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山上本没有路
都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
其实山与水,多数是相依的。
如果非要在山与水之间做单选的话,我还是选择山。没有为什么,就像你钟情的人一样,你能说出来为什么吗?
我的手机拍摄
野山穿越,是我向往已久的。因为没有过经历,强度太大的不敢尝试。这次的尚志大土顶山穿越,正好是一次合适的机会,于是报名参加了。而这种强度不大的野穿,强驴不屑一顾,体力不好的又不敢去。所以,最终成行的只有22人,恰好男女各半。
六点四十分,我们的车从双城出发。驶过哈尔滨市区,就渐渐有错落的山,从两旁匆匆略过。
行程过半,正当我们说说笑笑,欣赏着车窗外的景致时,突然发现前方停了很多车。原来是一辆私家车自燃起火,阻碍了交通。各种各样的车,都停了下来;形形色色的人,也都走下了车。有好热闹的,去前面想一探究竟。懒得走的,则拿出手机上网。还有像我一样,被路边的美景吸引,专心拍照的。平平常常的花草,倒也清新。
自燃的轿车 铁线莲紫苜蓿
原来这就是紫苜蓿,花很小,好像有淡淡的香味儿,不能确定。
时间不长,前面的问题处理了,车开始依次前行。鹰队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一位,网名灰太狼的。以为他跑去前面了,就决定边往前走,边找他。车子发动,也有人联系到了灰太狼,原来他在后面,没找到我们的车。高速公路上不能停车,没办法,只好告诉他拦一辆车搭上,我们到前面不远的服务区等他。
趁机臭美耐心等待
等了差不多半小时,终于盼星星盼月亮一般,把这位掉队的灰太狼等来了,继续前行。
听到有人说就快到了,大家开始做准备,雪套、冰袖、百变巾、手套……纷纷装扮起来。不多时,到达山脚下。拿好该带的东西,主要是水和吃的,队伍向着山上进发。
领队小鹰山,我们来了
开始的一段路,虽然高低不平,却没有什么起伏,算是好走。真正到了山跟前,才知道所有人来过。鹰队征求大家的意见,走哪个方向。都说选一条相对容易的路吧,因为半路上耽搁了那么久,担心时间来不及。
这样决定了之后,就朝着照片里右手边的方向,打算去爬那座山。往上走了没多远,感觉不对,没法再走了。于是原路返回,不得不走那条看起来难走的路。
以蓝天大哥为首的几个人,时刻不忘采蘑菇。大哥六十多岁了,是这次年龄最大的一位。体力很好,对蘑菇了如指掌,有毒无毒的一看便知。我们谁发现了能吃的蘑菇,都会喊他。功夫不负有心人,看大哥开心的笑容,和满满的收获。
我们来了,就有了路这是一座真正的野山,海拔八百多米,算不上高。但是完全没有路,我们就是在灌木丛中,踏出一条路来。脚下,是厚厚的落叶积久而成的腐殖土,松松软软。走在前面的,会自动把拦路的枯枝折断,或者搬开倒下的树干,为后面的人提供方便。
前行中……不大一会,就有喊累的,嘴里嚷着:不是说来采蘑菇吗?没说要爬这么难走的山啊!鹰队安慰她们:不高,坚持一会儿就上去了。
叫苦也没用,进了山就没有回头路,只能往前走。拍下来的照片,都是相对容易走的路。不好走的时候,谁还有闲心拍照呢?都全神贯注看着脚下,有时就会有倒下的树木横在前面,必须要跨过去。或者是藤蔓一样的细枝条,不注意便会绊倒。还有几乎一路相随的刺五加,枝条上密布着硬硬的尖刺,手碰上了,就扎得很疼,每个人都被扎过好多次。
小憩开始时,跟在队伍中间走了一会儿。发现在后面跟着心里总着急,不可能超越过去,前面的人慢了,就只能等。所以在后面的过程中,始终尽力走在前面,这样感觉轻松一点儿。
来个自拍翻过了几个山头,有人喊饿,张罗着要吃饭。鹰队没同意,说再爬一会儿,找个相对平坦的地方再说。
前面的一段路坡度不小,几乎都是沿着山脊走。两边都是斜坡,幸好树木很密,感觉不是那么危险。正在专心走着,鹰队的对讲机里传来声音:雨后尘埃感觉晕得厉害。队伍停下来,原地等候。曾经掉队的灰太狼,是个医生,折返回去帮忙。
过了一会儿,麒麟在对讲机里说,雨后尘埃没事了,全队继续前行。
在一个粗大的树桩上,发现这个体型健硕的家伙。不知为何物。蓝天大哥闻了闻,说应该是能吃的,有几个胆大的,尝了尝。
什么东东 围观的人这一群好奇心极强的人,把人家围得严严实实 ,各种拍照、合影。虽然尝过了,还是不确定到底是啥,只有蓝天大哥摘了两小块,别人都没敢采。回来后,查阅资料才知道,它叫长白山野生硫磺菌,也叫黄芝,100元/500克。哈哈,这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这边一伙翻过这道山脊,找了一块开阔一点的地方,午餐开始。食物都是从家里带来的,简单,却也丰富。这边有煎饼、干豆腐卷大葱、黄瓜蘸酱,那边有麒麟带来的玉米面条。还有带酒的,吃得也算热火朝天。
自由之翼,干!夫妻同行,丈夫高高的个子,寡言少语。妻子一路上说了很多次:再也不来了。回来的车上,她伏在他的腿上,睡着了。他小心地用手臂呵护着她,画面很温馨。
摄影师阳光大哥、绿萝小美女,还有我,都没觉得怎么饿,这根大树,就成了我们临时的凳子和餐桌。拿出各自的食物,竟然相类:面包、奶饮品、肠。边吃着,边感慨着:如果在家里,这样的环境,能吃得下饭吗?脚下是种类丰富的虫子,爬来爬去。身边是嗡嗡叫着的,似苍蝇又不是的东西,绕来绕去。绿萝说,别往下看,快吃吧。
看着这边一群,那边一伙,不由得想到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阳光大哥先吃完了,拿起相机为大家拍照。
看他们还没吃完,我说想去那最高处看看,阳光大哥也想去。其他人劝我们保存点体力,还是抵不住诱惑,选一个能上去的角度,开始攀。坡度大概有六十度吧,很陡,土又松软,的确很难。手脚并用,爬上去了。
石壁我用手机拍的 站在高处,群山尽收眼底。“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心胸无比开阔。攀登的过程,就算再艰难,有这一刻,也值了!阳光大哥拿相机拍了几张,给我拍了两张,又让我为他拍两张,我们就下去了。跟团队出行,时刻不能忘了集体观念。
阳光大哥相机拍摄
吃饱喝足了,信心十足,精神百倍,脚步也轻快了许多。紧跟在鹰队身后的,依然是那个十七岁的少年,不喜欢我们叫他孩子,一再声明自己差一岁就成年了。他不知道,只有孩子,才会盼望长大。再后面就是我跟二十六岁的绿萝,小姑娘娇小玲珑的,体力却很棒。下山时,我们这个小团队里,又加入了五十八岁的花鼠姐。这几个人,恰好是各个年龄段都有,十几岁到年近花甲。
仰望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此言不虚。上山时,你的节奏是自己能控制的。而下山,坡度大一点儿,就完全不由自主。通过前两次的体会,渐渐掌握了一点经验:一是上半身一定要后倾,二是双脚要呈外八字。最伤膝盖的,其实就是石板砌成的台阶,走起来很不舒服。
我们在前面走走停停,等等后面的人。每个人带的水都所剩无几,剩下最后一点儿舍不得喝,每次就抿一小口,润润嗓子。半山腰发现有狗枣子,还是绿色,渴极了的几个人,顾不上味道如何,吃了起来。曹操能望梅止渴,我们靠这酸枣,也能生出点儿津液吧?不一会儿,又见到了红色的托盘果,大家更是争抢着往嘴里塞,这可比那酸枣子好吃多了。
下山返回又到服务区时,见有卖这种果子的,十块钱一小盘,鹰队买了分给大家。
木贼下山时看见很多这种草,空心的,颜色很绿,有茎节。回来查过了知道叫“木贼”。长得干干净净的花草,都很喜欢。
可爱的小蘑菇一截倒下的树干上,铺满了绿色的苔藓,又生出了一些小蘑菇,很可爱的样子。见到感兴趣的植物,就忍不住停下来拍几张。顺其自然大哥说我:人家都给自己拍照,你就拍些花花草草。他不知道我对这一草一木,有着怎样的热爱。
清清的小溪半山腰里,就听得见潺潺的水声,却见不到水的影子。下到山脚,一条清澈的小溪,蓦然出现在眼前。大家纷纷洗洗脸,洗洗手,感觉凉快多了。看着那清可见底的溪水,真想俯身去喝几口。
回首看青山回头看一眼被我们征服的山,感觉一路上的汗水和劳累,都是值得的!同样的一座山,也许不会再来第二次,那就悄悄地,跟它道个别吧——我来过,我走过,愿青山常在!
依依墟里烟从山脚走到这个小村子,大概还有三公里。虽然也是坎坷不平的山路,大大小小的石头遍布着,但相比于山上,这就是太平坦了。
望见了村里的房屋时,大家都不由得欢呼!鹰队和两个年轻人,加快了脚步,去买水。看着人家烟囱里,袅袅的炊烟时,一种“家”的感觉油然而生。“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形吧!正是晚饭时分,而满身疲惫的我们,离家还有几百里。
两个多小时后,回到我们的小城,我的第一次野穿,顺利收关。
蕨菜前两次爬山和徒步之后,小腿都酸痛两天,这次一点酸痛的感觉都没有。也许,这就是我和它的缘分吧。喜欢攀登时,山在我脚下的感觉。一次次克服困难,甚至手脚并用,把又一个山头甩在身后时,征服的快感,真的很享受。
每个人的一生中,都有适合你去做的事,可是并不一定能找到。我找到了,所以是幸运的。
每出去一次,都要长肉的,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一个收获,就是觉得虫子没那么可怕了,似乎还有点儿可爱。
大哥说,骑车不减肥,但是骑车很快乐。
我也想说:爬山不减肥,但是爬山很快乐。
小草记得曾经写过一条说说,大意是——如果有来生,我愿意做一株小草,栉风沐雨,顽强而快乐地生长。现在,用不到等来生了。我就是这样一棵小草,不需要太多养分,也不依赖于别人,自在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