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皮散文《观自在》系列89

·尾数不计

春节期间途径某乡镇，有基层文化活动，看到不少人在猜灯谜，我也凑上前去。第一眼看到的一个谜面写着：尾数不计——打一蔬菜名称。我虽然无法自断是非，但隐隐觉察其中的变数，那是一种类似生活失序的缺憾。

长期以来，我的生活和行为方式总是过于随性。渐渐地，也觉得自己最伤害想象力与领悟力的习惯，就是用漫不经心的态度对待世界。这难免是一种缺憾。但，缺憾又让我觉得亲切，生命之美就包含了缺憾之美。

其实，生活不可能只是“蒜头”。生活还在继续，也就还有尾数。还有许多无法自断是非的变数。

春天晃来晃去，忽冷忽热，终究不算实在。波浪起伏的油菜花在春风里摇曳着腰肢迎合生活的喧闹，像风骚的女人弄得云鬓散乱，香风阵阵。在我的倦眼中，对于春天过多的关怀，经常足以摧毁一座内心坚持的花园或者独立自守的精神。因此，如果一个人的情感像春天一样花枝招展，会平添许多虚幻的。

与朋友闲聊，有人问我：无论是容颜或精神境界，人生最美的姿态是什么？我想了想，觉得不好归纳，只能说：人生最美的姿态大约是平淡、纯朴、以及舍去了繁华浮躁的洁净。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

尽管生活不可能只是“蒜头”，但其后会有什么变数，谁也无法预测。前段时间，我曾经在微博上发了个小感悟：“终于发现，生活中最可耻的事，就是无聊。”女作家泓莹在发表评论时更加透彻地补充说：“而最最可耻的是，无聊，然后希望别人也无聊。”

所有的经历，都是故事。唯大智若愚，是一种教养。流年匆匆，终究有不少事物，到底还是被自己虚度了。而我，依旧只是人生的过客，在细碎的生活中，点滴的光阴里，晃悠。虚妄乃天命，爱憎却由心。或许，唯有继续晃悠，方知得失随缘。

其实，生活有时候还真是挺无聊的，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久了，仿佛这里便是一切事物的故乡，生活中的所有谋划都与之关联，甚至无赖地活着也很无耻。人们向往、期待和虔心经营的那些生命中的珍贵，也通通让位给了凡俗世界中鸡毛蒜皮不值一提的琐事。如此，“蒜头”之后的尾数，还真可以忽略不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