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来信
序
刚把《初恋八年》完工后，忍不住收拾我的小红皮箱——我青春记忆的宝藏！把照片，明信片和来往书信归类整理，整理出我带过的那个毕业班的孩子写给我的信，慢慢阅读，感慨万千，也许是到了一定的年龄，怀旧心理比较严重，忍不住把这些信件用文集《学生的来信》分享出来。
那个时候是我工作的第一年，在基地子弟学校当老师，当毕业班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当时我们班只有22和孩子，十二名是本基地的孩子，另外十名是隔壁化肥厂的孩子。虽然我和这些孩子相处仅仅一年时间，但是在相处的过程中我们接下了深厚的友谊——朋友请多余师生情谊。
这些孩子的名字是：
韦强 胡丹阳 陈玉晶 胡兆华 胡刘涛 李宝珠 王慧鹏 杨继玲 涂广军 王艳丽 乔桂丽 陈勇
谢文革……
送走毕业班我就离开了本地，奔赴大西北寻找我的梦想。我的搭档丁继杰老师来信告知后续的情况。
下面给你报告一个喜讯，那就是：
今年初中招生已经普及，咱们班的学生都可以升入初中，只有李宝松已在正丰厂参加了工作。而且平均分还不错。原来基地领导说按升学率奖罚，只是今年划片招生，也只有按平均分数了。
我的语文正好平均80，达到了最高标准，但不超过；你的数学恐怕要得重奖，具体怎么奖，听甘校长说还得研究决定，等领出来寄给你。
别不多谈了，小金等着我上街呢！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了解了这些学生的成绩后，心中特别欣慰，虽然我没有目送这个孩子们踏入新的征程，但是这些孩子的书信一封封像雪片一样飞到我的身边，字里行间都是殷殷地问候和祝福，还有孩子们的困惑，让我欣慰不已。
四个将近30年，重温这些信件，我不由幻想，当年稚气未脱的孩子们如今怎么样了？按时间算他们也是40 岁的年龄了，也许都在自己的岗位上拼搏着，奋斗着……
如果有机会，我想我会故地重游，也许当年的基地已经焕然一新，曾经的老师同事早已儿孙满堂。但是定格在我记忆深处的依然是那个小小的校园，还有那简陋的办公室——至今我还保存着教师节发的那床毛巾被，我的青春里的一件礼物。
一
乔贵丽是我最得意的学生，隔壁化肥厂的孩子，在基地学校借读，很励志的一个女生，1989年哥哥考入当地的师范学校，是她的榜样，励志要超过哥哥，很努力，性格也很要强，不容忍自己落后，数学雄踞全班第一。每天带着一对双胞胎弟弟来上学，几乎是学校的一道风景。
我离开后，乔贵丽同学持续给我写了三封信，都是以“您”称呼，其实我只比那些学生年长十二，十三岁，真的有愧与“您”的称呼。每封信都诉说她的初中生活，既为她取得的成绩自豪，又为不能帮助她解决问题而难过，毕竟鞭长莫及。
第一封来信
张老师：
您好！您工作顺利吗？身体可好？您生活幸福吗？已经一年不见了，我好想您，听说您找到了男朋友，我真为您高兴。
您是我见到的第一位好老师，想起我们在一起生活的岁月真是令人难忘。我的数学成绩在班里还是第一，外语在前十名内，语文不太好，负课很差劲。不过其中考试还不错，我现在在我们班当中队长，老师对我很好。
我想问一个问题，老师您说负课该怎么才能学好呢？我现在就是负课拉分，请您指导。从您给谢文歌的回信中得知，您在那边生活幸福，就算您走到天涯海角，我们也不会忘记您这位好老师的，我们从您那里得到了我们从课本里学不到的东西。我们上课是师生关系，下课就是朋友关系了。在我们的心目中，您是伟大的，没有人能比您更好。我们以前也曾经惹您生气，不过现在想起来还真后悔。好了，就谈到这里吧，以后再谈（回信）。
致此
敬礼
您的学生乔贵丽
1993年2月6日
第二封来信
张老师：
您好！我上次给您写的信收到了没有？您工作忙吗？在那里过得好不好？是不是结婚了？
一提笔，我就感到惭愧，学习成绩不好，辜负了您的希望。在初中一年级的时候，学习还可以，十六名。可是到了二年级，成绩一下子下去了一大截，这一次考中段，考了年级第三十八名，爸爸虽然没有打我，说我的主科考得还可以，就是负课拉了分，但我心里一直很难受，想起了您给我说的话“为了你们耽误了我一年的时间”，可是现在我却……老师您上过很多年学，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些学习经验呢？
老师您还记得我们坐在一起玩的时候吗？我们是多么地亲热，我真想重新回到那时候，可是岁月不饶人呀，我们在一起跳舞的时候是那么的快乐。我们在您的住室，您给我们煮绿豆汤喝，买包子给我们吃，我真为我这辈子遇到这么好的老师而高兴。可是我们现在的老师，重男轻女，还爱骂学生，所以学生很讨厌他，我也一样。
刚开学的时候，老师对学生不一样对待，我看不过去，就跟老师顶嘴，所以她让我请家长，还把我当仇人似的看待。还好我代数学得不错，考了九十多分，她才对我稍微好一点。现在我不爱理她，她也不会找我的事了。
您接到我的信一定要回信，说说您的生活如何，就到此为止吧，下次再谈。
祝：
万事如意，新年快乐！
您的学生乔贵丽
多日不见，也不知道您是胖了还是瘦了，请您寄一张照片来好吗？
第三封来信
亲爱的张老师：
您好！我已经等了两年了，也不见您的音讯，信我已经写了几封了，可是就不见回信，是不是没有收到？近来工作忙不忙？听说您结婚了，他待您如何？
老师，回想起我们以前的生活，是多么的快乐，可是现在，我们的老师是个老封建，不让男生女生说话，还重男轻女，把我们女生都快给气死了。
记得五年级的时候，我们天天在一起玩，打羽毛球，打乒乓球，就连星期天也不放过，还到您住室里去找您玩，就感觉一天不见就不行。可是您一走，我们一放假或者星期天就没处玩了，总是说“要是张老师在这多好呀。”
您走后两天，我和王艳丽又上您原来的住室门前看看，您还记得您种的丝瓜吧，那时候都快长老了。我现在和王艳丽拜了姐妹了，我们准备努力学习，好好干一番事业，无论如何也要把您请过来，我已经把全班的名字和生日记在了笔记本上，到时候，我们全班学生和您还有丁老师，又可以在我和王艳丽的公司里庆祝一番了。
好了，不多说了，下次再谈。
如果接到了信，一定要回信（尽快）。
祝：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字体不好看，请原谅。
如果有空，一定要新照一张照片给我寄过来。
时隔28年读这些来信，仍然激动不已，在那些孩子的心中我的形象是完美的，殊不知，我离开他们后，由于琐事缠身，不知道当时及时回信了没有，心中竟有一丝歉意。可以想象乔贵丽可能早已心想事成，毕竟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就设想长大后开一家公司，请同学们还有我和丁老师在她的公司聚会。
二
王艳丽也是化肥厂的子弟，还是乔贵丽的好朋友，乔贵丽给我的信中提到，她和王艳丽结为了姐妹，志向远大的两个女孩子励志将来开公司，到时候把同学们还有我和丁老师邀请过去在她们的公司里聚会。
这个女孩子比较稳重，不张扬，内敛，而且有定力，成绩比较稳定，而且语文成绩稳居全班第一，尤其是作文是她的强项。从家访中了解到父亲在化肥厂工作，平时带着王艳丽和弟弟上学，母亲在老家种地，农闲时过来照顾一家人的生活，母亲很贤惠，对孩子友善，谆谆教导，没有过多的说教，很和谐温馨的家庭氛围，才能熏陶出温婉美丽的女孩子。
王艳丽是给我通信跨度时间最长的一个学生，读她的来信，仿佛那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子就在我的眼前一样。
第一封信
敬爱的张老师您好：
张老师我们已经分离有半年了，在这段时间里您身体健康、生活愉快、一切都很顺利吧。我怀着激动的心情给您写信，心里有千言万语向您说，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
望着您给文文寄来的照片，让我回想到我们在小学五年级那一段短暂而留恋的小学生活。那是多么美好的一段日子，我又是多么愿意再回到从前，回到您的身边。可是我们小学毕业了，您离我远了，我恨不得自己长出一对翅膀飞到您那儿去看望您，了解您在那边的情况。
听郭老师说：您已经结婚了，我也没有给您送礼物，您不会生气吧。遗憾的是没有见过那位大哥，如果您们不介意的话，请寄一张合影相，我代表同学们祝福您们：夫妻恩爱，白头偕老。张老师请您代我向大哥问好，祝他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张老师我知道您很想了解我在这儿的情况，我就给您说说：
我被分到镇中上学，一开始我真不习惯那里的学习生活，学生多而且课程多，时间长了也慢慢习惯了。教我的老师对我都很好，特别是那教数学的年轻老师史卫红老师，对我特别好。我的数学成绩平常还可以，可一到大考就不行了，这次年终考试数学只考了七十多分，当然不理想了。因为这，我都不好意思见史老师了。您知道吗，我一看到史老师就要想到料您，她就像您那样关心我们，所以我很尊敬她。
张老师您放心，我和同班同学相处得很好，只是男生还真让我有点发愁，我本来不爱和男生说话，可他们偏偏找我麻烦。镇中学习风气真的不好，不过，我爸爸下学期给我调学校，可能到一中，这样就可以安心学习了，请老师放心。我很留恋那里我的好朋友和老师，既然事情不能两全其美，也只能服从爸爸。
张老师明天就要开学了，由于时间关系，就说到这儿，我会常给您写信的，如果您有空也常写信来。
祝：工作顺利，事事理想。
您的学生：王艳丽
1993年2月6号
第二封信
敬爱的张老师，您好！
好久不见，您好吗？工作还顺利吧！
岁月真如一把剪刀，我们不知不觉已经分别快两年了，您可知我是多么想念您，甚至在梦里还和您在一起谈心，梦醒之后，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回忆我们相处时的情景，张老师，您给我的第一个印象就是朴实、大方，在以后的相处里，我们师生关系很不错，我心里把您当做姐姐看待了。至于我从小学到中学有很多老师对我很好，但您是最好的一位，您是我心目中最崇拜的一位好老师。
您还记得吗？随着动听的舞曲我们在一起跳交际舞，当时我心里高兴极了，您后来尝试过老师与学生跳舞的情景吗？那是每一位同学都向往的……
您可曾记得，那天晚上我和您在马路上散步，我向您说了心里话，您还不相信地笑着说：“我把你们都当做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以前，我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可是自从我到了中学，像到了另一个世界，老师不像您那样处处关心、爱护着我们。不过后来我从镇中转到一中后情况好了许多，我也一心扑在了学习上。
现在，我初二了，任务更重，在初一时我成绩还跟得上，到了二年级成绩成绩不那么理想，不过，我会加倍努力的，请老师放心。
虽然我们相处仅仅一年的时间，但要我一一说出，是讲不完的，我们就把它当做美好的回忆。老师，别看我平常爱说爱笑，但真正要表达我的心情时，就成了茶壶里煮饺子——倒不出来了。请您多加原谅。
不知上次我给您写的信和照片收到没有，来信请说明您那里的情况，我们一直很关心您那里的情况，请以后多来信。由于时间关系，就谈到此吧。
祝：身体健康、工作顺利、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您的学生：王艳丽
1994年元旦
时隔二十多年，再读她的来信，仍然激动不已，我们虽然相处只有短短的一年，在学生的心中留下了这么深厚的记忆，这让我欣慰不已。
来信中除了回忆我们的过去和她学习近况，还关心我的生活，在这里过得好不好，我真是一个让学生操碎了心的老师。一年的时间里，亦师亦友，给我们彼此留下了美好的记忆。
三
解文歌是本基地的子女，各方面都成熟的一个女孩子，豪气大方，但是她是我们班最让人操心的一个女孩子。
她们家有三个女儿，解文歌是老二，她上五年级的时候，妹妹小三子在同一个学校读三年级，只是她的姐姐有点让人无语。听陈灯兰老师给我私下透露，她姐姐初二的时候和社会青年有染，好像辍学私奔了，让我对解文歌严加管教。这让我还是有一定的压力的。
开学没有多久，我和搭档丁继杰老师商量，给学生安排早晚自习，学生住得都不远，晚上可以在学校完成作业，对成绩突出的适当布置一些高难度的题目，拔高提升，中等成绩的孩子要求不高，按时完成作业就好，极差的两位学生辅导着把作业完成就OK 了，这可能是我最原始的因材施教吧。
周六和周日晚上是我比较发愁的事情，别的学生都安分守己地干着自己喜欢的事情，解文歌怎么办？征得她父母的同意，周六，周日晚上以补课的名义把解文歌叫到我的住室，怕她有抵触情绪，还把另外一个学习不怎么好，却很老实认真的李宝珠叫过来一起学习。作业题目是在以前的试卷中挑选出来的，用蜡纸刻字打印出来，每晚一份，做完及时批改。虽然解文歌成绩没有多大的提升，起码在周末的时间段她是安全的，只是陪衬李宝珠成绩稳中有升，这让我欣慰不已。
刚好那年的春节我没有离开学校，即便是在寒假里，解文歌和李宝珠依然是我的常客，别的学生也时不时过来玩，多半聊天，来借书，偶尔我们去操场打一场羽毛球，整个假期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升入初中，学生多了，班级也大，老师不可能像小学老师那样处处关心着每一个学生，再加上解文歌学习不怎么样，思想比较活泛，是不受老师老师欢迎的学生，抱怨比较多，字里行间流露出诸多不满和委屈。
解文歌来信
张老师您好！
近来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吧！我非常想念您，怎么不给我们来信呢？我们有许多心里话对您说，您知道吗？我还想给您说说心里话，像过去一样，多开心呀！
张老师您走了有半年了，我们有时候晚上做梦想让您回来。自从您走了以后，我心里很难过，我给您写信，地址还是找别人要的，他给我说，您现在家也安定下来了，我为您俩感到高兴。
我在学校里，老师对我一点也不好，不像小学您教我们那样对待我们。其中考试的成绩还可以，在班里学习占中等，其中我给几个叫郑玲、李燕等同学都玩得很好，我经常在她们面前提起您这位老师。
张老师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请您寄过来一张照片好吗？
我希望您给我回信。
此敬 teacher zhang
永久思念
您的学生 解文歌
1992年12月9号
这虽然是一个让我最操心的一个学生，不管怎么样，在我教她们的这一年里，没有出意外，让我很欣慰。这个学生虽然不让我省心，但是她活泼的性格时常感染着我，而且是班里的文艺活跃分子，每次班级活动，气氛被她带到高潮。
无论如何，我把他们这个班级的20个孩子都顺利地送入初中，心里无愧于孩子们的爱戴和家长的厚望，也可以放心地离开他们了。
一个只相处一年的师生之间能有如此的牵挂，我非常知足，也非常欣慰。最后特意拍了一张近照寄给我的学生们，留着纪念。
虽然时光过去这么多年，那个穿着花裙子跳霹雳舞的镜头时时绕在我的眼前，愿他们心想事成，有一番作为，远在边疆的我也会欣慰不已。
四
涂广军是个颇有争议的孩子，不是基地的子女，是第一学期其中考试以后中途转到我们班的。转来之前甘校长和涂广军的妈妈找我谈了涂广军的情况——以前在县一小就读，本来学习不怎么样，影响学校的绩效考核成绩，期中考试刚过，十分仗义的涂广军帮被欺负的同学打抱不平，被学校发现后，以不守校纪为由劝退回家。这么小的孩子回家怎么办？一小劝退的孩子，二小和三小断然是不会收的。
涂妈妈说的情真意切，希望我们班级能收下这个孩子，如果再违校规，她自觉把孩子领走，自己家的孩子秉性自己知道。一个母亲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甘校长也鼓励我试一试接纳这个学生，我还能说什么，尽力而为吧。
在我的幻想中涂广军应该是一个痞里痞气的大男孩，星期一过来报到时，涂广军的外形颠覆了我的想象——一个阳光帅气，留着整齐的小平头，脚穿白球鞋，黑裤子，白衬衣，外套一件灰色小马甲的高个子男生。瞬间我对他的印象好了许多，把他安排在同样高个子的李宝松身边。然后鼓励全班同学欢迎新的小伙伴加入我们的大集体，一阵掌声过后，我请涂广军自我介绍，他腼腆地站起来说到：“我叫涂广军，刚到这个班级，希望和同学们成为好朋友”，然后还深深鞠了一个弓，当时我就想，这么有礼貌的学生，怎么会被劝退呢？
写下来的相处过程中，我和丁老师也做过沟通，决定呵护这个学生的心灵。第一周上课的时候，我几乎没有提问过涂广军，担心他一下子不能适应我们的教学模式，一旦跟不上节奏，对他的自信心打击会很大。我们当时的教学模式是这样的：上课之前我提前把应用题写在两块小黑板的正反两面指定一个学生读题，下一个学生找条件和问题，接着是解决这个问题还需要哪些条件，找出隐藏条件，紧接着两个同学到黑板前板书解题步骤和答案，其余的同学同时做题，提前写出答案的同学举手示意，一些井然有序，节奏很快。接下来我再分析解题步骤和思路，全程下来就是调动学生的积极性。每次上完数学课，同学们做习题的时候，我不经意间走到涂广军座位前，问他是否适应这种学习模式，而不是问他是否听懂，并允许他放学后留下来，不懂问题课下来找我解决。
十分聪明的涂广军两个星期后就慢慢适应了我们班级的教学模式，并主动发言回答问题，这让我欣慰不已。以前乔贵丽担任班长和体育委员，有点忙，借此机会和乔贵丽沟通后，涂广军正式担任我们班的体育委员，他责任心很强，短跑，跳远，跳绳阻止得非常棒。
毕业前夕我们班组织骑自行车郊外游，丁老师前面带队，我押后阵，涂广军一直和我在队伍的后面。我要驮着不会骑自行车的于海燕，其余的东西涂广军主动放到他的自行车上，不得不说，他是我的得力助手。
很幸运的是小学毕业考试涂广军发挥的还不错，他很自信地告诉我：“张老师，我到初中学习也不会差的”。看着他自信满满的表情，我宽慰许多——终于没有让涂广军掉队。
我离开后，先是给女生写了信保平安，涂广军是第一个给我写信的男生，并给我寄过来一张新的照片。
涂广军的来信
张老师您好！
自从您走后，我们非常挂念，您去后怎么也不给我们来信，我几次想给您写信，因为不知道地址，所以没能。
我们班的同学都分开了，除了韦强，胡丹阳，胡刘涛，胡兆华（基地学习优秀子女）四人上一中以外，其余的都上了镇中，我和王慧鹏在一班，别的同学分别在二、三、四班。现在快要期中考试，我们都忙着复习，每天早晚自习上得头昏脑胀。不知道李宝珠在哪里找到了您的地址，所以我就忙着给您写信，现在我的学习成绩不很理想，但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走上去的。
现在，我非常想念五年级的时候，我们师生在一起多么快乐，如今是不可能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可是一分开，心里很不是滋味，多想回到小学时代呀！对了，杨继玲她爸花了300元钱，她也上了一中（当时的工资是127元，300元类似于现在的择校费）。
不知道您在哪里习不习惯，您现在在那里做什么，是不是还教学？学校现在也变样了，两个球架，操场的一部分是球场，我上个星期天的下午，去了一趟学校，正巧遇到陈老师，都快认不出我来了。陈老师对我还不错，问我在哪个初中，闲了回来玩。也就是那天晚上，我去李宝珠家买东西，在门口玩了一会，高老师从那边过来，看见我，拧着我的耳朵说我“看见老师也不喊老师”，我明明没有看见她，“她真混”，我嘴里没有说出，心里却是这么想的，很讨厌她。对了张老师，您想不想家，您还打不打算回来？
好，闲话少说，明天一早还得上早自习，就此停笔，请勿见怪。勿忘回信。
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您的学生：涂广军
1992年10月30日
读完这个大男孩的来信，我感慨万千，分别才3个月，涂广军的变化真大，字里行间对五年级的生活无比留恋，周末还回到母校看看。当时我就想，如果我没有接纳涂广军留在我们班，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手指头伸出来还不一样长，更何况孩子呢？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个性，也许会做出一些无法让人接受的事情，但是谁还不是在试错中成长起来的？遇到犯过错误的学生，妄加指责只会把孩子越推越远。换一种方式，用包容的心理接纳犯过错误的孩子，给他一个改正自己的机会，也许又是一番景象。
不管是孩子还是大人，宁可是犯过错误，也不接纳从不犯错的人。不敢试错，怎么会前进？而且小孩子试错成本很低，改正的机会也比较多，不怕犯错，就把不会犯错，错了改正就好——毕竟孩子的可塑性极强！
五
李宝珠是基地李叔的小女儿，说起李叔不得不让人想起他和妻子的善良，在小女儿出生十几天的时候，捡了一个和小女儿一样大的弃婴男孩，在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多一个孩子多一份负担，况且家里只有李叔一个人挣工资，李叔的妻子和大多数家庭一样是家庭妇女，一直在家相夫教子，可以想象，突然多出来一张嘴，生活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善良的李叔和妻子把仅有的奶水分给两个孩子吃，也不知道男孩和女孩哪个大，为了让男孩有担当，李叔擅自做主让男孩当了哥哥，取名李宝松，寓意儿子宝贝，将来能像青松一样傲然挺立；女儿取名李宝珠，可见女儿在李叔心里的宝贝程度。
人有旦夕祸福，在李宝松和李宝珠刚上二年级的时候，李叔在一次试车事故中伤生，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李叔的妻子就感觉天就要塌下来了，生活一下子陷入困局。经基地领导协商，每月给李叔家孤儿寡母每个月一定量的抚恤金维持生计。以前李叔的妻子和大多数家属一起在煤房加工煤球，活也不是连续的，需要就工作，不需要就闲着，收入很低，只能补贴家用。
当时基地大门口已经有一家小卖部，后来领导们为帮助李叔一家解决生活困难，允许李叔的妻子用流动车在基地大院子里卖货，挣点零用钱补贴家用。
我借五年级班主任的时候，李叔家的流动小货车已经顺利运营，大女儿也在基地参加工作，李宝珠和李宝松都在我们班里学习。李宝松脑子没有李宝珠灵活，但是这个大男孩很懂事，家里门前的菜地都是李宝松在打理，一年四季家里不断蔬菜，节约了很大的生活成本。李宝珠比较灵活，放学后第一时间换妈妈回家做饭，她看摊位，间隙还坚持写作业。懂事的学生放学路上尽可能在李宝珠家的摊位上买零食之类的，也算是对李宝珠家的一点支持吧。
每天中午和下午放学后，李宝珠都要先接替妈妈看摊位，多多少少都影响到学习，这也没有办法，生活所迫。周六和周日的晚上，为了稳住不让人省心的解文歌，只好把解文歌叫到我的住室单独辅导。那个时候我也同时把李宝珠一同叫过来，两个学生有个伴，互相讨论，竞争，学习效果还是不错的，这两个女生能顺利进入初中，也对我是极大的宽慰吧。
李宝松不知是智力问题还是从小学习基础不好的原因，无论我怎样努力，他的城里始终无法提高，让我困惑不已。李宝松虽然学习不好，但是这是一个负责人的男孩子，被任命为劳动委员后，无论教室卫生，还是我们班级的片区卫生，他都安排得井井有条，还是有那么一点管理水平的。
小学毕业后，他的成绩无缘进入初中，复读年龄偏大，未必有好的结果。权衡再三，正丰机械厂的魏厂长征得基地的支持，让一个老师傅带着李宝松学习钳工，每个月有一部分生活费，既可以补贴家用，让这个孩子学一技之长，将来也好安身立命——16岁之后就可以被吸收为正式职工。当时的魏厂长也只有小学文化，可是他爱专研，无论车工，钳工，刨工，甚至铣工都不在话下，技术科的大专生们也不敢在魏厂长面前班门弄斧，要不然会死得很难看的。
李宝珠顺利考入镇中，也完成了我的极大心愿。
李宝珠的来信
张老师您好！
最近工作忙吧，身体健康吧！
旧的一年过去了，新的一年向我们走来了，我怀着激动的心情给您写信。多少个日日夜夜，您教我们学习，有空的时候还教我们打乒乓球，可是现在时间紧，再说学校也没有，想打也打不成。
老师您那次带我们出去郊游，玩得多开心！现在想起来，我们多想和您在一起。老师您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到我们这里来。
老师，我告诉您：上一次解温格跑了，最后又跑了回来，考试她也没有参加，老师停了她两天课，现在呆在家里。老师上次我小学毕业考试，我早想写信告诉您，可是没有时间，我只考了一百三十多分，考得不理想。老师，现在已经上课了，我也不多说了。
此致
敬礼
祝：老师工作顺利！
李宝珠
1993年2月22日
读者李宝珠课间时间匆匆写给我的这封信，内心十分欣慰。不管怎样，她能认识到自己学习上的不足，这就是最大的进步。
时光一去不复返，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师生一场，彼此留下深刻的印象，对远方的我是极大的宽慰。我衷心祝福这些孩子们在以后的学习中越来越进步，就足够 了。
六
王红卫是隔壁化肥厂职工的子女，后来才从老家的学校转过来的，因为两个学校课程进度不一样，转过来的时候留了一级，年龄比其他学生明显大一点，是个很内敛的女孩子，话不多，学习很刻苦，尽量缩短和同学们之间的差距。这样的女孩子即便哪一次考得不好，或者犯了不该犯的错误，都不忍心批评她。
在一年的相处中，王红卫从不主动和我接近，总是默默地躲在一旁静观其净，她的隐忍，文静，让我心疼。她的来信朴实无华，却很真实，让我忍不住又读了一遍，字里行间都是这个女孩子的心声。
第一封信
敬爱的张老师:
您好！不知不觉间您离开我们已经一整个学期了，您近来身体怎样？工作顺利吗？
张老师，您虽然只和我们相处一年的时间，可是，我对您的印象很深，为什么呢？就是因为您非常了解学生，除此之外，就是您经常跟我们一起做游戏，我虽然不喜欢参与游戏活动，可是我觉得，您和同学们一起做游戏的时候，您就像个小女孩似的，跟我们一起跳呀跑呀，活泼极了。
张老师您还记得吗？6月23号晚上，同学们考完升学考试的时候，个个喜气洋洋，满脸笑容，您也不停地笑，同学们都说数学能考多少。有的说：能考九十多；有的说：能考九十左右……您听了以后，高兴地对我们说：“今晚我们开个茶话会，庆祝庆祝！”同学们听了非常高兴，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同学们各自从家里带着水果，糖，西红柿等走向学校，课桌上不一会摆满了吃的，圆圆的西瓜，又粗又长的黄瓜……同学们吃着说着，您破例让男生喝了啤酒。后来，您又用西红柿给我们做的酸汤，同学们挨个都喝了。我想这也许是我们师生最后一次团聚了，不错，在暑假的时候，您走了。
我还是谈谈我的学习情况吧！我在镇中（一二） 班，我们班有六十多位学生，我说了我在班里的名次，不知您觉得怎样，我在全班占二十名左右，我觉得我已经尽力而为了。我的数学成绩也不错，从开学到期末没有一次不及格的；语文也可以，在期中考试的时候，我的语文在全班占第四名；三门主科中，就英语差，英语单词我实在记不住，一节一课，就没有复习的时间。我们班的数学老师，她是刚刚毕业的，被分在我们班，年龄和您差不多，对同学们也很好，对于其他的老师，我就不一一介绍了。
本来想早点给您写信，因为我们寒假里还要复习功课，没有时间，为什么说寒假里复习功课呢，这个您大概不知道，因为我们开学的时候要重新考试，以前考的不算数，因为有同学提前知道答案了，所以要重考。我们明天就要开学了，今天正好是正月十五呢。
祝您：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您的学生：王红卫
正月十五
第二封信
敬爱的张老师：
您好，近来身体好吗？工作顺利吗？这是我第二次给您写信，当您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第一封信刚收到不久。这次给您写信，是因为告诉您回信时请直接寄：正阳县镇中中学（一二）班，这样就比较好找，还想告诉您自从开学以来，我们班的情况，以及我的学习情况，所以，就急迫给您写了这封信。
自从开学以来，我们班的纪律真是向前跨了一大步，因为换了班主任，这个女老师只有二十一二岁的年龄，是个刚毕业的学生。她像您一样热爱学生，在学生的课余时间她就讲她童年的故事，还让同学们经常跟她谈谈心事。如果同学有病，她就会关心地问这问那。前不久，同学们大都感冒了，她也像您一样在教室里熬醋……
她对我们班的纪律非常严格，规定同学们中午一点半以前必须到校，在教室里写作业或者预习功课。还选了几位班委管纪律，更要求每组轮换着写一篇表扬稿，稿子写得好的贴在楼下的阅报栏里，我们班就十几篇，在校广播上得到表扬，这让我们班的同学值得骄傲呢。上负课时，她就站在窗外查看情况，如果课上有说话或者做其他事情的，下课后她就会严厉批评你。这样一来，时间长了，同学们都养成了上课专心听讲的习惯。张老师，正像您说的一样，我们真的遇见了一位好老师，您为我们有这样一位好老师感到高兴吧！
近来，我的学习情况和上学期一样，不过，我还要严格要求自己，在几门功课中，还是语文比较好些。第二册的数学只是应用题有点听不懂。我们学校的课程比其他学校进行地慢，前几天，数学老师耽误了几节课，这几天都在补，我还是认真地做了一些应用题。其它几门课只是背背记记就可以了。张老师，我还要往高处攀登！
祝您：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学生：王红卫
正月二十
读者王红卫的两封来信，让我欣慰不已。这个内敛的女孩子在新的环境里遇到了有爱心的老师，变得阳光，上进许多。
这让我想到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们班学生成绩差距有点大，为了维护学生的自尊心，不管大考还是小考，我都不公布班级排名，只公布班级前三名和班级平均分，让学生们自己比较在哪个层次。
从王红卫的心中，他们班里的同学非常认可新换的班主任，和同学们打成一片，得到同学们的拥戴，班级面貌焕然一新。
愿王红卫和她的新同学们在新的环境里，学习进步，顺利成长！
七
除了前几位学生的来信，其余的学生信件也都陆陆续续寄到我的手中，读着这些来信，数千里之外的我顿时温暖许多……
韦强：
本场子女，家中的独生儿子，备受宠爱。父母在南区工作，平时住在姑姑家上学，周末回到南区自己的家中，是个很有个性的孩子，争胜心极强。毕业考试之前一个月，韦强的父亲在南区工作中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抓起来了，这个关节眼上对孩子打击肯定会很大。后来我和丁老师去韦强姑姑家家访，委婉提示这一个月内最好不要让韦强回南区的家中，避免孩子情绪波动，影响毕业考试。后来在班会上也着重强调了家在南区和北区的孩子们，考前尽可能少回南北区，在学校不要讨论和学习无关的话题，尽量保持韦强的自尊心，还好韦强的毕业成绩还不错。
后来在来信中提到，当时他已经知道家中发生的事情，心里很难过，也担心同学们看不起，议论他的家事。很感谢老师维护我的自尊，不建议南北区的学生考前回去，避免我内心受到伤害。
于海燕：
这个个头矮小，胆子也小的女孩实在让人心疼。她原来在乡下奶奶家上学，父亲和化肥厂的阿姨再婚后，才转到子弟学校上学。父亲在乡政府工作，周末才回来，平时于海燕和阿姨，还有阿姨的女儿梁豆豆一起生活。于海燕上五年级，梁豆豆上三年级，但是两个女孩子性格截然不同：梁豆豆性格活泼，学习上进，还是班级的少先队中队长；于海燕显得唯唯诺诺，上课不主动发言，课下很少和女生们一起丢豆沙包，跳绳。我鼓励她去参加时，总是一句“我不行”。毕业前夕的郊外游于海燕曾怯怯懦懦告诉我：“老师，我不想去，我不会骑自行车。”怎么让一个让人心疼的女孩子掉队呢?这违背了我“一个也不能少”的原则！第二天为给于海燕安全感，我把她放在自行车的前梁上，生活用品是图广军和王慧鹏分别整理携带的。
后来于海燕在信中提及：我以为我参加不了郊外游了，是张老师的鼓励，给了我机会，留下一段难忘的经历。
陈玉晶：
丁老师大姐的女儿，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成绩稳定，尤其是语文成绩突出。父亲是东北人，在河南参军，转业到本地工作的，后来有了调回老家工作的机会，陈玉晶毕业考完就随父母工作调动回到东北老家生活了。
陈玉晶的信中描绘了她那边的景色还有学校的情况，很快融入了新的学习环境，为这个女孩子欣慰。
杨继玲：
化肥厂的子女，一个个头矮小，精力旺盛的女孩子，非常活泼，反应极快。学习成绩不出班级前三，尤其是数学，一年来无论大考还是小考，稳居班级第一，小学毕业是我们班数学惟一的一个学生。当时招生以划片为主，化肥厂的片区是镇中，爱子心切，重视教育的父亲出了高昂的跨学区费让杨继玲在县一中就读。一个单职工家庭拿出的跨学区费是我当时两个半月的工资，可见杨父对女儿学习的重视程度。
杨继玲的心中，自信满满，不但能适应新的学习环境，而且在县一中成绩依然出众，尤其是数学，有实力和一小的学生抗衡。这个自信满满的女孩子，希望她能一直自信下去，有一片光明的前程。
……
每个孩子智力有差别，原生家庭重视教育的程度也千差万别。随着时间的推移，孩子们的距离越拉越大。虽然我希望这20个性格迥异的孩子们都有一个好前程，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和骨干，现在这一帮孩子们正是人生的盛年，但愿每个孩子都事业有成，人生圆满。
后记
《学生来信》是数十封学生的来信组成的，在写作的过程中，重读每一个学生的来信，我依然感慨万分。虽然和这些学生相处只有短短的一年，在我离开后，每个学生都能给我写信，回忆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和他们各自新的学习环境的分享，还有个别学生自觉不自觉的把我和他们的新老师作比较，有的不满现在老师对他们不好，有的庆幸遇到了依然对他们好的老师。在此我只想说一句迟到的分享——大多数老师都是爱学生的，只是方式不一样。
这一届学生是我第一次站在三尺讲台生和学生近距离的接触，本来是教学经验丰富的陈老师跟班走送到毕业的，只因为当时陈老师当时在办调动，害怕中途调走，没有人愿意接手，校长就把这个烫手的山药转嫁到我这里。因为是刚分过来的，没有挑选的资本，那就从命吧！虽然表面上淡定如云，其实内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只有热情，教学经验欠缺呢。
顶着压力接过重担的那一刻，我的命运就和这20个学生捆绑在了一起，退却不是我的性格，干不好对不起自己，更别说一班学生了，这激起了我骨子里的斗志——给我平台，我会用时间证明给你们看。
那时间还没有印刷机械，刻卷子都是用蜡纸刻字，然后手工打印，一套卷子印下来，手像挖过每一样，黑黢黢的。开学第一天先给学生做一套试卷摸摸底，整体还不错，只有解文歌和李宝松不及格，心中有底，以后的教学就可以有的放矢了。
经过陈老师的指导和丁老师的配合，学生们在稳中前进，毕业成绩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这是对我们辛勤付出的肯定和回报。
学生们在我离开后，持续给我写信回报情况，也是对我们师生一场的眷恋和感恩吧，
这让我想起小时候读书的时候，我被寄养在奶奶家生活，那时候奶奶年事已高，好多事情我得独立完成，从小学一年级开始赶集学着买东西，到四年级开始就要去生产队分东西，耽误学习是自然的。我清楚的记得小学毕业考前我因为去队里分麦子，耽误了两节数学课，第二天中午放学后，数学老师张现午老师把我留下来给我补课，六月份的天气，老师一面讲，一面不停地用手帕搽汗，我清楚地看到细细的汗珠在老师的鬓角不停地冒出……
我从小性格比较活泼，瘦小麻利，翻墙爬树不再话下。有一天的课间我翻过院墙去地里拔麦子，和同学约好我扔过来他们接住。没有想到的是语文老师提前到教室门口，同学们自觉的进到教室里，我扔过一把麦子后，迅速翻过围墙，恰巧看到语文老师的手里拿着我扔过来的麦子，原以为老师会批评我一顿，没想到语文老师一句“小心摔着”，让我悬着的一颗心落了地——老师用宽容的心包容了我这个调皮的学生。至今记忆犹新！
后来我站在讲台上，角色互换，但我也是从学生走过来的，能理解学生们的一切的一切，只有做到“包容，理解和鼓励”，才能得到学生们的认可。
后来换过几次工作，有喜欢的，也有被动认可的，成年人的世界哪有“容易”二字，只不过是图碎银几两来解世间惆怅。但是对第一份老师工作最喜欢，也最投入——凡事都有先后，先入为主。
一段经历，一段过往，我用文字记录下来，给自己一个交代，一个纪念。人生也不过如此，都是大大小小的片段串联起来罢了，这是一段不可缺少的记录，也是重要的一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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