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你带我打渔去呀”--环游中国之连云港
生在新疆,长在新疆。
我生活的那座城,是世界距离海洋最远的城。
从北京出发一路南下,沿着沿海地带一路飞进。进入江苏地区以后,目标直达连霍高速起点----连云港。
初到此地,对于久居北方的人来说,明显感到湿冷。海风吹来的大海味道,对于从小对海洋陌生的我来说,这种味道是很敏感的。
发动机轰鸣而起,向连岛出发。
到了连岛,远望海岸边正有一艘渔船靠近,加足了油门赶过去。
渔船上的阿婆已经备好了绳索,待渔船靠岸。我当时看上去第一眼是那种无奈辛酸,阿婆或许在海上漂了一辈子,对于她来说,安全感就是载着满满的鱼安全靠岸的那一刻。
阿叔在船后掌舵,瘦弱的身躯,一头白发,但是阿叔那有劲儿的臂膀是那岁月的打磨。阿叔一下一下的调整船尾,船,终于靠岸了。
阿婆和阿叔忙着把一天的收获搬运而出,有皮皮虾(南方地区称为虾姑)各种海鱼,听阿婆说今天还不错,还打捞了几只梭子蟹。
连云港当地渔民,大多数都在近海捕捞作业,当地属于海州湾渔场。这块儿海域受到黄海暖流影响,以及地处长江流域以及苏中苏北沿岸水团等三个不同的水系交汇处,所以水体营养丰富,各种浮游生物种类很多,是各种鱼虾蟹摄食的良好场所,当地主要盛产带鱼,黄鱼,梭子蟹,皮皮虾等。
我问阿婆,你天天吃螃蟹么?阿婆看了一眼螃蟹说这些我们不吃,就只给家里小孩子吃,自己舍不得,太贵了,我们卖钱。
当地的水产商每天都会在岸边准时等候渔民归来。阿叔把今天所有的收获都放在船中央,我随水产商一起上了船。第一次上船,一下感觉失去了重心,虽说在岸边,可是心里莫名恐惧不安,瞬间想到天气不好时,阿叔和阿婆在大浪中打渔是何等的危险,一个个大浪拍向渔船,一股股海水冲向他们,在大海中跌宕起伏。
正在恐惧之时,水产商的声音打破了我的幻想,她大声的和阿叔在争论皮皮虾的大小,细看才知道,精明的鱼商,在船上就开始区分皮皮虾品质,一般按照大小,公母区分,梭子蟹同样也是。
清楚的记得在船上,皮皮虾一斤是30元。可是我在岸上问水产商时,价格就是50元一斤。
这个瞬间涨价让我一下多了一份对阿叔阿婆的怜悯之心,他们一天那么的辛劳,可是收入是这么的不等。
坐在船上,看的出阿婆非常知足,她洋溢着一脸的笑,这种笑也许只有靠岸这一刻是那么的轻松喜悦。和阿婆沟通,我想和阿婆一起出去打渔,并给出一定费用作为感谢,阿婆拒绝了。阿婆说可以明天去家里给我做鱼吃,但是不能去打渔。起初我并不明白,对于阿婆来说,有一定的费用收入是件不错的事,可是后来听完其他当地人的关于打渔的故事,我才明白阿婆的心意。。。
阿婆和阿叔只在岸边停留一会儿,交完鱼又向大海驶去。看着他们的船渐渐走远,在浪里摇晃,希望等待他们的是好天气和好运气。
送走渔船,已是中午。他们的午餐怎么解决?
挥挥手跟他们说了再见。
饭后我们上了连岛的山,很有幸结识了景区的负责人。说说关于咱们饭桌上最关心的问题,海鲜原产地的价格吧。
在连云港海边是梭子蟹是50左右一只,我个人认为这个价格不算便宜,但是和大叔深入了解以后,我认为至少在当地这个价格完全值得。
渔民捕鱼,在大海里下渔网一般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固定海域下网打渔,一种是渔船拖网游动式打渔,渔网就是一大损耗之一。还有每次出海船只消耗柴油费用,人员的开支,以及渔船每年的保养等等,我认为最重要的是渔民自身的安全问题,因为海洋上的天气变化很大,渔民完全听天由命。有时候渔民出海,一天什么都没有收获,完全靠天吃饭,当地渔民年平均收入大概就是5-10万不等,可是付出的劳动代价和收入完全千丈之差。
渔民除了有风湿和关节炎外,还有胃病,他们是没法按点吃饭的。来鱼的时候,经常是饭点,这时候所有人就必须放下筷子,抓紧时间捕鱼,来鱼了,对于渔民来说就是来钱了。很多时候,抓到的鱼并不是很值钱,因为开船出海要消耗很多燃油,如果捕到的鱼价格不高,甚至要把这一船鱼全部倒回海里,直到捕到值钱的鱼再运回来。
渔民的辛苦,要远远超出我们之前的想象,很多渔船是一直待在海里,很长时间才回来一次的,需要什么物资,会有其他船只来运送,渔民的生活非常的枯燥,除了打鱼外,娱乐活动也就是打牌和看录像了。我们坐船出去玩,一般也就是一两个小时,而渔民在船上一待,很有可能就是一个月,四面都是大海,无聊的程度可想而知......
我们在一起开玩笑,如果想追哪个女孩,那就带她坐船出海吧.......
大叔说当地渔民自己也很少吃螃蟹,很多人根据自己的家庭状况来吃。
首先海洋资源是有限的,近些年人类污染海洋生态环境,海洋产品本身就少,加上旅游业兴起,当地的海产品产量消耗增多,自然海产品的价格就上涨很厉害,所以关于海鲜价格问题,受多重因素影响决定。
这一只梭子蟹的背后,让我读懂了渔民背后多少辛酸苦辣的故事。。。
现在坐在屋檐下的我,再想起阿婆为何拒绝带我出海,我只想握住阿婆那双被大海侵蚀后皲裂的双手,给阿婆一个拥抱,和她说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