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
晚上去理发。这是一家不到10平米的街边小店,店内前方墙壁镶着两面镜子,照着两把理发椅。店主50多岁,正在靠里面的理发椅旁给客人推头发。她余光瞥见我,向后面偏了偏头,示意我坐。后排是一把长椅,等待的客人坐在这里。长椅尽头是洗头台,上面挂着水箱,下面摆了一把凳子。店主的丈夫坐在凳子上,他穿着“蜂鸟速递”的蓝色工作服,正在看对面墙上的电视。他下班了过来帮忙。
我坐下玩了会手机,听见店主啪啪拍着椅背,抬头正遇上店主的目光,哦,到我了。
我刚坐定,脚还没放到踏子上,白色的理发围巾就围了上来。“剪短点。”我忙摘去眼镜。店主没答话,电推子已经吱吱,它就像从斜坡呼啸而下的黑色雪车,不时扯动一下我的头皮。所过之处如风卷残叶,碎发纷纷落下。
和大多数理发师不同,店主很少和客人聊天。我曾试过,她嘴里只蹦出两三个字做回应。一个话题没聊完,发就理好了。“怎么还没结束?”店主突然冒出一句话。我正走神,有些茫然,我说话?哦,原来电视正在播着冬奥会。“闭幕式。”丈夫说。
“洗?”我没听清店主说的字,看她伸手解开围巾才反应过来,“哦,洗头,洗头。”
店主冲着丈夫昂了昂头,丈夫会意,起身拎起暖水瓶往水箱里咣咣倒着热水。我走过去坐在凳子上,丈夫拿起毛巾围上我的脖子,也不说话,轻轻推了推我的后脑勺,示意我低头。洗发膏抹到头发上,洗头刷在头上画着圈。热水微烫,哗哗流过头顶,冲走碎发。头皮还没适应水温,一条毛巾就包住了我的头,前后擦了擦,被递到眼前。我接过毛巾,擦去脸上的水珠。
“多少钱?”我抬头问丈夫。
“6块。”丈夫指了指对面墙上的二维码。
理发不是5块吗?哦,今天洗了头,加1块。
扫码付钱,我起身准备离开,看到店主已经理好了下一位,正用吹风机嗡嗡吹着。
ChangeLog
2022-02-21-星期一:围绕“精干”“沉默”慢改。用时2h20m。
2022-02-19-星期六:完成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