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

为什么很多年轻人鄙视进体制的人

2019-05-14  本文已影响0人  才米油盐酱醋茶

今天闲暇之余打开知乎,看到一个标题“为什么很多年轻人鄙视进体制的人”,我点开仔细的看了一遍,发现有一位答友“爱讲故事的工程师”讲了下面一个故事,巧妙的回答这个问题,世人皆苦,谁又能鄙视了谁呢。

故事是这样的:

去年,高中同学群里通知聚会,我被班长@,要求必须参加。

附加了一句,你都多少年没有见过同学们了。

因为单位节日的值班,所以回老家一般都是来去匆匆,有限的一两天,仅仅走走亲戚,一晃眼就时光飞逝掉了。

偶有几个同学来我所在的城市,才可以见面喝上几杯白酒,吃上一次饭。

开始想念起那些时光荏苒中的影子,不由的一阵唏嘘。

于是回复班长,聚会的那个周末,我一定到。

刻意找领导请了半天的假,早早订好了周五下午回乡的高铁票。

在车上,脑袋里一阵阵回放起上学时候的片段,那些一起足球、一同打架、一块自习时嗑瓜子,被偷站在后门的班主任抓包罚站的样子。

想着想着,就不由在嘴边咧开了微笑。

晚上到车站来接我的,是班长。

作为组织者,他早早从重庆回来,张罗着饭店、酒店、出游的路线和远方同学的接站,忙得不亦乐乎。

我喊着他高中时的外号,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五六年前在重庆见到他,还是意气风发的模样,现在头发居然开始有些地中海风情,清明的眼眸也变得有些浑浊,躲在黑框的眼镜背后。

他跟我亲热寒暄了几句,就很自然地伸手接过了我的提包。

我狭促地对他眨眨眼说,这怎么敢当,班长给我提包。

他苦笑着,半真半假说,在体制内,不提包,怎么生存呢。

我说,这倒也是,我以前就经常因为不会伺候人,莫名其妙被K。

他说,可现在的世道是,你想给人提包,都没有机会了。

我被他说得有点恍惚。

他没有发觉,自顾自说明天的聚会,有些同学可能会比较高调,你别不高兴哈。

我对他的话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嬉笑回复,同学有了能耐,嚣张点正常的,你看我像小鸡肚肠的吗。

班长点烟吐了一口圈,缓缓说,那就好。

出站后,我们便去了高中时,勒紧裤腰带攒的口粮钱,才能吃上一顿的烧烤摊。

一桌子的琳琅满目,但俩个油腻大叔却失去了当年的胃口,不紧不慢的徐徐图之。

倒是酒和烟下的飞快。

讲讲互相在单位的形势,不知不觉已经转钟。

他送我到家后,再次提醒我聚会的时间地点,拍拍我的肩膀,划着蛇步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天的聚会,被班长打理得异常隆重。

门口还竖起了一块签字墙,每个人在上面留个名字,转身还有摄影师拍个照。

班长高声我的名字,一把拉住我,就往包厢里面带。

里面大概有个四桌,我跑步到从前让我罚站数次的班主任那里鞠躬。

再到每一桌前,堆起一脸的笑,挨个过来散烟、打招呼。

却有那么几个,懒洋洋起身,矜持的握握我的手,飞快坐下了。

我倒是不以为忤,跟着班长落座在第二桌的空位上。

要说班长也算是为排座煞费苦心了。

第二桌上,是上学时相互关系不错,也都有体制内背景的同学一起。

这里面,有已经当上政府的镇长、有在市直机关的科长、也有在国企内的。

有类似的背景,所以话题也能交集,桌上的气氛,很是热烈。

班长张罗完,也在我们这桌坐下。

我等他坐下来问他,班上五十多人,怎么四桌还没坐满。

班长淡淡说,有些联系不上,还有一些可能自己感觉混得不太好,不想来。

宴席开始后,动了几筷子以后,就是相互之间的敬酒了。

就着小时候的糗事下酒,滋味倒很是甘醇。

不知不觉,很多同学眼中都有了雾气。

那几个懒洋洋的,也开始端起杯到处晃悠。

首先过来的,是当年我班足球队的主力之一,当年以风骚的踢法,被对手KO过N次,我们这些球队里的,为他打架无数。

现在华为,据说年薪有百万。

他过来后,亮出一脸青春痘留下的陨石坑,便以华为做引子开了头,问我们是不是都买了他家出的妹10。

在座的有一两个点了头,他立刻面泛红光,悉心指点起功能。

一边的镇长来了兴致,说自己也很想支持华为,可是以前买的麦芒系列,用不久就太卡,所以无奈还是用苹果了。

镇长倒是玲珑,马上补上一句,这肯定跟华为没关系,应该是安卓系统的原因。

华为的同学却不干了,说你要买,就买我司的高端机,绝对不会卡;3k以下的机型,那都是当老人机用的。

镇长打了个哈哈,算是揭过去了。

华为同学却涨红了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愤愤走了,奔驰的钥匙,在腰间哗哗作响。

气氛有些冷场。

这个时候,懒洋洋中的其他同学都出现了。

他们众星捧月,围绕着其中之一而来。

星星中的月亮,是我班的学霸。

当年考到了魔都数一数二的大学,后跟着哥哥做工程,据说家族产值已经过亿。

那些个星星,都跟着他吃饭,要不是供材料和工人的小老板,要不是干脆跟着他打工的领工队长。

其中一个跟班吆喝,同学们,戴董给大家敬酒了。

跟班打出的烟,很是少见,烟盒和烟身,都是通体雪白。

我们啧啧称奇。

跟班尖着嗓子咋乎,这是戴董搞来的内部烟。

戴董志得意满地含笑,他是个小个子,为了酒杯和大家齐平,恨不得举到了头顶。

桌上的女同学看他的样子,差点笑出了猪声。

待他缓缓的矜持放下酒杯,却不慌着走。

凑近了市里事业单位的科长同学,咬了几句耳朵。

事业单位同学抱歉着望着他,轻轻摇头。戴董有些讪讪,将不易察觉的愠怒埋在平静的神色中,踱步走了。

一帮子跟班,也呼啦啦的跟着去了下桌,又是好几个的宝马、凯迪拉克钥匙响声大作。

班长轻声说,别看市里哥们职务不算太高,但有实权,其他机关的头头见到他,都要卖几分面子。

继续说,估计是戴董本地的项目,在市里遇到点什么事求助他。

说话的空档,酒桌上已经被镇长和科长,两位老于世故的同学带起了气氛。

镇长讲了他前年在长江抗洪的趣事,眉飞色舞地讲起他一个月都在堤坝上没回家,到门口老婆不让进屋,接了跟水管把他沾满泥巴的双腿,冲洗得快掉了毛。

科长讲的轶事,是关于市里一所著名的寺庙,方丈的干儿子负责把香火钱存银行,结果都挂到了自己账户上,跑路不知所踪,被和尚们发现后,上访到了政府。

喝高了也会有感叹,当年上的大学,并不比那几位耀武扬威的差多少,尤其说到班长,上的也是鼎鼎大名的电子科技大,但在山城的一家研究所累死累活,一个月就拿那么几千块钱。

说心理不平衡,那是假的。

一顿饭,算是平稳过去了,大家合影,把笑的最灿烂的班主任簇拥在中间。

散场后,觉得索然无味,觉得同学之间,少了很多,又多了很多。我对班长说,晚上的ktv、次日的游玩,我就不参加了。

班长叹口气,也没说什么。

说要把份子钱退我一部分,我说不必了,留着下次聚会,或者给班主任买点东西吧。

跟我一般想法的,居然不少,同学会仅仅一次聚餐,就草草结束了。

倒是班主任丰收了,收到了一张不错的按摩椅。

后来,和班长偶然聊天,得知华为同学家里的私房,拆迁补偿费出了风波,差点被强拆掉。

是他给镇长同学打了电话,镇长过问后才罢手的。

他特意回乡请镇长同学吃饭感谢,却被婉拒了,连面都没有见到。

我忽然想到了戴董,来了八卦的兴趣,问镇长都可以不记同学过,为什么科长却不肯帮忙。

班长说,有些忙,帮了是后患无穷的,你我也算这个圈子的,不用我说的太明白。

我深以为然。

所以,看我班的体制内同学,当然都有体制内的无奈,每日察言观色、糊口度日。

可那些外出谋生不如意的,连同学会都不愿来参加。

在外如鱼得水的那部分,却也被现实冷冷调戏。

世人皆苦,谁又能鄙视了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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