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艰苦的岁月（34）

我跟父亲说，还是回我们那边去吧，父亲就乖乖的回到我们家门口边坐。父亲坐在门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头上不停的冒汗，我拿来了扇子，给他扇风，他说不要我打扇，指定要小妹帮他打，后来我就去干别的了。（过后听小妹说，父亲当时让他打了几下扇子，就说不用打了，还跟小妹说，今晚他可能会死）

晚上等父亲上床睡了，我们就把灯关了，我以为他他着了，就点上蜡烛，拿出原来从学校借的跳棋和母亲，还有小妹动了起来，我们都是在无声的进行，正当我们玩得起劲，不知什么时候父亲站在了母亲的身边！

母亲发现后吓了一跳，对父亲说：“你来这里干什么？”父亲微笑着舔了舔嘴唇说：“来看看你啊！”在烛光的映照下，我清楚地看见父亲的牙齿特别的长！我以为他想喝水，想去帮他倒，他说不要，只是想来看看。

后来我们就不动了，收拾好就睡觉了，第二天早上九点左右，母亲和小妹都在门外面坐，我们都没有去菜地，因为想带父亲去一个私人诊所看一下。我在屋里边梳头边说：“阿哥，起来咯，准备去看医生了。”父亲没有回答我，我梳好了头再喊一遍，而且比原来的声音要大，还是没有没听见动静，我的心紧紧的收缩了一下，感觉不对劲，赶紧掀开蚊帐，只见父亲半闭着双眼，张着嘴巴，额上有一些汗珠，整个脸部的肌肉像煮熟的白切鸡皮一样！我再伸手到鼻子，呼吸没有了！再摸他的脉门脉跳也没有了！

我在里面哭喊着：“阿宝，快过来！阿哥没有呼吸了！”母亲闻声赶紧进来，她用手指翻了翻父亲的眼皮，在于父亲的额上脸上胸部等地方摸了一遍，一下瘫坐在父亲旁边，绝望的说：“眼睛不会动了，没有气了，死了！”

我们母女几个哭成了一团，母亲让我去把门关起来，不让别人知道，要是让社区的领导知道怕要拉去火化，父亲病了以后就交代，如果有一天他走了，千万不要拿去火化。我们就这样关着门在屋里低声的抽泣！我不甘心再去触摸父亲的手和身上，当时还是暖的，只是没有了呼吸！

后来母亲就叫我拿出装父亲衣服的袋子，拿出他的帽子给他戴上，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母亲说她亲自放在袋子的最上面的，怎么会不见呢？找不到帽子，母亲就叫我骑自行车去大哥做工的地方告诉他，并叫我顺便去商店买一顶棉帽子，在路上有桃枝也摘一些。

因为是夏天，所以我跑了好几个商店都没有棉帽子卖。

晚上七点多天黑的时候，大哥租了面包车带了一帮亲友过来帮忙。

他们在帮父亲换衣服的时候，竟然在他枕头底下发现了那顶棉帽！

后来就连父亲睡的床板一起拉到郊外很远的地方，他们挖好了墓穴，我掰开父亲手指放桃子给他抓的那一刻，我碰到他的手，就感觉到透心的凉！父亲就这样丢下我们，永远的离开了！

细细回想，种种迹象表明，父亲早已知道他自己时日不多了。只是我们当时太大意，没有察觉。（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