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
这个冬日只过去了三分之一,那么余下的那三分之二会不会肆无忌惮?
晚上6.00点钟,天空还泛着淡淡的灰白,不知是灯火衬亮的,还是月光照亮的?昆明湖畔的翠竹仍然清晰可见,柏油路上蹒跚的人裹的严严实实的,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挑逗着,路边的那一排老白杨看着我们飞快的掠过,慵懒的伸了伸四肢,引得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心里忐忑着却又满怀期待的依傍在他们左右。
无眠的一晚,见到了太多有故事的人,听到了太多难以接受的事实,感受到了太多无能为力。我们一行共6个人,6.00出发,在华润买东西,进行分配,然后从晚上11.30开始,每人带着3份以上的物资,共20份,包括食物,帽子,袜子,手套,骑自行车从老区出发一直到洒金桥附近,共救助26位流浪汉,2位环卫工人。因在途中一公园处遇到流浪者聚集区,物品短缺,所以两次在便利店增添食物,最后在凌晨4.40左右平安归来。
by.宝哥我曾天真的以为流浪汉只是电视剧里产生悲剧效果的一个角色,他们很少在现实中存在,就算存在,也没有那么令人心痛;我也曾以为“救助”是像古代在墙上贴张公告,你传我,我传你,难民聚集在一起,你推我挤,抢着领取食物。我更以为,“爱心”要等一切物资都丰富的溢出来时再去大做一番。然而,我以为的不是我所以为的,我幻想的亦不是我所幻想的。
12.00的西安仍然灯火通明,车水马龙。当在服装店门口遇到的第一位老人时,我震撼了,第一次,真正的第一次见到“流浪者”。他横躺在一条毯子上,头上包着不知是一个塑料袋还是一块布,只盖着一条单薄的棉被。我们走近时,他没有一丝生气,许是听过太多的皮鞋傲慢跺过的声音,又许是寒夜的风使他畏惧。他半晌才探出头,“爷爷,没事,您睡吧!我们就给您送点吃的……”“噢,谢谢啊!……”泪水模糊了我的眼,我看不清黑暗中爷爷的打着褶子的脸,也听不清爷爷漏气的牙齿发出来的丝丝言语。
by.苏伊车轮子继续旋转,眼泪顺着脖子直直的藏进围巾里,我开始怀疑人生,为什么在这么喧嚣繁华的古都还有这样可怜的人?为什么同样是人他们却要像狗一样蜷缩在角落里?为什么她们那样挣扎着艰辛的苟延残喘的活着?为什么我们只能给他们一小包吃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脑袋一片混乱,我暗暗恳求不要再有流浪者出现,但又期盼角落的她们都可以被我们发现,至少这个夜晚不用在瑟瑟发抖中还要强忍着饥肠辘辘。
凌晨2.30左右的古都,熙攘的大街已经空荡了起来,高楼里明亮的白炽灯也几乎熄灭殆尽。然而,偌大的公园里还有一群被渗进骨子里的寒气所折磨而无法安眠的人。裸露的亭子里,错乱的铺在地上的是薄薄的破烂的床单,周围杂乱的放置着的是一袋一袋的水瓶,废纸。我们推着自行车,提着食物走向他们,悄悄地,生怕塑料袋发出沙沙的声响,因为我们不能像遍布在大街上穿着名牌耍酒疯的年轻男女一样,不管不顾。然而,他们都端坐着,没有睡,看到我们走去过,他们既窘迫又兴奋,急急忙忙的凑上来。我偷偷拿出手机,朝着他们飞快的按了一下快门,身材矮小的叔叔看到了,提起袋子就说道:“你直接拍,没关系的”。然后,他就带着我们穿梭在公园里有流浪者的每一个角落里,每一条长凳上。
by.苏伊当我们问及他为什么会来西安时,他说:“我来这都已经10多年了,当初是为了看病,结果证件都被偷了,钱也花完了,现在补办一个身份证太贵了”。听到这句,我以为办证需要几千甚至几万,结果他却说了个令我难以想象的数字“100多”。就100 多却阻挡了他回家的梦,让他流落于异乡,而他却成为了一名志愿者。
by.苏伊一路骑着,一路张望,28次的回眸,28次的不忍直视。害怕感冒而强忍着瞌睡的光着手的大哥哥,又哭又笑的单薄的阿姨,说不完心酸事的光着脚的大叔,被我无意开着的闪光灯吓着的81岁的孱弱的老爷爷,被车撞残疾的还未曾吃饭的大哥,坐在路边的板凳上咀嚼一串腐竹的头发蓬飞的老奶奶,还有始终未曾探出头来的他们。我的心被深深的震撼。
by.苏伊4.30左右的长街,卖早餐的人们已经陆续的出动了,蒸笼里的热浪直冲天际,香味也氤氲的散向四周,原本沉重的车头前挂着的沉重的塑料袋变成了零,我的双脚仍然使劲的蹬着,可是,我感觉不到自行车的移动,学长说:“再过一个路口就到住的地方了,可是,前边又出现了一个路口,再过这一个真的就到了......”
by.飞姐
天快亮了,睡梦中,我似乎看到他们拿着袋子在垃圾堆前徘徊,听到他们无奈的叹息,也似乎看到偶然遇到的行人巧妙地绕过,听到他们永无止境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