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zuo no die的王莽
说起王莽,大家普遍对他的印象都不怎么好。认为他篡汉自立、荒淫无道、实施暴政,最后被农民起义推翻。但是如果我们仔细查阅相关的历史文献,就会发现王莽其实是一个道德标准很高,一心想把国家搞好的皇帝。
我国近代著名学者胡适就认为王莽是中国第一位社会主义者,是一个有远见而无私的社会改革者。他设计的制度是当时全世界最先进的,但他最后的失败就正是因为这些先进的制度,使地主豪强与下层百姓都站到了他的对立面。昔日的“大众情人”一下子变成了国民公敌。
王莽的政令如F1赛车场上的赛车一样,嗖嗖地从朝廷发车,瞬间抵达全国。看看他当上皇帝以后,具体是怎么做的。
第一,废除奴隶制。早在古罗马时期,贵族出身的改革家提比略格拉克的改革就涉及到废除奴隶制,但最后因改革不彻底,触犯了贵族的利益,提比略格拉克被活活打死,改革也因此失败。
古希腊的梭伦在公元前6世纪也进行改革,禁止买卖奴隶,并下令由国家出钱去赎回被卖到国外的奴隶,取得成功。同时《罗马法》也明令禁止虐待奴隶,并规定了给奴隶自由权的程序,即分为由奴隶的主人宣布解放和根据相关法律解放奴隶两种。这也在间接上促进了罗马的进步。
但是王莽的命运却并没有那么好,从王莽强令儿子自杀以抵偿被杀死的奴隶性命来看,王莽的改革要比提比略格拉克和梭伦更要激进。当时西汉有大量的奴隶,推崇儒学的王莽和他的智囊团就认为:奴隶别人是不符合儒家道德的呀。王莽的确想尽最大的努力来改变奴隶的悲惨状况,索性就宣布,废了!并规定禁止所有奴隶买卖,这样的话奴隶的地位就相当于准自由民了。
不难看出,王莽的用意是要在一定程度上冻结奴隶制度,使其不再扩大,最后让它自然消灭。这个做法当然好,比美国总统林肯至少领先了1800多年。但先不说这样的做法地主同意不同意,奴隶首先就不同意。为什么呢?因为西汉末年闹灾荒,农民没田没吃的,为了活命,才卖身为奴混口饭吃。你把奴隶制说废就废了,全国大约360万奴隶,有自由没饭吃,去你王莽家吃吗?
第二,实施商业“国有化”。不可否认的是,王莽的出发点是好的。看到了当时奸商囤积居奇,放高利贷赚钱。于是就规定,所有的生意都归国家做,你们都别做了,老百姓要借钱也找国家借。
这些措施和政策,实际上就是汉武帝经济政策的延续。但是这也造成了一些富贵大贾利用特权与一些官僚、地主相互勾结,继续进行着肥己营私。这下可好,奸商没有被彻底打击,正经商人却一点活路也没有啦。原本为平抑物价,防止商人渔利的政策,反而变成了官吏们贱买贵卖,并从中谋利的机构。给普通百姓的生活带来了更大的痛苦。《王莽传》里有这么四个字评价,叫“食货俱废”,意思就是老百姓平常吃的和用的全都没着落了,这不是逼人造反吗?
第三,频繁更换货币。汉朝后期出现了严重的通货膨胀,王莽就觉得,这事儿好办呐,大量发行货币就行了。于是在公元7年-公元14年期间,他进行了四次币制的改革。发行了各种大钱、小钱,光形状就有上百种,而且货币价值的比例也十分不合理。在做买卖的时候经常遇到这种状况:张三用大钱,李四用小钱,都不知道该怎么进行换算。这次改革非但没有理清混乱的货币体制,反而加剧了混乱。每更换一次货币,老百姓就要遭受一次盘剥。
王莽频繁地更改币制,每次都是以小换大,以轻换重,钱越改越小,价越作越大。这也在无形之中把老百姓手中的财富搜刮光了。而且这些货币也毫无信誉可言,所以在王莽实行货币改革期间,物价飞涨,社会经济更加混乱。每一易钱,民用破业而大陷刑,不少人甚至在市场上痛苦,天下人没法活了,不造反,还能怎么办?
如果说,王莽施行的其他政策在主观上还有一些解决社会问题的内容,那么他所实行的货币改革,则更加加重了百姓的负担,因而招致了全国从上到下的反对。
除以上三点外,加之其他原因,导致了王莽改制不但没有缓解当时的阶级矛盾,反而进一步激化,造成了大规模的农民起义。最后,王莽身死长安城,王莽改制也随着新朝的灭亡和王莽的死去而画上了句号。
但我们如果将这些政令合起来看,就是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棋局。王莽是一位高瞻远瞩的棋手,他在下一盘很大很大的棋。从这些政策内容看,很像19世纪欧洲才出现的空想社会主义的那套东西。那些空想社会主义的创始人当年要是了解到王莽的大棋局,一定非常汗颜,因为王莽早在公元1世纪,就已经在一片广阔的天地中描绘美好的蓝图了。
所以,用最高道德标准做出来的制度设计,如果不切合实际,反而是更大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