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明的一段情 ,荒唐还是美丽
王龄站在窗前目送着艺儿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校园的尽头。说好了这个周未两个人一起过,可是无缘无故地又闹起了别扭。这段时间两个人忽冷忽热,明明彼此都需要对方,可又有意地制造障碍让情感降温。
周五晚上十点,王龄班上组织的舞会还没有结束,她看见宿舍的灯已经亮了,想必是艺儿也参加完演讲比赛回来了,于是王龄也赶回宿舍,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想给艺儿一个惊喜,可是宿舍里还有一个男生,是传说中艺儿的男朋友。王龄站着说了一会儿话就识趣地再回到舞会现场。
十一点多王龄再回来的时候,明明看见艺儿与男生在走廓尽头互说再见,可是艺儿也跟着男生走了,直到十二点才回来。
艺儿把男生送到楼下,独自一人在校园散步。她说不清楚与王龄之间的感情,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她,昨晚还与她鼻子对着鼻子,额头对着额头,难舍难分地挤着,只因为彼此都守着最后的底线,差点就真的像情侣一样吻上了。
这是友情还是爱情?艺儿对男生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艺儿明白今晚来的师兄喜欢她,她也想与师兄试着交往冷却一下与王龄的情感,可是艺儿对他的感觉还远远比不上对王龄的。她欣赏王龄严于自律,行事认真,待人真诚的为人;她离不开王龄温暖的眼神和鼓励的话语,她内心深处只想天天时时刻刻都跟王龄呆在一起,可是表现出来的又是不咸不淡的,有时甚至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为此,也常常伤害王龄的一片真诚。
艺儿回到宿舍的时候,王龄在上铺床上已经睡下了,艺儿站在床前隔着蚊帐轻声喊着:“龄儿,龄儿,你睡着了?你生气了?”
王龄隔着帐纱把手蒙在艺儿的脸上,说明自己没有那么小气,她静待艺儿跟她分享今晚演讲比赛的情况,可是艺儿站了一会儿离开去刷牙洗脸去了。
艺儿再次站在王龄床前叫她的时候,王龄装作生气地说:“你走开,我不理你了。”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所以睡觉前我想向你解释。要不要我把比赛的结果告诉你?”艺儿知道王龄生气的原因。
王龄把头埋进被窝里,任凭艺儿站在床边,既然已经装作生气了,就装得像样点。
艺儿把手伸进被窝,王龄躲进墙角。艺儿装作可怜兮兮地说:“好了,再也没人理我了。”
关了灯她也上床睡觉,下铺的简儿和新儿还在大声地打闹,艺儿又叫了两声王龄。王龄不作声,只听见艺儿喊:“你们不要讲话了,我的龄儿睡着了。”
第二天是星期六,王龄一直赖在床上不起来。艺儿起来后去食堂吃完早餐回家去了。
艺儿一离开宿舍,王龄马上起来了。书桌上放着早餐,纸条上写着:龄儿,或许昨晚上我没有到你的梦乡来?今天,你愿意吃织女为你买的“天河”之爱的早点吗?希望再见你的欢笑。星期天见!
王龄是牛郎,艺儿是织女,这是她俩相识不久以后,去参加中秋灯展时开玩笑私定了终身。
艺儿翩翩的倩影在王龄的视线中消失了,她吃完艺儿为她买的早餐后也回叔叔家去,她不想一个人呆在学校失魂落魄地等待艺儿的回来。
星期天晚饭后,王龄拖延着乘最后一班公共汽车回学校,她要让艺儿也尝尝等待的滋味。
王龄一进宿舍门就被艺儿从背后抱住了,两个人亲热了一会儿,互相道歉,诉说回家所做的事。王龄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艺儿最喜欢吃的芒果给她,艺儿也给王龄带来了一盆绿萝吊兰。
每次闹完别扭,俩人又难舍难分好上一段时间,如此反反复复。
那时还没有“同性恋”之说,也不知道同性恋是怎样的。同宿舍的简儿与新儿是一对,她俩常睡在一张床上,王龄与艺儿难舍难分时也睡在一起,但彼此还是克制的。
这时期的王龄和艺儿特别喜欢阅读徐志摩和陆小曼的书信文集,梁实秋与韩菁清的情书,也讨论将碧薇与张道藩的爱情故事。
有时候她俩也书信来往,特别是寒暑假和实习阶段分开的日子里,王龄几乎每天都在艺儿送给她的小本子上写下想对她说的话,这种缠绵悱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直到王龄真的恋爱以后才有的体验。有一年春节,王龄在省城大哥家过年,艺儿想念王龄,大年初二竟然坐火车到省城来看她,两个人出去游玩了两天才又分开。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大学毕业后各奔东西,分开以后的日子里,王龄对与艺儿的友谊曾经产生过怀疑,甚至持否定的态度。
如今再回首,似恋情似友情,荒唐可笑中仍有一份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