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同人文‖南柯一梦
郑重声明:本文为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八期“同人文”主题征文活动。
我坐在山丘上再也等不到他1.
“一只狐狸它坐在沙丘上,坐在沙丘上,瞧着月亮。噫,原来它不是在瞧月亮,是在等放羊归来的姑娘……一只狐狸它坐在沙丘上,坐在沙丘上,晒着太阳……噫……原来它不是在晒太阳,是在等骑马路过的姑娘……”
我坐回桌边,哼着我们西凉的小曲儿,可一想到李承鄞啃我的嘴巴,心里就不是滋味。原本说好不告诉别人,他倒好还谴来小黄门送来鸳鸯绦,这下宫娥们的嘴里定是吐出是非来了。
我绷着脸,气不知撒在何处,恐怕如今整个宫中都认为我与他……如果这事传到皇后那里,定要罚我抄《女训》。想到此,我气得满脸通红。也不知为何李承鄞喜欢啃人嘴巴,我想定是他病了,才会啃我嘴巴,不然他也不会……想起我平日里与他见面,除了吵架就是冷眼相待。前日,他还在皇后宫门口扇了我一巴掌,这我可不能忘,但当时我也给他回了一巴掌,也算两不相欠了。可如今宫中到处都在传,闹得我与他暧昧不堪。恐怕明早起来,整个宫墙里的人怕是都知道我衣衫不整地从他房间出来,这下可好了,再过几日 ,说不准太医就该来为我诊脉。然而,我们没做过生孩子的事,但传的人多了,好像什么都做过一样。
这事还得怪李承鄞,算他狠。我气得睡不着,托着腮从窗外望去,夜已经深了,守门的宫娥此时已经睡下了,就不知永娘和阿渡是否也睡了?在这宫里,真正对我好的人,只有永娘和阿渡。永娘平日里虽说的话会绕弯子,但她确实为我挡下不少麻烦。再说说阿渡,她只要我一犯错就拉着我跑,我若遇到危险,她总是第一个站在我面前。可惜阿渡不会说话,我时常在想要是阿渡长了永娘的嘴,会不会好一些?想起阿渡,便想起平日里阿渡与我偷偷溜出宫的那些趣事,如去茶肆里听说书先生说书或去米罗那喝小刀子等等……
想着想着,我开始回忆,可眼睛有些乏,缓缓起身走到床边,一个模糊的身影似乎从我眼前晃过。
是顾剑吗?
他轻功了得,能一下子从我眼前出现又从我眼前消失,不过他人有些怪,老说着之前认识我之类的话,但我却记不起来……
罢了,可能是困产生的错觉吧。我被李承鄞折腾了一天,也算累了……
2.
一道光印在床边,我察觉到有人拍着我的肩膀。我揉了揉眼睛,看向那个人影,他长得和李承鄞很像,剑眉星目,高鼻梁和薄嘴唇。可看到他,我下意识地捂住嘴巴。他凑过来说道:“今日陪我出宫一趟。”
出宫?李承鄞怕是没病好吧?从我嫁给他之后,他就没陪我出过宫。
他见我不说话,说:“此处出行,有惊喜给你。”
惊喜?得了吧,昨晚给的“惊喜”还不够吗?一条鸳鸯绦已经够我惊喜了,再来点什么,恐怕我会被气得吐血身亡。
“怎么,不信?”他看向我,离我越来越近。
“昨日你已经把事情闹大了,今日还打算给我什么惊喜?”我便是再笨也不能再信李承鄞的话,我看这宫里,最狡诈的定是他 。
可他和以往不同,向我低了低头,轻声说道:“昨日是我考虑不周,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连忙起身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了呀,怎么感觉还在病着。他忽然拽着我的手,说:“小枫,之前是我不对,你嫁给我定受了许多委屈。”
啊……这还是我认识的李承鄞吗?
他!竟!然!在!跟!我!道!歉!
完了,他估计烧成傻子,把我当成赵良娣了,我叹了一口气,用双手捧着他的脸,“你瞧瞧,我是谁?”
“小枫呀,还能有谁?”他有些不解看向我。
“你真没把我当成赵良娣?那你与她……”
李承鄞“嘘”了一声,靠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小心隔墙有耳 ,此事我们出去再说。”
“那出宫不带上赵良娣?”我对他喜欢赵良娣这件事耿耿于怀,平日他去赵良娣那去得最勤,可绪娘一事之后,赵良娣却变成罪人。可即便真是赵良娣害绪娘丢了孩子,他也为此在皇后宫门口扇了我一巴掌,还说我心如毒蛇,我怕他才是心如毒蛇,这会定是变着法子哄着出宫,好为赵良娣出口气。不会把我拖到无人之处,亲自将我斩杀吧。我摸了摸后颈,有股寒意嵌在里面。
“你这是吃醋?”他愣了许久,竟然想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急了,说道:“吃哪门子的醋,你与那赵……”
没等我说完,他伸手搂着我,又开始啃我的嘴巴。昨日被啃得有些微肿,今日再继续,这嘴莫不是要成了香肠嘴。我推开他,“你们男人都这么喜欢啃嘴巴吗?”
他并不做声,嘴角上扬,说:“起来收拾,与我一同出去,不然昨天的事恐怕会传遍……”
他!真!是!个!无!赖!
我比不上他那如墙一般厚的脸皮,想着不如先应下来,反正我带上阿渡,他若欺负我,我就让阿渡替我出头。我点了点头,说:“罢了,随你出去就是。”
他满意地笑了一下,便转身出去。
3.
我看到李承鄞走出房间,便唤了几声阿渡,可没见到阿渡的人影,只看到永娘带来几个宫娥进来。我看向永娘,“阿渡呢?”
永娘对我说:“阿渡已在门口等待多时了。”
奇怪,阿渡怎么不先和我说一声,难不成又是李承鄞搞的鬼,可阿渡一向是站在我这边的,她怎么会听李承鄞的吩咐?这想来有些奇怪,可没等我想明白,永娘便命几名宫娥上前替我梳洗。我看着几名宫娥向我走来,她们的身躯好像扭曲在一块。那些宫娥替我端水洗脸、替我换上衣裳。这几日外面下着雪,风大的时候,感觉浑身都凉嗖嗖的。兴许是宫娥们怕我冻着,就给我换上一层又一层的衣服,而最外那一层便是我平日里穿的氅衣。我被包着像粽子一般立起来,待宫娥们帮我梳洗完、换完衣服之后,我变得精神了一些。永娘搀扶着我的手,说:“太子妃这一次出去就别回来了。”
我感觉永娘说这话怪怪的,以往我偷溜出宫,永娘最怕的就是我不回来,可如今她这话说的倒像是我要离开一般。我不解地问:“为何这么说?”永娘摇了摇头,向宫娥罢手。两名宫娥搀扶着我向门口走去。我总感觉今天怪得很,李承鄞怪、阿渡也怪,连平时最较真的永娘也说了奇怪的话。难不成这都是李承鄞的安排,我想不出其他答案,便觉得李承鄞定是用了什么诡计,才让阿渡和永娘变成另外一个人。
等我跨出门口时,雪落在地上,印着一排又一排的脚印。我往门口看去,看到裴照带领着羽林军排成一排整齐的队伍,而站在队伍前的两个人便是李承鄞和阿渡。头一次看到阿渡站得离李承鄞那么近,心里就有股酸溜溜的劲。我撑着腰往阿渡那边走来,她穿着黄色的外衫,向我招手,忽然张开嘴,冒出两声:“公主……公主……”
天啊!阿渡竟然可以开口说话了。我惊讶地看向阿渡,嘴巴还没有合上来。她脸庞挂着泪,说话的声音很细,一开口就像一只小黄鹂。
我们抱成一团。阿渡看向李承鄞那边,说:“太子殿下帮我寻了许多名医,这才可以让我开口说话。”我泣不成声,平日里觉得阿渡不会说话无趣的很,这回她可以说话了,可把我高兴坏了。我咧开嘴笑着:“阿渡,快上马车和我好好说说话,这些年可把我憋坏了。”
阿渡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便搀扶我走向马车。
李承鄞见我们上了马车,便挥手示意羽林军出发。
4.
马车晃荡了一路,我便和阿渡聊了一路。我聊到我的阿爹阿娘、聊到我的小红马、聊到西凉。阿渡都能一一回答上来,我越来越喜欢阿渡说话的样子,那举手投足之间藏着很多温柔。我趴在她身上,仔细听着她说话,她说快的时候容易结巴,让人听的不是很清楚。她发觉自己结巴,便红着脸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我顿时觉得她会说话比不会说话时可爱得多,但一想到是李承鄞帮的忙,好像又欠了他人情,可他为何忽然对我这么好,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道离开宫里多久了,外面传来小贩的叫喊声。马车忽然停下来,我拨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的街上都是小贩。李承鄞忽然出现在我眼前,手里提着一包盒。我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问他:“难不成是鸳鸯炙?”可按理说,李承鄞应该不知道我喜欢鸳鸯炙的呀!他把包盒递到我手里,说:“趁热吃。”我接过包盒,从窗间伸进来,递到阿渡身上,想了一会,却说不出哪里怪,便问了她一句:“是不是你让李承鄞买的?”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这模样才像是真的阿渡。我打开包盒,果然是鸳鸯炙,也没有理会太多,先填饱肚子再说。就不知李承鄞会不会下毒,但他好歹是太子殿下,我想是干不成这种事的……
外面的光忽然亮了一些,我和阿渡吃完鸳鸯炙之后,就拨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的雪好像融化了。
马车行驶变缓了许多,好像已经离开了京中,往远处看,是一条被雪覆盖的沙路,看不到底,更看不出李承鄞要去哪里?
李承鄞忽然转身看向我,说道:“快到了 ,你稍等片刻。”
奇怪,越来越奇怪,李承鄞怎么会在乎我的感受。平日里,他那骂骂咧咧的样子依然刻在我心里,没有抹去。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等待着。阿渡怕我无趣,从兜里拿出叶子牌。可我刚吃了几块鸳鸯炙,这会马车又晃得厉害,实在有些不适,如再打叶子牌,恐怕会吐的到处都是。我向阿渡摆了摆手,瞄了一眼她腰间的金错刀,说:“眼看就快到了,我怀疑今日李承鄞定是想报复我,一会你留个神,别让我被他抹了脖子。”阿渡“噗嗤”一下笑了起来,说:“太子殿下不会。”
我怔了怔,这还是我的阿渡?我仔细盯着她的脸看,好像没有哪里不像呀,但为了以防万一,我靠近阿渡,用手摸了摸她她的脸,但没有发现易容的痕迹。
阿渡笑得越厉害了。
我退回了手,把手搭在她肩膀上问:“李承鄞给了你多少好处,是阿爹给的多少倍?”
阿渡忽然拉下脸,摇了摇头,“没有好处,是因为太子殿下心里有你,所以不会伤害你。”
“他!心!里!有!我!”
我绝对不相信阿渡会说这种话,便反问道:“他心里有我,又怎么会在乎赵良娣……”
刚刚的声音似乎大了些,倒是被李承鄞听到了。他假装轻咳一声,便让马车停了下来。我不敢看向他,只见他拨开帘子,对我说:“小枫,到了。”
我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看到外面搭了几座帐篷,也不知是何时搭的,便问他:“今晚在此地过夜?”
他点了点头,指着这一片宽广的沙地,吹了一声口哨,只见一名羽林郎牵着一匹小红马。我看到小红马,迅速下了马车。我问李承鄞:“这是我西凉的小红马?”李承鄞点了点头,还没等他开口,我便跑了过去。
走近小红马一看,才发现它身上别着一个蹴鞠。我看向蹴鞠,再看了看李承鄞,心想莫不是他要教我蹴鞠?平日里他都不肯教我,今日怎么会?我摘下蹴鞠,还是要防着他点,不然他又想出什么歪点子害我。
我把蹴鞠朝李承鄞那边丢去。他伸出脚尖接过蹴鞠,摆动着身子,踢出了许多花样。我没有理会他,骑上我的小红马,在这片广阔的沙地里奔跑。我望着西凉的方向,想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如回西凉看看。
5.
我骑着小红马骑累了,便坐在马上哼着曲儿:“一只狐狸它坐在沙丘上,坐在沙丘上,瞧着月亮。噫,原来它不是在瞧月亮,是在等放羊归来的姑娘……一只狐狸它坐在沙丘上,坐在沙丘上,晒着太阳……噫……原来它不是在晒太阳,是在等骑马路过的姑娘……”李承鄞向我走来,把手伸出来。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自个从小红马上跳下来。他挺直腰板,轻咳几声,说:“不如我教你蹴鞠?”
我上下打量他,再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他丢下蹴鞠,拽着我的手臂。天上飘来雪花,有几片落在我的氅衣上。他拍了拍我的氅衣,在我耳边说:“小枫,你还记得顾小五吗?”
顾小五?这名字好像不曾听过。我摇了摇头,“他是……”
他松了一口气,说:“忘记也好,有些事应该忘记。”
我总感觉他话里有话,便拽着他的袍角,问:“你今日怎么怪怪的?”
他离我很近,眼中闪过一道光芒。我连忙捂住嘴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保持着这个姿势向阿渡那边走去。他跟在我身后,头一次发现他竟然会跟着我。我摸不透李承鄞的意思,便向他摆了摆手,“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和阿渡有事商量。”
李承鄞紧紧拽着我的手,看了看四周无人,便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小枫,你知道我为何要假装喜欢赵良娣吗?”
假装?他竟然说他喜欢赵良娣是装的,那之前他在我眼皮下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什么?我张大着嘴巴看向他,“真的是假装?”我的语气很弱,心里却多了几分高兴。他点了点头,把我拽进一间帐篷,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做给皇后看的。”
“什么?”还好是在帐篷里,不然我刚刚的声音可能会引起埋伏在四周的羽林军。
李承鄞“嘘”了一声,说:“小心隔墙有耳,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皇后所生,而她也是害死我母妃的凶手,这些年我在她面前演了不少戏,终于借着绪娘扳回一局 。”
“这与绪娘有什么关系?”我听的云里雾里。
“害绪娘丢了孩子的不是赵良娣,而是皇后 。”
“啊……”我吓得退后一步,没想到平日里看似和蔼的皇后竟然藏得这么深?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默默地看着李承鄞,可又不觉得他在说谎。
“皇后不仅害死我母妃,她如今还要置我于死地。”
我脑袋嗡嗡直响,像几阵闷雷落在头顶,震得我整个人都糊里糊涂的,至今还没把事情理清。
李承鄞见我不说话,叹了叹气,说:“其余的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只要你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戏给皇后看,而我这么做的原因……”
话语没落,我听到帐篷附近有一阵脚步声。李承鄞似乎也听到声音,他站在我面前,朝声音的方向喊了一声:“谁?”
一个人影从帐篷上倒立而下,一把剑从李承鄞头顶刺落。李承鄞察觉到剑光,立刻推开我。
刺客从帐篷上落在地面,手里挥动长剑刺向李承鄞。
“来人呀,有刺客。”我大喊了几声,刺客倒看向我这边。他移步上前,把剑指向我,我连忙退后。李承鄞紧皱眉头,喊道:“你要杀的人是我,不要伤害无辜。”刺客默不作声,迅速移到我身后,他轻功十分了得,移动速度让人无法捕捉。他把剑架子我脖子上。我不敢冒出声,脖子也像被冰住。
“放开他。”李承鄞似乎急了,第一次感觉他是在为我心急。
刺客冷冷一笑,紧拽着我的肩膀,飞出帐篷外。
出了帐篷,我看到阿渡,她手里拿着金错刀,看到我被刺客擒住,迅速追来。刺客两脚尖尖,踏过几个帐篷,带我离开这里。阿渡从后面喊着 。刺客眼睛眨了一下,我感觉这双眼睛在哪见过?我连忙挣扎了一下,“你是顾剑?”刺客忽然笑了笑:“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真是顾剑!
“你为什么要杀李承鄞?”我有些不敢相信 。
他看到一个无人的巷子口,忽然停了下来,摘下脸上的布巾。
“到底为什么?”我看他不回答有些心急。
他站在月光下。今天的时间说来也奇怪,方才才是早晨,如今便变成傍晚。他看向我说:“跟我走吧,小枫,李承鄞就是顾小五,你不记得了吗?”
“公主,别听他胡说。”阿渡追了过来,手里举着金错刀看向顾剑。
顾小五?这名字我硬是没有想起来,但好像有点印象。
“驾驾驾……”好像是羽林军追来了,我推了一下顾剑,说:“你走吧,不然一会羽林军追来,你想逃都逃不掉。”
他冷笑一下,“就凭羽林军是拦不住我的。”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不能跟你走,我已经嫁给李承鄞了。”我再次朝他挥了挥手,可他依然站在原地不动。
我听到马鸣声离这边越来越近,心里更加急了。
“小枫那日是我失约了,如果我没失约,带你走,你会不会就不会嫁给李承鄞?”他双眸下坠,好像有些忧伤。
忽然,一支箭射在顾剑脚旁。顾剑看了看四周,巷子口的屋檐上埋伏着一排又一排的羽林郎,他们速度很快,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爬上屋顶。顾剑紧握着剑,眼神变得犀利。李承鄞骑着马来到我身旁,从马上下来,说:“你就是皇后派来的刺客吧?”
我拽着他的袍角,摇了摇头,“他不是,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李承鄞拉下脸,好像不太喜欢“朋友”二字。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见他微微抬起手。我拽着他的手,“我与他像是认识了很久,可我似乎不记得了……”
李承鄞咬了咬牙,用另一边手拦住我,喊了一声:“放箭”。
“顾剑,快逃!”我也是傻,李承鄞还是那个李承鄞,他怎会听我的话。
屋檐上飞来许多箭。顾剑挥动着剑,斩断不少箭,可箭实在太多了,他始终逃不过。
“不要,李承鄞,放他走吧。”
顾剑背后中了两剑。可李承鄞冷冷地看向他,只问了一句:“是不是皇后派你来的……”
顾剑摇了摇头,朝我伸出手。
我看到一道光,只落在我眼前。
6.
我好像听到永娘的声音,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床上。
难!不!成!是!一!场!梦!
我想应该错不了,阿渡怎么可能开口说话?还有李承鄞,更不会爱上我,至于皇后,我想她应该是个和蔼的人……
永娘谴来几名宫娥,上前帮我梳洗。我看着她有些着急,便问了一声:“阿渡呢?”
“你怎么还惦记着阿渡,皇后娘娘一早就喊你进宫,我看那带话的小黄门脸色不太好,恐怕是因为太子昨晚与你的事。”
这事一看就是李承鄞存心让我背黑锅,这下好了,还惊动了皇后,恐怕《女训》要得多抄几遍。
阿渡走了进来,朝我比划了一下。我向她招了招手,她依然无法开口说话。我还在回忆梦里她说话的样子,细细地打量她,却想起我在西凉时,穿着一袭红衣骑着小红马的时候。我们西凉人不像这宫里人,规矩多就罢了,人还总是绕弯子。上京三年,我时常和阿渡在街上跑来跑去,总会遇到一些麻烦事,但好像都比应对宫里的事情好。永娘总劝我学着看账本,这活我真干不来,便转手交给赵良娣。也难怪李承鄞喜欢赵良娣,毕竟我真比不上她。
宫娥们替我换上衣裳之后。我缓缓地走出房间,外面的雪似乎停了,天空亮了几分。我哼着小曲儿:“一只狐狸它坐在沙丘上,坐在沙丘上,瞧着月亮。噫,原来它不是在瞧月亮,是在等放羊归来的姑娘……一只狐狸它坐在沙丘上,坐在沙丘上,晒着太阳……噫……原来它不是在晒太阳,是在等骑马路过的姑娘……”
我好像只会这一首曲儿,可能是从西凉那边带过来的吧。也不知道那只狐狸有没有等到归来的姑娘,而我怕是等不来李承鄞的喜欢了,也许只存于昨晚那一场梦吧,只是后来这梦又不好了,李承鄞喊放箭那一刻,他就像是现在的李承鄞,心硬得像石头,恐怕只有赵良娣才能捂热……
罢了,随他吧。
反正我也不是因为喜欢他才嫁给他,我是因为西凉……
对,是因为西凉!
我跨过门槛,望向西凉的方向,那里有一座山丘,山丘上坐着一只狐狸,它一直在等,等着它心爱的姑娘骑马从它眼前经过。
网图侵删【注:灵感源于《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