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人事处02
我走在大马路上,虽说是阴天,但是已经是初夏,这样的天居然还感到有点冷,也是见了鬼了。
或许我确实是一路见鬼,左边是鬼右边是鬼,前面带路的也是鬼。
准确地说,应该是鬼差?
我紧紧地抓着手中刚办理的证照,这可是我身上唯一的长物。浑身上下除了衣服连手机都没有的我,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生怕漏了什么。
不过想想其实我也没这个必要了,毕竟没有人给死人打电话。
“你不把东西装好吗?”
一个高冷的女声从前方飘过来。
头上的角是锐利的,耳朵是尖锐的,眼神也是刀削的。让人一看就想往后退几步的鬼差孟不思正在问我话。
我看着眼前身材前凸后翘的女人,哦不,女鬼,一点非分之想都不敢有。
其实真的很奇怪,我人都死了死了的,看见这活生生的鬼还是怕的胆战心惊。
但是其实我是人的时候也很怕人,总有那么些人和鬼似的让你看着绕道走。
“呃,好的,我放口袋里。”
我犹豫了一下,就要把卡往裤兜里揣。
孟不思小姐眯了眯眼睛。
“你没有包吗......哎?柳二公....嗯,是你二叔?好像有个东西让我转交给你。”
孟不思若有所思,在自己的拎包里翻了半天,最后递给我一个用的很旧的钱包。
虽然是毫不起眼的钱包,我的眼睛刷的就亮了。
这是我的东西!
自我出来打工,它陪伴了我数个寒暑,要说比我更瘦的身材也只有我的钱包了。不过,我们办事都办了半天了,怎么孟大小姐才想起来把我的东西给我?莫非其实她是一个反射弧很长的家伙?
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但愿孟小姐除了记性不好,其他的地方没有什么毛病。
我伸手去拿,没想到孟不思突然收手回去,从我的钱包里抽了四张钱,然后才把钱包丢给我。看着我一脸蒙圈的表情,孟不思的表情倒是十分正经。
“两张刚才代垫的,加一张糖饼钱,再加一张抽水。”
话说回来,刚才在办事处的柜台翻着白眼给之前的鬼魂办理身份证的鬼差是一只长相凶恶的黑狗,我看见的时候腿一软差点就坐在地上,还好孟不思一脚把我给踢起来,才没丢作为一个鬼的面子。
这黑狗看到我的时候居然态度大变,恭敬异常,搞得我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转世,后来才发现它是恭敬着我后面站着的孟不思,准确的来说是孟不思手里的两大张冥钞,以及冥钞下压着的一块糖饼。
“身份证,临时通行证各一张,您收好!另外,身份证号码就是生前号码倒过来,切记!”
黑狗舔着舌头哈前哈后的,把我们送出门。
“这里的办证真贵啊,我还以为不要钱的。”
我当时还问来着,觉得让孟不思掏腰包有点不好意思。
“是不要钱。”
孟不思冷冷的回答。
“那为啥!”
我吃了一惊,在我看来花没必要的钱简直是十恶不赦。孟不思没理我,不过现在我知道了,羊毛出在羊身上啊!
更让我惊讶的是,我的钱包里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钱呢?
是的,我的钱包从来也没有装过这么多的钞票,满满一厚沓。
我忙不迭的赶紧清点,这数量,果然!
果然是我半年的工资!二叔欠我半年的工资!
但是全是冥钞!
那个老混蛋把我累死了后给我发的工资都是冥钞!
然后被孟不思瞬间花掉了四张酆都大帝,不对!还有一张是抽水!
我咬牙切齿,满脸狞笑。坚定了上去后第一个找的就是二叔,打算生生世世就缠着他老人家,供我吃,供我喝,直到把我供成佛!
孟不思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撇撇嘴,没说什么。
我从来没有这么仔细过翻着我的钱包,果然,没费什么劲我又翻出来一串钥匙,钥匙链是一个小小的木牌,两面写着“阴司当道,无问西东”。
这是二叔的东西,我认得这个木牌和钥匙,但是奇怪的是,我记得生前这木牌上的字样我是看不懂的,仅仅是一串鬼画符似的图案。如今倒能知道上面的意思,真是死的明白。
这上面有四把钥匙,一把贴标签的是二叔办公室的,一把脏兮兮的黄铜制钥匙我以为是他家的,还有两把小钥匙,很像自行车或者邮箱的那种可有可无又总是串在钥匙串上的。
二叔把钥匙给我干什么?话说这个上面的东西是怎么带到下面来的?
翻出钥匙的我激动地继续在钱包里淘金,遗憾的是,这次除了一张纸啥也没翻着。
“咋没手机呢?”
我有点不满,啥都可以不给我烧,手机得给我带下来吧?现代人,死了也的把手机做陪葬的不是吗?
这张纸上写着“找你陶大爷”。
我反复念了两遍,觉着这语气很是酸爽。这个举动引起了孟不思的注意。
“怎么了?”
我向孟不思出示纸条,孟不思很快的扫了一眼,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估计是‘桃柳二仙’。”
这名,感觉有点像采花大盗。
那个柳,不会是说我二叔吧?
“他们都是阴司,你到上面就能见到。”
这个陶阴司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鸟,我惴惴不安的跟着孟不思,心里想着要不要就不去找这个陶大爷。
往上面去的门被他们称为太平入口,两边孟不思说是牛头马面看门的,搞得我做了一路的心理准备。
没啥,牛头嘛,马面嘛,牛没见过?马没见过?
没见过牛还没吃过牛肉?
感觉路程很短,走路没多久就到了。我们来到一个看起来像是停车场的大门前。
收费站的地方坐着一个穿着及其普通门卫制服的保安。
“门卡!”
一看见有人来,保安粗声粗气的喊话。
“牛头马面呢?”
我脑筋抽风莫名觉得自己这一路的心理建设不应该白做。
“牛头不在,我是马面,你有事?”
“你是马面?你马面呢?”
我脱口而出,别说马面了,我连个马毛都没见着。
门卫立刻警惕起来,本来看都懒得看我,此刻打开小窗探出头来。
“你要干嘛?你是来检查的吗?你哪个部门的?”
门卫的盘问一下子给我怼没电了,我求救般的看向孟不思。
孟不思表情一动不动,手一晃,我还没反映过来,手中的钱包就被她抢走了。
她的手再一抖,拽出两张钞票,和门卡一起塞进小窗。
“上去,开门。”
不做任何解释。
看到钱,门卫的神情放松了。
“切,我还以为钓鱼执法的,吓死我了,要是被查到这个月奖金又要扣掉了。”
马面唠唠叨叨,把门卡在屋内一个读卡器上刷了一下,闪烁着“出入平安”霓虹灯的门闸缓缓升起。
号称马面的保安没好气的把我的卡丢出来。
“走吧!”
孟不思把钱包丢还给我,看我动也不动,推了我一把。
“走啊!”
我抿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跨进门口。本以为得天旋地转之类的,但是周围的景色却毫无变化。这就回来了?坑爹呢吧?骗鬼呢吧?
可是我的钱!
我的钱!
我的钱啊!
“不思姐,可不可以不要随便动我的钱包,而且我自己的钱是不是应该我自己花?”
对于金钱的占有欲、贪婪和愤怒盖过了教养、恐惧和理智,我责问孟不思。
“刚才那个门禁,本来也是不要钱的吧?”
“是的。”
孟不思毫不避讳,一口承认。
“那为什么还要这样乱花钱!”
我忍不住了,大声说话。
“钱不就是这么花的吗?”
“不对!钱要花在重要的地方!”
“那么。”
孟不思一歪脑袋,抛给我一个反问。
“你认为回到阳世这件事不重要吗?”
“这!不对,可也不能花冤枉钱啊!”
我急赤白脸的争辩道。
孟不思似乎有点懒得解释,向我翻了一个白眼。
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在我耳边响起。
“多花冤枉钱,少走冤枉路!”
因为太突然了,吓得我蹦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回头一看,是是一个西装革履满面春光的陌生大叔,感觉就是有点大妈偶像或者妇女之友之类的。给人的感觉十分老成,但是外貌却又很年轻的模样。大叔戴着一副墨镜,又酷又土。
“陶爷!”
“小孟你也来啦?”
孟不思礼貌性质的低了低头。
这就是陶大爷?我不找他,他自己倒找上门了。
回过神来的我赶紧跟着点头哈腰,在这个看起来很有老板气质的陶公面前我活像一个马仔或者喽啰。
“呃,这个....陶大爷您好!”
“你肯定是柳贵七啦!”
陶大爷给人的感觉平易近人,丝毫不像我二叔那样有点猥琐,我觉得叫陶大叔更为确切,再不济就和孟不思一起叫陶爷,多好,叫什么陶大爷。
我心里反反复复想着有的没的。
“挺准时啊!走!上车!我带你去接单子!小孟要不要赚个外快?”
“不了陶爷,还有,柳贵七目前还不是鬼差.....”
还没等孟不思说完,陶爷惊讶地打断了孟不思的话。
“什么?怎么还不是?不都是先上船再买票的吗?”
“罗金还没给他办手续.....”
“小罗也太小心了,哪有个个都变厉鬼的,那不就是个意外嘛....”
陶爷似乎觉得刚才的话不妥,看到我一脸惊恐的表情,赶紧拍我的后背。
“没事没事,不是说你。”
没事?什么叫变成厉鬼?以为我没长耳朵吗?我现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谁都不敢相信了。
“为什么你们要选我做鬼差啊?”
我不禁问道。
“因为你生的好,死得妙呀!”
陶爷用很像开玩笑的口吻说,然而我怎么也笑不出来。
这些阴司鬼差,把人命当儿戏,把生死做笑谈。
“你八字全阴,而且暴毙于阴时,上无父,下无子,身无长物,无牵无挂。又年轻力壮,不抓你做壮丁天理难容呀哈哈!”
我这穷的发馊也算是加分点?地府用人走什么逻辑啊!
不过我出类拔萃的第六感告诉我陶爷没有说实话。
“哎呀,咱们别在这唠闲嗑,今天时间挺紧张的,赶紧上车吧!”
不等我挣扎一下,陶爷连拖带拽的把我推上那辆黑色轿车,活像是在绑票。
“孟不思!”
我绝望的喊着。
“再见!”
孟不思面无表情,用力关上了车门,差点夹着我的手。
陶爷自己坐上了驾驶员座椅,踩下油门。
我条件反射的就去拉安全带,不过我都死了还系这个干嘛?
“我就知道那女人把我卖了!无事献殷勤!”
我怒不可遏。
“小孟把你怎么了?”
陶爷显然实际比外表更为八卦,极大的刺激了我的倾诉欲,我便和陶爷说了一下事情经过,多半也是孟不思如何如何黑我的钱。我气不过,也得声讨声讨过个嘴瘾。
“呵呵。”陶爷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小柳啊,你刚来地府,很多事情不是表面那样的简单。”
我突然十分讨厌这种看破红尘的口气。
“哦,那您以为如何呢?”
我没有好气的询问。
“…你知道办理身份证和通行证免费,但你知不知道身份证办理必须满头七那一天才给办理呢?你又知不知道办理通行证必须有高级鬼差以上级别陪同呢?”
“这…我不知道。”
我老实回答。
“要想回上面必须有通行证,要想办通行证还的有身份证,要办身份证还得满头七,等你满头七了尸体都化成灰了,回来看个球!”
我缩了缩脖子,我真没想到这么多。
“另外你知道你的临时卡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吗?你知道它的有效期是多少吗?”
“不就是个通行证吗?大概有一周时间?”
我没觉得这东西很特殊啊?现在办个临时证件不都是差不多一周有效期吗?就像外地车子去首都,都要办个临时证件。
“哼,通行证分为临时和永久两种,只有大将级别鬼差才能拥有永久通行证。而这另外一种临时通行证的有效期是…一百年!”
这也叫临时?这是给千年王八精发的临时通行证吧?
看着我张大的嘴,陶爷摇了摇头。
“你想想啊,一百年自由来回阴阳两界的权利,是每个阴司的愿望!就连我和你二叔,也只有你二叔一个人拿到了卡,我也只能在上面做活。花点小钱就能弄到这样的东西,你说值不值呢?”
我这是捡到宝了嘛!我这是佔了天大的便宜了吗?
“而且你知道像你这样未满头七的魂魄,又是暴毙横死的,如果接近自己的身体,是可以达到还阳的条件,简单来说,是可以死而复生的!”
我可以复活吗!我立刻坐直了身子。
“当然,我是不可能让你那么做的。”
我重新瘫倒在座位上。
“别怪陶爷话不留情,你可知道死而复生是个什么概念,那是必须经过十殿阎罗批准才能办到的事,古往今来也没有几个。说个你知道的吧,最近复活的也就两千年前的那个外企的副总,人家可是老总的儿子,批了一个多月的期限,让人家把最后的宣讲会做完。咱们老爹是哪一个总啊?是根葱还差不多。”
我爸死的早,我还真不知道他这根葱插到哪个猪鼻子里去了。不过我现在知道了复活肯定是没戏,不由得叹气起来。
“私放魂魄可是重罪,可是为什么你的身份证能办出来,你的通行证也能办出来,而且马面没有多问你就放你走了,你当真以为马面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没有满头七的魂魄吗?”
陶爷很严肃。
“是因为我们…”
陶爷点点头,将右手食指和拇指相对,搓了搓,表达意思很明白。
“因为办事的不仅拿了你的钱,还看着小孟的面子。地府里的鬼,上至王侯将相,下至贩夫走卒,个个唯利是图,贪婪成性。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鬼差们虽然贪财,但是该办的事情却不会打马虎眼,比起上面的人间不知道好了多少!你刚才所谓的冤枉钱花的冤不冤枉,你现在知道了吗?”
“可是孟不思不也抽了我的水吗?”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这世界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人情这东西,地府里面往来账款、应收应付会计都记着账呢!这世还不起,来生再报恩,生生世世,算清为止。钱情两清,无果有因,小孟她是不想让你觉的欠她的人情才会故意抽水的,免得你以后陷入因果,遭到报应。”
这样说来,孟不思其实是为了我好?
“别以为地府黑暗,我告诉你,人间才是最黑暗的地方!地府黑暗,却讲规矩,哪怕是不上台面的规矩。而人间虽有很多道理,但它本身却是毫不讲理的,有多少人办事是按规矩来的,按规矩来的能有多少事办成?收钱不办事的人还少吗?想走捷径的人还少吗?”
陶爷叹了一口气。
“你心疼钱,可是你这个时候不花钱的话什么时候花钱呢,就跟小孟说的一样,你现在最值钱的并不是你的手中的钱,而是你最宝贵的时间,你自己想想吧,你手中的钱不就是一沓纸吗?钱在没有用出去的时候,它就是一沓纸,就在钱换成你想要的东西的时候,它才真正拥有了作为钱的价值。你看着我手中的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对于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呢,因为你花不了,所以再多也是没有用的,对我来说你手中的钱也是一样。”
“你二叔早就已经遇见到了这一天,提前扣了你半年工资换成冥币发给你,就是为了现在这个时候你能用得上。这些钱足够你在地府行走个把月了,就算我们不烧纸,你也饿不死。你一开始可能觉得冥钞不是钱,但是我告诉你在下面冥钞就是钱,就是流通的货币。从本质上来讲,你手中的钱和我手中的钱是一样的。一旦地府完蛋,冥钞这玩意儿也会变得一文不值。”
陶爷一打方向,瞥了我一眼。
“陶爷,您是卖纸钱的?还是做法事的?”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我看小说里不都是这类人身上的事儿最多。
“呵,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卖纸钱吗?卖纸钱的阴司都得经过地府的特殊许可,那没有杠杠硬的后台都没门。你陶爷我也不是做法事的,从事法师要考法师从业资格证的,要是想往这方面发展也可以去试试注册法师证,考下来好多道场就会聘请你,收入也会高一些。”
跳大神的还要考证?这年头去唬人还得要个唬人证书。
“不过你陶爷我自带阴阳眼,比只会念经的法师可强多啦!”
世上真的有阴阳眼!听到这话的我比知道自己是个鬼的时候还吃惊。
据说阴阳眼可以通鬼神......对呀!他一眼就能看到我和孟不思,我怎么之前就没想到呢?
“我们现在做的是第三方服务,具体说来就是搭建上面和下面沟通的桥梁。我和你二叔分工合作,他负责替下面带话,我负责给上面传信。话说回来,当年还是他把我拉下水的呢!”
看来我这个二叔早就有前车之鉴呀!但是陶爷说的话我脑子里好像有一点印象。
“替鬼传话?这不是东北的出马仙吗?”
“哈哈,你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嘛!没错,和那个很像,不过我们做的更为高端,出马弟子请神上身费时费力,有时候折腾半天还要折阳寿,但是我和你二叔有着天生的优势,所以你看我活的精神抖擞!”
陶爷得意的一吹头上掉下来的一缕头发。
“二叔他也有阴阳眼?”
“你二叔比阴阳眼还要厉害啊!”
虽然是夸赞二叔的话,但是陶爷的声音却压低了,口气不像是讲什么好事情。
“你二叔是金鬼命,待命的鬼差,天生的阴司。”
啥!敢情主角不是我?是比我更牛的二叔?
“您是....咋知道我二叔的啊?”二叔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明明平时看起来一副猥琐的模样。
本来在开车的陶爷看了我一眼,似乎犹豫了一下。
“哎呀,也不是什么值得提的好事情,算了,反正你也死了,说出来也无妨。”
我又问了啥不该问的了吗?我有点惶恐。似乎感到了我的不安,陶爷轻轻笑了一下。
“你啊,就是个要账的鬼儿!当年你妈难产,地府里定的是母子双亡,派的就是罗金来拘魂,你爸知道他亲弟弟有着通天的本事,求着你二叔他给你们母子二人续命。你二叔买通了罗金,取你爸二十年阳寿给你,二十年阳寿给你妈。你妈的抽水靠我一辈子做阴司的白工还,你的抽水只能靠你自己死了后做鬼差还。所以小柳啊,你可千万别说你不做鬼差了,你要是不做鬼差,你欠的债就得去枉死城里还了,与其上刀山,下火海,还是跑跑腿更轻松不是吗?”
刀山火海!幸好我还没有和罗金把话说死!原来这是老早以前就下的套哇!看来我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陶爷我问个事儿啊,您....和我妈什么关系?为什么我妈的抽水要你来还?”
“切!还不是你二叔不想让你一出生就成个没妈的孩子,从鬼差那里知道了你妈这边的亲戚出了我这么一个能人,于是卖了我的招子,又卖了我的苦力。”
我激动起来,没想到我还能和陶爷攀上亲带上故,我印象里妈妈的亲戚是没有这个人的。
“您是?”
“我是你妈的大表哥!”
我被骂的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陶爷应该不是在骂我。
“按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娘舅!”
毫无自觉的陶爷冲着我一笑,我能感觉那又土又酷的墨镜后面阴阳眼里的善意。
“好啦!不扯了,咱俩的事情以后慢慢说,现在要接活儿咯!”
陶爷一脚刹车,停在了路边,我一下车,就看见了面前的麻将馆,挂着随处可见的茶机麻招牌。
“陶…陶爷,我不会赌博呀!”
我不认为陶爷的阴阳眼除了看鬼还能看牌,我更不相信自己的运气。
“谁要你去赌了?”
陶爷诧异道。
“你以为我们来这干啥?搓麻将?”
哦呀?我总不能猜是来喝茶的吧……
我心里暗忖。
“这可不是休闲的场子,进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