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蚁般的命运

2018-04-03  本文已影响0人  神隐君顾情长

实习工作开始了,生活又开始了繁忙而充实的日常,确定好了一些方向,做了一些事情,每天生活两点一线,家里,医院,还有床上。

每天画画画到十点多,隔一天写一篇稿子,不像前几天放假的那样,每天日更一篇不同的稿子,压力没有那么大,发现手下写稿子的风格基本固定下来,很少去思考靠写作去赚取什么东西,也很少去想我以后会靠写作成为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写作就是写作,是人生中不可多得的一部分。

我最喜欢的技能应该是画画,最近画画的时间比较多,除了吃饭睡觉在医院上班外,我每天将大部分时间放在画画上面,有时候不经意间想啊,如果我早几年接触到数位板这个东西的话,会不会我现在的技术会成熟一点,会不会我也能在画画这番技能上闯出一番天地。

花了几年时间学画画,生病之后开始试着写小说,经历了几十次投稿退稿之后自觉不是那份材料,干脆当成写作的爱好就好了。

在急诊科实习,有个面相十分年轻的副主任跟我一个学校毕业的师姐,还有每天负能量满满,天天说我累得要死的男主治医师。

实习同学大爷说,你看,这样的科室待着才舒服嘛,让我多干几个星期我也是愿意的,我跟着说,你说的太对了,这样子几个人一起待着,人比较少,气氛和谐,对方之间相互之间也没有关系。

不像那个心内科的张乐,我的天啦,对着我们板着一个脸,跟谁欠她些什么似的。对着上级医生又是另外一副脸色,这样子的人我看着就烦。

我补刀来了一句,很讨厌谄媚是吧?

大爷认真的点点头。

我印象极为深刻的是曾经在心内科实习时,这位傲慢的女医师因为不懂在床旁多问了几句所说过的恶毒的话语:“不治就给我滚,不要待在这里!”在场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她生气的从一旁走到另外一旁,把病历夹子重重掷在电脑旁的空隙里,声响湮灭在无声的尘埃之中,我看着她摸得跟猴子屁股脸一样的腮红,觉得这女子分外丑陋。

仅仅只是因为病人多问了一句,医生,你可以跟我看看检查结果吗?还有什么治的方法吗?

医院工作生活,是最能够看得清楚人情冷暖的地方,有些人年老后面孔和善,有些人一看就是精明刻薄的面相,眼睛里面写满算计。前者接触后觉得有涵养,能够讲道理说得通,而后者,气急败坏死缠烂打的反复追问同一个问题,令人生厌。

我庆幸,所待的科室是个气氛很好的科室,不论是带教老师的涵养跟宽容接物的方式,让我感觉到如果能够在她这个年纪活成这个样子也很不错,有稳定的工作,幸福美满的婚姻家庭,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

我知道,这些东西在平凡普世中最为平凡,却也最为珍贵难得。属于这种平凡人生中的最佳幸福,不是每个人都可拥有的。

这种类型的幸福大多数是类似的,而大多数不幸也是类似的。

每天上午的例行查房,我跟着带教老师查完一圈房之后走到加床那里,有个五十多岁患肝门结石癌的阿姨,面相刻薄,一看就不好惹。

她跟老公从另外一个城市来,手中拿着过往的检验报告,抱着求诊治的心愿来到了省人民医院,已经放了一个支架进去,左边的静脉却堵了。想要动手术,请来肝胆科的主任会诊得到的结果是没有手术指征,腹部全是水,而且肿瘤长在肝门静脉上,根本不好切。

她老公失望的站在门口,拿着检查报告不知所措,望着救命天神一样的医生说出无能为力的那一刻,眼神中的光像暗夜中迅速熄灭的火花,倏地消失不见。

会诊的医生离开以后,另外一个带教的男医生说能不能请介入科的医生来看一看,并且当场联系了介入科的会诊医生来到这里,男医生说:“我们虽然是给你联系了,但是不可能十分钟之内就到这里,很有可能是我们下班以后。”

抱着失望跟最后一丝的希望,我没有去留意这个男人的离开。

整理好所有的病历后,十分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介入科的医生来的很快,问病人的病历在哪里,我从护士站拿回病历本的路上去问这个病人的家属在哪里,阿姨说看不见人。

我让她打个电话,转身回了办公室。

介入科的医生认真看了会病历,我再次出门找,快走到加床号前,我看到五十岁的男人坐在病床前发呆,我说:“会诊的医生找你,你去趟医生办公室。”

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听到医生来了那一刻眼中闪过的狂喜跟快速跑过去的举动,好像末日之中看见了微弱的光,用力往前跑去,不管结果如何,只要还有办法治,只要还有办法治,让我跑多远都没关系。

故事的结局并不完美,如此巧的刚好有妙手神医,一手回春的医术。

大医院人满为患,床位紧张,只能联系另外一个科室看有没有床位。

我们科室没有,如果你要住院的话,那要排很长很长时间的队。还不知道排到什么时候 。

男人走在椅子上,一双将报告捏得骨节发白,声音一抖一抖。

“我愿意等啊,你给我安排就好了。”

“一切你们给我们安排就好了。"

事实摆在面前,人无力回天。

无比残酷的现实,无法掌控的命运。

人在命运面前,永如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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