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表哥

吉林／吴冰

突然想起表哥

好久没有想起表哥了

不是因为他走得过于突然

他的离去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

自从他的双手相继

在冬天的寒夜走失之后

我的心就没有停止过流泪

表哥是大姑父的次子

年轻时在村子里玉树临风

邻家小妹初长成

就在一个早晨的井口跟表哥私定终身

那时的我还情窦未开

却也经常在同学间显摆表哥的爱情

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

彻底改变了表哥的人生走向

脑震荡的后遗症只是癫痫吗

对酒的痴迷是否跟车祸有关

表哥绝对是酗酒的牺牲品

他的两只手都是在酒后

被冬夜的利刃切掉的

表哥后来只能用两只光秃秃的

手掌夹着筷子或者卷烟

他的妻子早就被他给打跑了

他的脾气比雨季的天气还要暴躁

他的拳头只会在女人的呻吟里

叱咤风云。最后的结局是

他的日常生活又回到了童年

他年迈的父亲为他煮饭端茶

这些往事我平时都不敢提起

我也怕自己的内心盛不下

比那场车祸还要残酷的现实

我倒是希望这只是一个故事

我的表哥还会出现在村子的井口旁

他摇动的辘轳吸引了一个少女的羞涩

2017年3月15日于吉林梅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