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29

荒草弥深，枕断黄粱

                        ——赏析《东城高且长》

全诗读毕，恍惚间听到作者的内心独白——“倩何人来慰，我这耿耿生平。”求而不得的士人，一生都在追寻，一生都在失去。积郁甚深，愁苦烦闷之秋，落第的凡夫在东城边惶惶难抑，秋风袅袅掀起了阵阵清寒，伶仃晨暮，只剩下昏昏倦眼。迷蒙间，恍身已在美梦中。只可惜梦魂无据，终有黄粱梦醒的时分。 ​​​

一、诗句赏析

“东城高且长，逶迤自相属。”开篇作者描写外部环境，洛阳东面的城墙又高又长，曲折连绵，延展到寻不得的远方。东城，令我联想到《诗经》“我徂东山，慆慆不归”，虽说一个是城，一个是山，但二者都是一种阻碍，东城是功名的阻碍，东山是归家的阻碍，皆是不可逾越的。作者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下，阴影重重，不由得感到自我的渺小与无奈。同时，高墙也象征着命运中的一部分定数，冥冥之中的定数是不可逆的，更加凸显了个体的苍白无力和终将走入困境的悲怆感。

“回风动地起，秋草萋已绿。”忽而乍起的风，飞卷起地上的尘土，说明地上空空如也，一派荒凉的景象。秋草萋已绿，其实是说绿已萋，夏日的绿草随着秋风的漫灌丢失了鲜艳的衣裳，变成了单调乏味的枯草。这二句是写作者眼见之景，回风，联系上句是指风吹到又高又长的城墙上不能通过，而反转回来，再一次强调城墙之高。而绿草枯黄，顺承作者“四时更变化，岁暮一何速！”的感叹。叹四季的变化更迭，岁月悄然无声的流逝。同时也感叹自身这些年来的平庸无为，暗含了身为一个未竟功名士人的苦闷之情。这种变化，也暗含着一种期翼，变革变革，只要有变化就会有革新，有革新就会有希望。哪怕是微小的零丁星火，哪怕是微风可灭的零丁烛火，都有值得期待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