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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京这一年:从厌恶到喜爱

2018-11-19  本文已影响33人  白梨安

去年十一月的某一天,我还蛰居在山西某座山间小村,屋子是已有半百历史的青砖平房,是北方特有建筑。

先生从北京回来,正是周六清晨。在火车上窝了一晚上,他进屋时,寒霜落满他的肩头。一夜难眠,他眼窝深陷,睫毛下的眼圈有些青色,难掩疲惫。

蹦仔那时才八个月,正蜷缩在我怀里酣睡。我惊闻房门猛推的短而急促的声响,心有余悸地睁开迷蒙双眼,郝然见到先生背着黑色双肩包朝我走来。

他垂下脸来,亲吻了我的嘴唇,“睡吧”,他说,然后走到一旁,把双肩包取下来,放在沙发上。继而走到门口的脸盆架旁,给搪瓷盆灌满一半水,把脸埋了进去。

水声喧哗,惊醒了我的余梦。我一面怕水声吵醒了蹦仔,一面靠在枕上痴痴地望着先生。

自从十月去北京找到工作,先生就固定每周回来一次。基本上是周五深夜坐上火车,然后在火车上度过漫长的一夜,在清晨满身风霜地回到家。

他从不和我述说在外遇到的困难,每每归家,总是尽心尽力地照顾我、照顾蹦仔。

起初,对于去不去北京,我是犹疑的。留在家,先生的经济压力或许还没那么重。于是,在十月初先生说要接我去北京时,我总是用“等你安顿好后再说”来回复他。

后来,蹦仔对辅食的接受度越来越高,也渐渐不如前几个月那样爱哭闹,我终于能够放下心来——即使到北京,经济状况不好,我也能离家工作,不再过多牵挂家中稚子。

况且,我已经有些厌倦每天囿于孩子与屎尿屁的日子,是时候从乡村中走出来,回归城市。

01 北京,我来啦

周六那天,白天如何度过,全然忘记了。只记得夜里,我和先生都枕在枕头上瘫着,蹦仔不知是在一旁玩乐还是被爷爷奶奶抱走了,我毫无记忆,只记得先生把手机递给我,说:“媳妇儿,你看看这房子。”

我接过手机一看,画面中的房子干净且装潢清新,便顺带着看了看价格。一室一厅一卫,每月三千。“太贵了吧,再看看?”我忍不住嘟囔。

先生说:“就这价,现在不抢,之后可能就租不上了。”大兴火灾之后,北京租房的价格又翻了一倍。先生赶不及去实地看一眼那房子,当晚就必须做决定。他把决定权给了我。

很久,我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那个周末,我们并没有搬走。而是由先生回去,把房子重新打扫了一遍。下一个周末,等他回来,再正式搬去北京。

一个星期的时间,其实过得很快。但因为身在乡村,不看电视,很少上网,时间就像被凝固了的琥珀,孩子的哭闹声尤其刺耳,我在那哭闹声中挣扎、忍耐,只盼着到了北京,能及早寻得一份工作,从此从孩子的屎尿屁中挣脱出去,重回都市女郎的光荣行列。

总之,下一个周末终于到来。同样是周六,先生回到家来,和我一同整理行李。在家里待了短暂的一天,便启程从山西赶赴北京。

行李沉沉,装满了五人座小汽车的后备箱,连副驾驶和后座多余的空隙也一并利用起来。在路上共走了六个小时,抵达时天已经黑了。我抱着蹦仔先上了楼,在楼上等着。先生、公公和小叔子则一直在搬运行李,从楼下徒步到六楼,两个多小时,才算把一切都堆砌在了新家。

等一切收拾妥当,已经是深夜。我躺在卧室的床上,迟迟没有睡意。蹦仔哭闹了几回,终于在我臂弯里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依旧不敢挪动手臂,怕他惊醒,我又将陷入漫长的哄睡。

窗外时不时传来一两声楼下经过的汽车鸣笛,我心中澎湃不已,觉得能在北京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也不枉当初不管不顾地随先生回北方定居的莽撞。

初到北京的那些日子,没有任何不适。北京和山西相比,气候已经相对温润,只是整日待在家中吹着暖气,总觉得口鼻干燥。

最初,北京还有些雾霾。每逢雾霾天,先生就叮嘱我别带着蹦仔出门。后来,北京开展“亮出天际线”,蓝天又重回人间。

在北京和在山西,没有太大差别。依旧是困守家中,然后等着周末到来,先生带着我和蹦仔去附近转转。有时是去商城,有时是去景点。大部分时候,是去商城,因为有暖气。

来北京后,第一个打卡景点,是故宫。

那天,正巧刮风,我又穿得极少,一路都在哆嗦。先生把他的爆款羽绒服脱下给我,可我还是冷得不断打冷颤。

在故宫博物馆的匾额下,先生要我抱着蹦仔拍照,我冷得直皱眉头,风也吹得我的眼睛睁不开,两三次后,我终于暴躁起来,骂他带我们出门只知道拍照。

先生也委屈,当下我们俩人就堵着气,生生把出来游玩变成受罪。而故宫甬道里刮起来的风又常教我们无暇赌气,只能竭力稳住蹦仔的婴儿车,不让他被风吹走。

故宫确实很美,但寒冷的天气里,我难以享受。我无时无刻不在咬紧牙关,告诉自己“忍住,忍住!”,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爆粗口。

北京的寒冬和冷风,是可以让我随时变成怨妇的。

那天,在故宫里,蹦仔很快就睡着了。于是,我们的行程也变得尤为草率。只匆匆看过几座宫殿,连名字都没记住,就走了。

后来,当然不是同一天,我们去了南锣鼓巷。后海的水都结了冰,站在桥上,感到整张脸都绷紧了,像北风在脸上作画,脸只是一张用来作画的纸。

从郭沫若故居前经过时,也没有稍作停留。只因那段时日听说了郭的生平事迹,觉得此人名气再大,也到底是不体面。心里没了好感,对于这个人,也就失去了探究的兴趣。

在北京宅居了一个月,我就待不住了。

一是蹦仔已大,对母乳的需求渐渐变少,只在醒来和睡前需要吃奶;二是蹦仔对我的依恋不是特别强烈,每天在外八小时工作,完全可行。

于是和先生商量,是时候出来工作了,便开始投简历。北京就是这点好,互联网和自媒体同样发展成熟,对于编辑的需求,多多益善。

大学时,我就读于汉语专业。毕业后,也一直从事编辑工作。文字工作者,是我的追求。我自问,没有什么是我不能胜任的。但怀孕生子这一年多近两年的时间,对于职场我已生疏许多。

产后复出,我能不能适应?我不知道,我只能尽力而为。实在不行,我依旧可以回归家庭,将蹦仔平安带至三岁进幼儿园了再做打算。

十二月底,我去一家新媒体公司面试。这家公司在成都、杭州、上海等地已有自己的运营团队,刚刚开始在北京组建团队。

我去面试的时候才发现,公司在一家国际公寓里。整个公司,就是一间六十平米的公寓,客厅里摆放着两排桌子,空无一人。

在门口一侧,有张原木桌子。面试官就在那里面试了我。当得知我有家庭有孩子时,面试官问我“如何平衡工作和家庭”,我顿生抵触情绪,说“工作的时候就好好工作,下班了以后就好好生活,哪里存在需要平衡的问题?!”

那时,我还对北京的职场认知不足,以为工作就是工作,生活就是生活,只要不让生活影响到正常上班,哪来平衡问题?不过事后,这次不完美的求职经历给我上了宝贵的一课。

我和面试官的谈话在“如何平衡工作和家庭”之后得以顺利进行。后来,面试结束,我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心情很是低落。

这面试如此潦草,我觉得我没戏了。回家之后,和先生聊起,先生说“没关系,哪有什么好工作是一下子就能找到的?”为了安慰我,他还把他的求职经历告诉了我。

那几天,和母亲频繁视频。母亲想念蹦仔和我,邀请我们回成都待段时间。而我,在那次面试之前,便应承了母亲,还买好了元旦的机票。

面试后的第三天,我就从北京飞回了成都。在成都待了半个月。期间,收到新媒体公司的offer。在答复公司前,我还询问了先生关于新媒体行业的整体薪资水平,在确认我得到的是中等偏上水平时,我接受了。

于是,在延迟入职半个月后,我从成都飞回北京。回北京前,母亲怏怏不乐“你才回来几天就要走?还不如不回来!”我知她是气话,也不恼,抱着蹦仔麻利收拾行李。

02 职场,我回来了 

2018年1月15日,暌违职场两年后,我又回来了!

在初初上班的那几天,乃至那一个月,我都是亢奋的。即使我每天早上六点半就必须起床,七点十五就要赶到公交站,先乘坐615路到天赐良缘,又从天赐良缘走到6号线的物资学院站。然后一路碰碰挤挤到东大桥,出站后再走一公里,才抵达公司。

从十三岁给某少女杂志寄去第一封投稿信时起,到十四岁和交好的三位少女组成文学组合,再到十六岁获得某届新概念作文大赛,再到大学时进入理想专业学习汉语,再到毕业时执着从事编辑职业……我一直,都没有偏离我的航线,在写字这条路上深耕细作。即使怀孕生子,我也坚持在各大平台上撰文写稿,有接过商业文案,也有将笔下文字铅印成册。

我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幸运,但我也从不迷信于幸运。任何时候,我都能重头开始。家庭需要我有稳定的收入,我就可以放下对写作的执念,迅速进入挣钱模式,一心一意靠编辑月入过万。

在新媒体公司工作的那几个月里,我无时无刻不在焦虑之中。

每天醒来,都在担忧后台有深夜留言,我没有及时回复;每天睡时,我都在忧虑今天的文章能不能有个好数据,下一次面对同样的选题,我应该侧重于哪一个角度阐述哪一种观念。就连周末,我也在家里勤勤恳恳地编帖子,写内容或是做图片,为一个选题殚精竭虑,就怕推送后数据扑街。

而这,直接导致我的生活失衡,我不再有精力在周末陪先生和蹦仔去近郊游玩一天,也不再有耐心应对生活中出现的种种琐碎。

我变得易怒、烦躁、充满攻击性。

有时,在蹦仔生病送医院的途中,我还在一手抱娃一手编辑留言。我终于明白面试官为何要问我“如何平衡工作与家庭”这样的蠢问题,因为她,需要我为这份工作付出二十四小时的心力。

就连春运途中、除夕夜晚,我也必须二十四小时待机,等候她随时差遣。而那些工作日的无酬劳加班,则是锻炼我工作能力的义务劳动。

因为这份工作,我曾在零下十度的北京西站拍摄行人一上午,也曾在夜幕来临时,蹲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打开电脑就开始编辑排版。

因为这份工作,我曾扛着一袋子书在街上和行人搭讪,一边给他们赠书一边讨好地问能不能接受采访能不能接受拍摄。也曾钻进熊本熊的肥大身躯里努力卖萌,毫不顾忌面前那个男孩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因为这份工作,我得到了很多。所以无论怎么劳累,我都觉得自己能够坚持下去。即使和我同时期进来的同事都走了,即使那些新来的同事连一个星期都没有待过,即使前三个月每天都在加班,即使周末和节假日都不能轻轻松松地过。

但事情累积到一定节点,总会爆发。

四月的某一天,领导让我周六去拍摄北京半程马拉松,一个人负责拍摄、采访、撰稿、排版。

我当时拒绝了。回到家,和先生抱怨此事,先生说“别抱怨了,是工作就好好对待”。并支持我周六加班,他会带好孩子。

于是,周六一早,我联系同事,告诉她去追拍马拉松,结果,同事告诉我,拍摄计划取消了。

当天晚上,我看到推送里那篇关于马拉松的文章,是转载。顿时气得笑了,跟先生说“告诉我这拍摄有多重要,结果,自己取消了。”

转眼到了五月,领导和同事的恋情昭然若揭,我一面承受着领导给予的压力、打击,一面承受着那位同事的敷衍、轻视,渐渐力不从心。我知道,离了我,公司照旧发展。无论我做得多么出色,比领导再高一级的管理人员,也不可能看到我的付出。

何必呢?我心生退意。

和先生谈了离职意愿,先生说“不要任性”,让我想清楚。等我想清楚,再一一捋给他听时,他说“不开心了就辞职吧,你,我还是养得起的”。等我打算提离职时,先生又说“我还是觉得,你找好下家了再提比较好”……

然而,现实不给我骑驴找马的机会。

依旧是周六。周六上午,工作群里发了什么消息,我没及时看到。等看到时,领导已发了多条私信给我。其中,有这样的字眼“你看看你最近写的都是什么垃圾?以后再写这样的垃圾给我,你就自己辞职吧!”

我烦不胜烦,也懒得再和先生商量,便回复领导“好,我辞职,需要办理的离职手续周一我到办公室办”。

回完微信,我就将手机丢在了一边。领导后来也有打电话给我,都被我拒听了。不必再说什么,身心俱疲。

周一,我按时到办公室。领导找我谈话,希望我留下,还说她只能尽量让我周末休息一天。

我看着她故作歉意的脸,很冷淡地说“不必了”。我都懒得提醒她,她和那位女同事的恋情,已是众人皆知的事。至于她们那拙劣的自我掩饰,就像是跳梁小丑,每天都在办公室准时上演滑稽。

离职后,和这位领导也撕逼了几次。原因是她将我的离职证明和工资拖欠了两个月。

等拿到离职证明和收到工资入账的消息时,我终于长吁一口气:终于不必和她打交道,太爽了!

03 再也不愿停下来

从新媒体公司离职后,我马不停蹄参加新一轮面试。在有书,三轮面试都通过后,我最终没有得到任何答复。我想大概是他们996的工作时间自动把我这已婚已育的年轻女人摈弃了。而为你读诗的面试,我则放弃了。因为懒得在面试前写文章。

期间,也有收到过初创团队的橄榄枝。但规模太小又需要长期加班,实在不适合我此时对于工作的要求。另有朋友邀请我成为自由撰稿人,但需要我随时坐在电脑前修改文章,我一想到在家工作时可能受到的干扰,便心生退意,何况薪资不稳定,先生也不愿我从事没有保障的工作。

最后,我面试到现在的公司。一家文化传媒公司,业务主要是推广传统文化,表现形式为音频、视频。

面试当天,由于距离太远,我迟到了。面试过程中,老板和合伙人向我描述的公司现状相当空泛。一句话总结就是,怎么虚无怎么来。面试到最后,我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时,面试恰到好处地结束了——她们要去台湾出差,实在没有太多时间给我。

于是,联系我来面试的行政提出,可以和我聊一聊。聊一聊的结果就是,我对这家公司的认知更加模糊了。不过没关系,聊之前,个人信息的表格还是可以抽空填一份。填完之后,聊些有的没的,就可以走了。

礼貌与体面,最重要。面试完后,我不着急回家,就闲逛着走向地铁站。导航时才发现,公司离地铁站,有差不多两公里。

这次面试,胜算不大。却在返程的地铁上,就收到了行政的入职确认。我特意把时间延后了两个星期给自己喘息,在那两个星期里,带着蹦仔回山西玩了段时间。

5月23日,我入职新公司。本来,我面试的职位是文案编辑,入职后才发现,文案编辑还要负责节目策划、平台对接、相关活动运营。甚至,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在梳理建造公司的自媒体矩阵。不得不悲哀地承认,我被公司骗了。

几乎所有创业公司对员工的要求都是会的越多越好。恨不得每个人都是八臂哪吒,可以胜任跨专业的工作。

入职后的第一周,我每天都在看书。就看办公室里的书,以及签约老师的作品。一周过去,才让我着手开始工作。

两个月后,转正。第三个月,公司成立两周年,全体员工去曼谷团建。曼谷是新兴购物天堂,现在可能已经顶替香港的地位了。物价便宜,服务极好。

在我前面入职的那位同事,在十月离职了。本来,九月份的时候,行政就已经在给我打预防针了:公司想辞退同事,却不想给同事一个月的补偿,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会有很严苛的考核,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目的嘛,当然是逼同事自动离职。

在把一切都考虑好后,包括同事离职后的工作交接以及新同事入职,国庆刚过,行政就打算付诸实施,却没想到,在收假的第一天,同事就自己提了离职。

真是及时雨,缓解了多方尴尬。我也不用里应外合,一边作为暂时幸存下来的那个人去虚伪安慰失败者,一边应付公司给到的其他压力。

总之,皆大欢喜。老板们就更加高兴。谁也不用当恶人,真好。

同事当天上午办好离职手续,把工作交接给我,下午就抱着电脑离开了。第二天,新同事入职,坐在了同事的座位上。看着那张新面孔,我心戚戚然。

平时看了那么多关于在职场要如何保持竞争力的文章,在那一刻,都奔崩离析了。有什么用呢?

时代抛弃你的时候,不会考虑你的竞争力。公司开除你的时候,不会考虑你曾经的鞠躬尽瘁。

华为那些高管,能力不够么?他们不也是从低层一点一点地爬上高位,却又在公司需要的时候,被一脚蹬开。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事。连竞争力、不可替代性,都不是一劳永逸的。连美国总统都几年换一次,更何况我们普通人。

所以,奉劝看到此处的你,别再迷信于站在公司立场上撰写的那些文章了。

公司都有倒闭的时候,人怎能没有被开除的时候?别什么事情都要从弱者身上找理由,没意义。

同事离职后的第二三天,相继来了两位新同事。一位是顶替同事的文案编辑,一位是新设置的岗位微博运营。

入职还没一个月,微博运营就想离职了。因为,公司规模太小,太不专业,她看不到可以上升的空间。更重要的是,老板不愿意花任何钱来做推广。以至于做微博运营的那位同事,对于这份职业构思得很好,却没有可以实施的余地。

新入职的文案编辑,则是北大的在职研究生。迫切想做成一门新课程,也在这个过程中被虐得焦头烂额。

我么,则从过去的节目策划中暂时逃脱出来,开始整理三言二拍的内容,同时跟进原有节目的推广营销等一系列工作。

我会离开这家公司吗?暂时不会的。

在新媒体公司的那四个月里,我已经厌倦了加班。新公司虽然也会加班,但频率已经低很多了。蹦仔年纪还小,周末也需要我的陪伴。基于周末两天可以轻松无忧地度过这一点,我是如何也不愿从这家公司主动离职的。

除非,我找到更好的工作,亦或是我被开除了。

在新公司,所做的事情虽然繁琐,但我比以前更加稳重了。我也有更多的耐心,来迎接我的工作和下班后的生活。即使我经常埋怨,却也心怀感恩,因为知道这份工作的难得。

最起码,在帝都,拥有一份相对体面的工作、相对稳定的收入、相对可观的薪水,对于北漂青年来说,已算不错。

当然,在新公司,我不会安于现状,而是要努力做出自己的成绩。同时,在闲暇之余,持续而长久地打造我的个人品牌。

我知道个人品牌这个词现在已经烂大街了,但对于文字工作者来说,树立个人品牌就如同建立自己的文字风格,是必须做到的事情。

虽然直到现在,我的个人公号都没有太大起色,我的文字也没有被大量转载,但我坚持原创,努力在日常工作和接私活的过程中淬炼写作技巧。

我相信,我会抵达自己想要的终点。至于回报,我明白这如同黎明前的黑暗,只有撑过最艰难的时光,才能获得绽放,我已经做好了一生的准备,去做我喜欢的事情。

04 终于还是爱上北京 

时间其实过得很快。仿佛一眨眼,十月就过去了。

整个十月,除了国庆回了趟山西,好好休息了一下,其余时候都在忙于奔命。

也是在这个十月,第一次去了北大,第一次去了古北水镇。虽然整个古北水镇都是人工修建的仿古建筑,但是真的很美。打破了我对国内古镇的既定观念。

也大概只有古镇,才是适合慢慢悠悠地行走在街头巷尾。

在古北水镇的那天,我一直带着蹦仔在不断地捡落叶。蹦仔喜欢捡东西,可奇怪的是,他从来没有捡过稀奇古怪的东西。

他最喜欢的就是落叶,我们几乎在所有地方都捡过叶子。包括在山西老家,包括后来在南锣鼓巷。

在蹦仔出生的前三个月里,我都不太喜欢他。因为觉得他长得太丑。手机相册里,唯有一张他出生三天后的留影。

但三个月以后,我反而沉迷于做一个舔狗,即使他的五官依旧没有太大变化,我也心甘情愿地让他的照片霸占了整个相册。

我想父母养育孩子,在孩子身上体会到的最大幸福,就是看到一个迷你版的自己。像是自己的一个影子,在观望中被现实而具象的自己小心呵护、照顾,渐渐长大。

养育孩子,哪里是养育一个新的生命,更多时候可能都是在反哺自己。反哺自己童年时候埋下的缺憾。

十一月,天寒地冻,北京开始供暖。蹦仔的活动范围进一步缩小,仅限于家中。

八十平的老小区,地板都开裂了,但他每天在家也能过得乐呵呵。每晚八九点,就准时在门口徘徊,等着我和先生相继下班回家。

截至目前,十一月过去一半。第一个周末,我们去南锣鼓巷闲玩。第二个周末,去了附近的商城,玩得头晕眼花。这个周末,我要去北大参加一个演讲活动,可能会去北大玩。也可能,会去朝阳公园。毕竟,朝阳公园的西北门那里的树林子,很美。

前几天就看气象台预报未来几天会下雪,但在下雪前,北京早已雾霾锁城、妖风浸骨。

在成都的时候,看到网络上散播出来的照片,就觉得很恐怖,打死都不愿来北京。可真正来到这里以后,却发现北京的可爱。

虽然雾霾的时候还是想离开,但晴天的北京,碧空如洗,空气清冽干燥,每一丝寒意都令我清醒,每一口呼吸都让我感受到生之充盈。

如果把离开提上日程,我想我更多的是不舍。北京没有生活,可北京,有无限可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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