友”。她也经历了失恋,偷喝了教皇家里来的红酒。

19岁的时候,她被新来的神父侵犯,虽然当时她打翻了盘子逃过了一劫,虽然当时换了一位新神父,但是事情的发生让她觉得难以忍受的恶心,于是她偷走修女的钥匙逃了。

那晚,推开厚重的大门,她看到街道很长,是平缓的上坡,街上空无一人,她觉得自己长大了。整个世界在迎接她。

02

艾玛的叙述文字似孩童般,单纯天真,好奇无畏,但是她的经历,她的故事却无法让任何一位母亲当做睡前读本讲给孩子听。

即使一位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子如她那般活泼可爱,坚强勇敢,可是想到修道院的艾玛从没有被当做有尊严的孩子般礼遇过,这样的经历对于孩子而言,即使被当做故事听来,就已经太过沉重,难以启齿。

逃离后的艾玛穿着修道院的制服,扎着两个辫子,上了火车。故事到这里并不是结尾,她先去电台工作,又去了酒店工作并在那里学会了写字,之后她开始搭车流浪在南美洲。她嫁给了雕塑家Guillermo,婚后艾玛开始画画。

Guillermo说:“艾玛的画风非常稚嫩,像儿童画一样简单天真,却又难以模仿”。

她在美术院学不会画画技巧,有人建议艾玛:“会画画的人有的是,可有话要说的人并不多。您要说的话太多了,最好去找自己的表达方式。多去美术馆看看吧” 。

从此她开始了自己的独立创作,拿起画笔叙述自己的故事。独一无二的成长造就她独一无二的画作,她的故事也和她的画作一起辗转世界各地,为人所惊叹。她结识了很多艺术家,很多精英权贵,他们说她 “声音没有半点羞怯,是天生懂得征服的女人”,“她不是用颜料在作画,是用眼泪”, “她不是在画画,而是在写画”。

彼时,作为画家,她吸引了毕加索来看画展,被连连称赞:“这不可能”;而作为讲故事的人,她让马尔克斯惊叹不已,想立马为她出版,可是艾玛不买账,本来写给好友赫曼阿西涅加斯的信件被别人翻看,她一气之下再不写了。而这本书,直到她去世之前,她才同意出版。之后,从出版界到评论界,收到一致好评,所有人都说:"这本书独一无二,是我们发现的一件奇珍异宝。"

提及童年,她也坦然:“有时我也觉得挺悲伤,但更多的时候,我认为那其实是一种幸运和特权”。

我想,只有对生命怀揣无限热情与真诚的人,才能将苦难的生活写成诗意,才能引起众人对生命的共鸣与向往。艾玛·雷耶斯便是如此,美好伴随着不堪,惊喜伴随着苦难,摇摇晃晃,她在秘密的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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