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车 文郭奋勇 -

2018-09-12  本文已影响0人  啸天_c400

风清扬从来没有想过一次偶遇的搭车会让他的人生来了次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

家破了,婚姻没了,而自已也真正地沦为了“孤家寡人"。人生命运的转变其实往往源于偶然。正所谓“风始于青萍之末",到末了了,却“大风起兮云飞扬。"

车子疾驰在路上。车内的CD正在播放着汪峰的《飞的更高》。CD声放到最大,风清扬哼唱着。心情无比地惬意。

“我要飞的更高,

飞的更高。。。。。。"

去西藏旅游了一次,心情的确被布达拉宫的庄严给洗礼了。

天空中细雨霏霏,在路口,一个撑伞的女人,面容焦虑地伸出了手。一辆辆车急驰而过,飞溅的水花溅过女人一身。

风清扬把车停到了女人身边,摇下车窗。

“我可以捎你一程。上车吧!"

女人锁了伞,甩了甩伞上的雨水。坐上了车。面庞清秀靓丽,一头长长的秀发,从她略肿的体态和迟缓的行动上,风清扬知道了这是个怀孕的女人。肚子中的孩子大概有七八个月了。

女人撩了撩额前被雨淋湿的头发,一双明亮的眼晴射出迷人的光辉。边擦着头发,向着风清扬道谢。迷人的发香气息钻进了风清扬鼻孔。

风清扬从后视境中看到了这个女人,清秀中藏着摄人心魄的妖治,轻蹙的眉宇间,透射出来焦虑和烦燥。

“这个女人是干什么的?孩子又是谁的?"风清扬闪过一丝好奇,如一块石块旋过水面,涟漪泛起,很快都又陷入平静。

“幸亏遇上你,大哥。我叫刘雨欣。多谢了!"平静下来,上车的女人对风清扬说。

“顺路搭个车而已。没什么!我叫风清扬。载着你,一路能有人说话也不错。"风清扬看了看后座刘雨欣。刘雨欣,如一个明媚的江南女子,车内都温暖了起来。与美女同行,濛濛的雨丝竟不再恼人,诗情画意,惠风和畅。风清扬的心湿润了起来。

两个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聊到工作,聊到电影,聊到文学。聊到世事,聊的很投机。当风清扬聊到她的肚子里的孩子,都感觉到闪烁其词,似乎有难言之隐。

聊着在兴头上。刘雨欣却止住了话语,捂住了肚子。隐痛,一阵阵地袭来。疼的她汗水沁满了额头。

风清扬看到刘雨欣痛苦的样子,关切地问:“怎么了?“

“本来算的预产期还有三周,现在肚子隐隐作痛。不会要生了吧?大哥,你能帮我送到医院吗?我现在真的很难受。"刘雨欣向风清扬投来了乞求的目光。

风清扬没来得及多想,踩足了油门,车子消失在潇潇的风雨中。

在医院,刘雨欣慵懒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风清扬楼上楼下不停地跑来跑去,心中感慨万千。“这个男人,要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该有多好!可惜呀!挨千刀的男人在这个时候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不能放过生命中出现的这个男人。她要把风清扬据为已有,去握住属于未来的幸福。刘雨欣竟然为萌生出这样的想法,感到可耻,却在新奇中那么地强烈。人至贱则无敌,她暗暗下定了决心。

当所有安排妥当后,风清扬把被子给刘雨欣盖好。刘雨欣的目光变得异样的温柔,当她挑衅的目光看着风清扬,妩媚动人而又风情万种。风清扬不敢直视她的目光,赶忙低下了头。刘雨欣吻了风清扬,趁他猝不及防,脖子上留下了鲜红的唇印,如娇艳的玫瑰。

“雨欣!别这样。你只是搭了我的车而己。给我孩子爸爸的电话,我让他赶过来。"风清扬说。

刘雨欣眼神中射来乞求的目光。“说什么呢?清扬,你就是孩子的爸爸呀!你可不能丢下我和孩子不管呀!别这么狠心!好不好?"

风清扬的心乱如麻。他不明白,刘雨欣这么短的时间里会爱上了他。也许,女人在最无助的时候,会做出丧失理智甚至疯狂的事情。

“雨欣。别闹了。我是有家室的人。咱们也是刚刚认识而已。"风清扬无辜地看着刘雨欣。

“家属签字。孕妇需要马上做剖产手术。胎位不正。不动手术会有生命危险。"主治医生一本正经地告诉风清扬。看着床上嘤嘤而泣的刘雨欣,迫于形势紧急,风清扬无奈之下签了字。

签了字就意味着是病人家属了。不巧的是,在医院服侍刘雨欣的日子里,邻居张婶来医院看病,看到风清扬精心服侍着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向风清扬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现在的男人真是的。自己倒是快活了,而留下女人受苦遭罪!”

“现在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西门庆。找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比登天还难。"

风清扬每天在护士的白眼和流言蜚语中,如履博冰。他每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和她萍水相逢,刚刚认识而己。"

护士们会讥讽着说;“英雄救美的故事古代才有。把人家的肚子都搞大了,还说刚刚认识?脸皮真够厚的。萍水相逢,她会和你上床?她会怀上你的孩子?别闹了,你不是孩子他爸,为什么会在手术书上签字?为什么替她交入院费?你的脑袋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光顾着快活两腿间的玩意,到女人生孩子遭罪了,却准备溜。男人,都不是东西。"

“得!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我算是粘上狗皮膏药了!"风清扬仰天长叹。

“你何不去做个检查?"不孕不育科室的张晓澜主任医师说。“兴许能说明白,检查报告最有权威,省得喋喋不休,费那么多口舌。"

张医生看了风清扬一眼,目含深意。又向刘雨欣投去了不屑的目光。“检查报告出来后,自然证明谁真谁假!“

精子检测报告结果出来了。风清扬死精太多,是不具备让女人孕育的能力的。

当风清扬把精子检测报告兴奋地扔到刘雨欣面前,咆哮着说:“我他妈的都不能让女人的肚子变大,你竟然说孩子是我的?你真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把死人说成活人。胡搅蛮缠,不讲道理。行了。我要走了。"

躺在床上的刘雨欣,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情。郁郁地说;“你说你不能让女人怀孕?那你现在的儿子是哪儿来的?他又是谁的孩子?"刘雨欣盯着风清扬,眼睛中射出冷冷的光。

“是呵!小冉是谁?又是谁给吴娜下的种?"风清扬脑海中不次于来了场十二级的地震,地震引发海啸,席卷而过。他的心,如海啸后沙滩,冲的四零八落,一片狼籍。

风清扬又看了看精子检测报告。报告上赫然表明风清扬死精太多,为不孕不育症患者。他有点儿蒙圈了!他的眼前晃悠着小冉的身影。

开着车,一路上恍恍惚惚。“这几年,难道说我是在替别人养着孩子?怪不得吴娜怀孕的那段日子,看我的眼神躲躲闪闪的,原来是她心中有鬼,原来是她早就给戴上了高高的绿帽。"

回到了家,闷闷的。妻子吴娜迎了上来,看出了风清扬与往日的不寻常,小心翼翼的问!“今天怎么了?看你闷闷的?"

风清扬把报告狠狠地摔到了妻子脸上,愤愤地说:“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吴娜弯着腰捡起飞到地上的报告,一边不解地问!“你今天是不是吃火药了?回来就和我发这么大的火?神经病!”一边扫过检验报告,一边又问风清扬i“你这报告什么意恩?风清扬。"

“我他妈的吃春药了?告诉我,小冉是谁的孩子?精子都是死的,我是不孕症患者,你怎么会有了孩子?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贱货!!”风清扬一个巴掌挥了过去。“啪"的一声,五个手指印亮在了吴娜脸上。

吴娜捂着脸,撕心裂肺地向风清扬吼道:“你这个混蛋。小冉是谁的孩子,你不清楚吗?是谁下的种,你不清楚吗?你现在竟然怀疑小冉不是我们的孩子,怀疑我对婚姻的忠贞。你他妈的是个神经病。你怎么确定小冉不是我们的孩子?就凭这张报告吗?万一你他妈的几亿条死精中有一条是活的呢?"吴娜愤愤地说。“去旅游了?是去见情人了吧?去见小三了吧?找理由离婚,不用拿张死精报告来当挡箭牌。风清扬,我没有那么下贱,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戏演够了没有?嫌我碍事,我他妈的给你腾地方。给你养的那个烂女人腾地方。"吴娜不依不饶地说。

“你还有理了?我他妈的就是王保强,天天戴着绿色的帽子,还在人群中人五人六的,拼死拼活赚钱养家都是在养马蓉,却是在养别人的儿子。我他妈的是世界上最大的傻逼!这日子没法过了。"风清扬把墙上的婚纱照摔到了地上。玻璃渣碎的如吴娜一颗摔啤的心。

吴娜开始嚎陶大哭,哭过之后,冷冷地说`:“风清扬,前两天,我还听邻居张婶要我看紧你,别傻乎乎。老公外面彩旗飘飘了,自己闷在鼓里象个傻B!开始我还不信。张婶神秘兮兮地告诉我说,风清扬领着一个大肚子女人去医院生孩子去了。女人需要手术,还是风清扬签的字。到今天我才看清你的嘴脸。我才是世界上最大的傻逼!!不能过了,我们就离婚吧!"

“离婚?"风清扬的眼前闪过一丝念头。“难道我和吴娜几年的感情就这样断送掉?可是,又到底谁错了呢?"

风清扬咆哮着说,“几年来别动不动拿离婚来吓唬我。我受够了。离就离。我现在就走,到外面住宾馆去。离婚协议书你写好后,我随时准备签字。"扭头而去。屋子里一片狠籍,吴娜孑孓的身影,在摇晃的昏黄的灯光下,孤单而又落魄。在阳台上踱来踱去,她想到了死,却终放不下年幼的冉冉,蹲下来,号陶大哭。

几天后,民政局。风清扬离了婚,他什么都没有要,因为这一切于他而言,不再重要。哀莫大于心死,一切都变得无何谓。当结婚证收回,两个人相依偎的照片,换成了离婚证,一个人孤单的照片。民政局工作人员冷冰冰地把钢印便劲地摁在离婚证上,啪的一声,离婚证轻飘飘地被扔了过来。风清扬才明白,婚姻原来他妈的是这么回事,维系婚姻的原来不是靠这两张薄鹰的纸。婚姻薄的如同处女膜,轻轻一捅,他妈的就破了。

离婚后,风清扬酗酒度日,逐渐消沉了下去。几个月后,才感觉右腹部隐隐约约的疼。有时会疼的死去活来,浑身冒汗。

他来到医院里检查。恰巧遇见了张晓澜医生。

张晓澜医生悄悄地把风清扬拉到了一边。神秘兮兮地告诉风清扬,“老弟,上次你来医院,拉着挺着大肚子的年轻的孕妇,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她不是你爱人。你被她讹上了却又脱不了身。对不对?"

风清扬蹙着眉头,不解的问:“你怎么能看出来她不是我爱人?"

张晓澜笑笑说;“职业习惯。她看你的眼神不是妻子看丈夫的那种眼神。为了帮你脱身,我让科室人员在你的精子检测报告上动了手脚,说你无精死精,根本不可能让女人怀孕。怎么样?女人看了报告后,傻逼了吧?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们,请我们吃饭?”

风清扬从皮包中拿出了精子检测报告,撕个粉碎,扔到了医生脸上。愤怒地揪住张晓澜的胸,激动地说;“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天杀的!!”他把张晓澜摁到了地上,拳打脚踢。医生蒙圈了!他不明白,好心好意地帮风清扬解围,为何会让他歇斯底里的疯狂?

众人拦扯下,风清扬清醒了过来,沮丧地蹲在地上。心中似打翻了五味瓶,酸辣苦咸甜杂陈在一块儿,难以名状的感觉齐涌上了心头。

风清扬拿到了身体检验报告单。肝癌晚期!!他如同五雷轰顶,趔趄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地上旋起了一股龙卷风。一个塑料袋忽地飘起,悠悠然然。从他的眼前飘过,飞过了熙攘的人群,飘过灯光Cui灿拥堵的车流,飘过灯火辉煌的大厦,越过天空几根孤独的线缆,越飘越高,直到在风清扬的眼中化作一个黑点,消失的无影无踪。

“生命原本就是一场偶然,很多情况下,我们承受住了沉重,却不能承受生命之轻!到底是谁错了?好像都错了,又好像都没错。压垮我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又是什么?谁能告诉我?"

暮晚的余辉温柔地洒落街头。华灯初上,流光溢彩。风清扬躺在街头的木椅上,问自已。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