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秘史（二十五）
二十五、共做关山臣
倚壁惊声道：“什么？他，他是关山王？”
盛开点头，道：“不错。”
倚壁道：“他若是关山王，又怎会在这里？他不是早已到长安去了吗，我们途中不正遇到他的车队了么？”
盛开道：“只因他并没有早去长安，他也没有随那车队前行。”
倚壁道：“他为什么没有随车队前行？”
盛开道：“他先派出车队，乃是虚张声势，借以扫除图谋他的敌人，还可掩人耳目，使别人都以为他已到长安，这样，谁也就不会知道他的行踪了。”
倚壁又道：“那么，他是否知道你们识破了他的身份？”
盛开道：“他当然知道，关山王聪慧绝伦，怎会不知？”
倚壁道：“那么，他就不怕你和苏青对他不利？”
盛开道：“他根本不怕。”
倚壁道：“为什么？”
盛开正色道：“以关山王的武功，我与苏青合力，怕也难以取胜，何况，再加上一个身手不亚于我们的书生。最重要的，就是他本就知道我们不会对付他。”
倚壁又道：“这又是为什么？”
盛开道：“只因关山王已然势大，门下高人甚众，而唯有他才能统领这些人，他若在此出了什么不测，他门下必大乱，到时不仅长安大乱，天下怕就乱上加乱了。他深知我们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一点也不用担心。”
倚壁叹息道：“关山王真是个可怕的人。”
盛开叹道：“自古之枭雄，哪一个不如此？”
一座雄伟壮丽的巨宅矗立在长安城北，红墙碧瓦，挑檐飞兽，好不气派。
一条长毯自室内伸至长安街头，铁甲兵威严肃立于长毯两侧，数十位衣着不俗的人，躬身站在铁甲兵的后面，这其中，就有吴败、南宫生、贺碧玉。
他们自然是在迎接关山王。
关山王步伐平稳、矫健，负手而行，面色难以形容的威严。他的身旁，是那个白衣男子，白衣男子文雅、清秀，又带着傲人的气魄。
无论谁看到这两个人，都会在心底发出惊叹，很少有人见过这样的两个人。
两人走到迎仗队前，都未看其余之人一眼，亦未做丝毫停留，只是向着豪室走去。数十人立跟在了他的身后。
贺碧玉本在看着南宫生，眼中怒色极重，而自关山王一出现，她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关山王，眼中的怒色也已不见，变成了一种难以形容之色，是恐惧，是臣服，还是羡慕？实在无人能看懂。她终于见到了关山王。
关山王和白衣男子走进了豪室，径直进了正中的大殿，关山王举步上了台阶，请提袍摆，坐到了精木雕纹座椅上，白衣男子站在了椅子左侧。
到了这时，关山王才露出了笑容，才看向台阶下的人，笑着道：“你们都坐下吧。”
数十人齐声道：“谢主公。”自台阶下到门处，已座无虚席。
关山王看着人都已坐下，才对白衣男子道：“把王妃请出来吧。”
白衣男子走至偏侧，轻唤一声，一个侍婢自内厅出来，白衣男子对侍婢叮嘱几句，少女复回内室。
不一会，这侍婢搀扶着一个少女走了出来。
这少女步伐精妙，身段婀娜，清丽无匹，世上怕也再无这样的美人了。林婉！
贺碧玉一看到林婉，脸上立现出极难描述之态，似带着几分毒恨之意。而她突又看了看身旁面无表情的吴败，瞬乎眼中就带上了迷人的光彩。
南宫生本也和吴败一样，面无表情，但林婉一出现，他脸上的肉似不由自主动了动，但这只是轻微的变化，他的眼睛始终是空洞无物的。
关山王目光四下扫动，终于落到贺碧玉的身上。就在关山王的目光刚移向她，贺碧玉就感到了一种从没有过的恐惧，她发现，这目光似能看透一个人，直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关山王盯着贺碧玉，久久，终于说了三个字：“贺碧玉？”
贺碧玉不敢看关山王，道：“是的，主公。”
她终于知道了，臣服于一个人是什么滋味，这滋味，在以前她非但没有尝过，想都没有想过。
关山王冷笑一声，道：“你是个很不简单的人。”
贺碧玉低着头，默不作声，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她选择了沉默，然后，慢慢坐了下去。
此时，南宫生突然起身，正色道：“主公，属下剿除三十六寨全胜而归，贼首王庆已被属下活捉，现关在牢中，请主公发落。”
关山王呵呵大笑，道：“南宫生，你果然没令本王失望。”突厉色道：“将王庆带进来。”
南宫生转身走到门处，喝道：“带王庆。”然后，又回到座处。一坐下，脸上已带着骄傲的光。
关山王看了看白衣男子，点了点头，白衣男子下了台阶，走向门外。
就在白衣男子走出去的时候，一个手脚俱带着锁链的络腮大汉，在两个铁甲兵的押解中走了进来。
这络腮大汉，已然成为阶下囚，却仍带着一脸的傲慢，斜抬着头，不看关山王一眼，也不看其他人一眼。
关山王并没有生气，他看着王庆，笑了笑，道：“本王已看出，你是个不怕死的人。”
王庆哼了一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关山王道：“你自十八岁落草为寇，勇猛异常，不到十年时间，你就统领了三十六寨，当真是英雄人物。”
王庆又哼了一声，关山王又道：“你还有一件很自豪的事，就是你自以为完全得到了一个女子的心。”
王庆仍然没有做声，脸上傲色不减。关山王道：“但你却想错了，因为你并没有得到这女子的真心。”
王庆已看向关山王。关山王接着道：“你虽然不怕死，但你却还在指望她携同你的残部来救你。”
王庆正视着关山王，他看到关山王的眼睛，才发现，这双眼睛里，竟带着说不出的残酷。
关山王接着道：“她根本不会来救你，因为她本就没想着救你。”
王庆的傲慢之色已减了好几分，却多了好几分恐慌。关山王又道：“她不仅不会救你，也根本就不会想你，只因她已答应要做本王的人。”
王庆惊声道：“你说什么？”
关山王笑道：“你不信？好，本王现在就叫她亲口告诉你。”他向着殿外，沉声道：“军师，你带她进来。”
白衣男子和一个少女应声走了进来。这少女肤白如雪，娇俏姝丽，自然就是倚轩。
看到倚轩，南宫生和贺碧玉都似一惊。
王庆一看到倚轩，眼中立带上温柔之色，轻声道：“倚轩妹妹，是你，真是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