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 文/真小书
灯笼 文/真小书今日,七夕佳节,长街灯笼,殷红如血。娇娇佳人,今在何方?
“你在这里,真显得格外孤独,携你回家可好?”说话人,真是一瘦弱娇人。着一袭鹅黄轻衫百褶裙,腰间一枚琥珀配饰。手轻轻抬起,取下来这盏,街巷一角残布弱烛的红灯笼,好像意外相遇的佳友。
“小姐,您回来了!老爷有事找您,像是极要紧的事,您这会儿赶紧去大厅吧。”小姐轻轻闭眼,轻叹一口气,回说:“知道了,你下去吧。”
“爹爹,孩儿回来了。”高堂之上端坐一老者,约莫六十好几,一脸严肃地看着堂下的女子。“今日,怎得回府这么晚?”女子微微一抖回道“禀父亲,今日七夕佳节,热闹得紧,一时便忘了归期,请父亲责罚。”老者闷哼,言道“知道回府便是最好,别学了那刘府的幺女,不知廉耻,离了府不知所踪。”女子颔首低头,从鼻腔里闷闷地发出“是。父亲。柔儿谨记。”老者轻缓一口气,言道“记着就好,后天便是你的大喜之日,你且好好备着,后面便不必出府了,静等嫁期。这桩婚事,为父与你娘亲颇为看重,你向来温顺,只是这身体一直不大好,好好养着,别丢了咱府的颜面。”“是,那女儿退下了。”女子行毕礼,便悄然退下了。
女子推开屋门,“吱呀”一声,屋外晴朗月夜,鸣蝉声声,吵得人心绪不宁。可是女子的心却寂寥得可怕,呼吸犹如心跳起伏不定,重重地砸在最深的暗处。掌灯,烛光摇曳,扭动的光影好像舞动的妖姬。屋角是那盏破灯笼,女子走过去,用清绢掸去灯面的尘埃,随手拿起一柄红烛放在了灯内。不一会儿,灯内发出幽幽的暗香,似花芳又如人香,说不清,道不明。女子缓步绕灯轻走,言道“你这灯,到还不凡。事事不如意,有你,却也有了些许安慰。”言罢,清泪一滴深深打在灯面上,晕开,生出一对娇媚的红梅,像花,更像美人的凤目。
次日,晨起。女子睡眼惺忪,才发觉自己竟伏案睡了一宿。正起身,突觉指尖轻痛,细看,才知是个针眼大小的伤痕立在食指指腹中间。想来奇怪,昨夜不曾做女红,怎得有了伤。不曾细想,丫鬟紫鹃的声音,就打断了她的思考。三日间,杜府内外,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杜家大小姐杜姝柔,却是三魂散了七魄,好生无意,这一切到与这娇柔娘子,无半点关系。只是夜夜掌明观残灯,诉说离苦。
转眼,婚期已至。十里长街,红绸两边,唢呐锣鼓,人人喜上眉梢。红轿内,无半点声响,只有轿下时不时抖下几抹红粉,却无人细究。
灯笼 文/真小书“不好了!不好了!杜家大小姐沉江了!”一时间,连连叹息,毫无征兆。新婚三日,齐府长子不喜新妇,常恶语拳脚相加。三日晨,府内管家发现新妇溺毙荷塘,二八芳华,几日间如尘土,无觅芳踪。
灯笼 文/真小书又是一年,七夕佳节。红衣女子,红灯琉璃步摇盈盈发丝间,一串琥珀配饰腰间挂。手执红鸾金丝娟灯笼,轻步来到一座墓碑前。烛光细照,才看清碑上雕刻何字“爱女杜姝柔之墓”红衣女子纤指轻抚碑面,两行清泪滴滴打在碑前。
红衣女转身,烛光轻轻幽幽,消失在黑影之间。
灯笼 文/真小书“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决,但愿有来生,日日与君好。”好似红衣女子的轻声低语“谢谢你!红璎。岁月流长,我替你执灯看凡尘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