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连载】第十七卷 第六章 新敌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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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孤霄回到津海府内，不仅已是夜晚，而且归来者只剩下他一人，那三位津海群英的侠士都没有跟随。本来孤霄打算打铁趁热，连夜去拜访他早已关注的两位“津海群英”，但听到打更的声音，他知道今夜实在已经太晚，便决定先返回津海府内的秘密住所再说。
当然，时间对于孤霄来说，本应是日夜必争。从京城回到津海他用了一天时间，今日去寻访这三位侠士又花费了一天时间，距离比赛只剩五天。
刚进入津海府城，便有风影馆送来情报，昨天开始李勇已经组织使团中的蹴鞠高手们开始在津海府内公开练习。他们的精湛球技引来了围观者们的阵阵喝彩。孤霄万万没想到，安天军高手不仅武功非凡，还有这么好的蹴鞠功底，五日后的赛场上不知他们的实力将会发挥到何等地步？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孤霄走在已人踪渐稀的道路上，突然他停下脚步，因为他能感应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出现在前方不远处。他望向某处房顶，一道黄色身影缓缓落下，正是“五神”之中的“黄神”。
孤霄：（满怀警惕、略略拱手）不知阁下找我有何事？咱们的比赛似乎还有几天。
黄神：（发出女子声音）我找你是私事，黄幽到底是怎么死的？
孤霄：（不动声色）我亲眼所见，黄幽是被封泉所杀。
黄神：封泉为什么要杀黄幽？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孤霄：朋友又如何？连小孩子都不会放过的败类，会顾及友情吗？再说，当时封泉已经很久没有夺魂，却又面临着金鳞的追杀与我的追捕。为了得到与我们抗衡的力量，他夺走了黄幽的元魂能量与灵魂，才从我们手上逃脱……你……为什么对黄幽的事情那么感兴趣？
黄神：（语气冰冷）我是安天军“萨满五神”中的黄神……
孤霄：看得出来，你从衣服到面具早就已经无声地向我强调这一点了，毕竟我不是色盲！
黄神：那你就不能联想到什么？
孤霄：（猛然一惊）难道你真的姓黄？古国人？
黄神：我为什么就不能姓黄？为什么不能是古国人？
孤霄：那你是黄幽的什么人？
黄神：黄幽是我的师弟，也是我的亲弟弟。
孤霄：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封泉杀了你弟弟，我杀了封泉，也算给你弟弟报仇了，那我就是你的恩人，你是来谢恩的。嗨，别客气，我这个人施恩不图报，你的心意我领了，你可以走了
黄神：（不由发出几声冷笑）哼哼，没想到堂堂辕奇会策士，居然会这么幼稚。
孤霄；（故作不解）什么意思？
黄神：你是拿我当孩子，还是你自己老大不小了，却幼稚得像个孩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与黄幽的恩怨吗？不正是因为你，黄幽才逃到鬼黎的吗？也正是因为你把他逼到这种地步，作为师姐兼姐姐的我在古国被排挤得待不下去了，我才会也逃到鬼黎，最终加入了安天军。所以，不管你究竟是不是封泉的幕后指使者，你都是我与黄幽的仇人！
孤霄：（当即报以冷笑）看来你们姓黄的都不打算讲道理了。
黄神：你什么意思？
孤霄：（怒意顿现）难道你不知道你弟弟是为什么与我结仇的吗？
黄神：他不过是杀了几个你制造的小妖孽而已。
孤霄：（怒不可遏）什么叫小妖孽？那是我的学生，是我们全村人最疼爱的六个孩子！
黄神：那是因为你们那些愚昧的村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妖！
孤霄：（冷冷）你又怎么确定他们不知道？
黄神：你的意思难道是……
孤霄：六个给大家带来欢乐的孩子，又是善良的小兔子所化，谁不疼爱，谁不喜欢？大家不过是看破不说破，但这六个毫无心机的孩子又能瞒得过谁？你的弟弟就为了一己私欲，与封泉把这六个可爱的生命无情抹杀，到底谁是人？谁是妖？你的弟弟成为一个畜生不如的家伙，你身为师姐兼姐姐，难道就没有半点责任吗？那场血案之后，你们姐弟不过是逃到鬼黎逍遥自在，比起那六个可怜的孩子，你又有什么不平的？感到不平的应该是我，因为血债未用血来还！
黄神：（也随即激动起来）我弟弟已经死了，你还要怎么血债血还？要搞连坐，连我这个姐姐也杀了来祭奠你的学生吗？好啊，有本事你就来啊！
说着，那黄神的一身黄衣内散发出一团黄气，孤霄慌忙连连后退，唯恐遭到暗算。黄神见孤霄有所惧怕，更是得势不饶人，直接冲杀过来。
孤霄见对方不用元魂，仅仅是以黄气护体，就亲自冲来，不由轻蔑一笑。孤霄手中绿光闪现，翠袍道人随之现身，手中拂尘眨眼间化为无数藤蔓缠向黄神。
然而，疾冲之中，黄神以匪夷所思的身份，竟然避开了每一根藤蔓的袭击，片刻间就到达孤霄面前。不等孤霄反应过来，那黄神与黄气融为一体，变化成巨大的黄鼠狼，张嘴就要将孤霄吞下。
危急时刻，一头猛虎扑向黄神幻化的黄鼠狼，黄鼠狼被迫仓促间放下孤霄，转身与猛虎奋战。孤霄立即就地打滚，远离了敌人的有效攻击范围。而那猛虎瞬间消失，只有一柄铁扇回旋飞向某处，最终落入一人手中。
孤霄看清这招式，立刻心中有数，不由惊喜喊出援兵的名字：“‘冢虎铁扇’李尚林，你怎么来了？”
那黄鼠狼黄气四散，又变回黄神。黄神并不认得李尚林，还冷声问：“你又是谁？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孤霄：他是津海群英“十三神兵”中的“冢虎铁扇”。
黄神：哼，又是讨厌的津海群英，你们为什么总要帮一个败军之卒？
李尚林：孤霄心怀忠义，又为人侠义，他既忠国忠民，也尊重我们江湖人，我们江湖上的兄弟姐妹自然愿意帮他。哪像你们姐弟，不仁不义，杀害无辜在先，叛逃投敌在后，你们就是我们江湖人的公敌！你居然还有脸来寻仇，我从未见过如此卑鄙无耻之人！
黄神还要再说什么，突然又有一人从高处跃落，孤霄定睛看去，原来是使团里的卫士苍狼。
苍狼对孤霄与李尚林微微拱手，却只向黄神开口：“驸马有命令，让你不要再胡闹，立即跟我回去。”
黄神：少拿驸马来压我，我出来的事情，驸马根本不知道。
苍狼：是你自以为驸马不知道而已。使团上下的动静，有谁能逃过驸马的耳朵？你离开客栈时，驸马就已经发觉了，特意派我跟踪你，看你到底在干什么。驸马说了，如果你敢惹祸，就将这道命令传达给你。黄神，虽然你跟驸马都不是鬼黎人，但是你们此次都是代表鬼黎而来。何况，驸马已经有言在先，要跟他们在蹴鞠场上一较高下，从而决定孤霄的命运。你私下来找孤霄寻仇，既会让古国人质疑我鬼黎不守信诺，也等于是扇驸马的耳光。孤霄固然是你仇人，但驸马对你恩重如山，你要恩将仇报的话，大漠各族也容不下你，到时天下虽大，将再无你容身之所，你可想好了。
黄神：（略作沉默）好，我明白了，我这就随你回去向驸马爷谢罪！
见黄神表明态度，苍狼又向孤霄二人拱拱手，便与黄神飞身离去。
孤霄这才问起李尚林为何夜晚会在这里，又为何会认得自己？李尚林笑着回答：“你孤霄聚集津海群英抗击鬼黎，已经是江湖尽知，你的画像也多在民间流传，我自然会认得。至于我晚上会到这里，纯属巧合。其实我自从听说要在津海府以蹴鞠决胜负，就有意来助一臂之力，可是武林院不让我见你。听说了我的名号后，武林院有个女子以江湖暗号告诉我，孤霄出去办公，或许可以在这附近找到你。我在这里已经找了许久，幸好遇见了你。”
听李尚林如此说，孤霄倍感欣慰，津海群英果然名不虚传，个个侠肝义胆，他当即邀请李尚林去秘密住所再聊。孤霄从在乡野间时，就喜欢结交各路俊杰，经常会与男性好友通宵达旦畅谈天下大事，来到辕奇会后这个习惯依然没有改变，今夜想必又将是推心置腹的一个不眠之夜。
当黄神被苍狼带到李勇身前，她立即低首微躬，不敢答话。李勇怒气冲冲地质问：“为什么要违抗我的命令，去袭击孤霄？”
黄神：驸马，如果封泉一直是受到孤霄指使，那么我弟弟黄幽也一定是孤霄间接害死。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他死了，我黄家也绝了男丁，这个仇我怎能不报？
李勇：糊涂！你就算要报仇，为什么不等到蹴鞠赛结束，我们把孤霄带回鬼黎再说？难道你对你们“五神”的蹴鞠术就那么没有自信吗？
黄神：如果是单纯比蹴鞠，我当然相信我们“五神”的实力，但这次既要比蹴鞠，还要比武，胜负就很难说了。
李勇：这话怎么讲？孤霄已经不可能得到辕奇会高手相助，而你们“五神”的实力我是了解的，就算孤霄去找几个虾兵蟹将来，也未必是你们的对手。
黄神：驸马有所不知。我曾经向玄坤军白玉彤求证过，辕奇会至今为止，根本就没有聚集齐津海群英。也就是说，仅仅限制住辕奇会，并不能阻止他聚齐人手。而玄坤军与其说屡屡栽在辕奇会手上，实则是行动屡屡被层出不穷的津海群英高手破坏。
李勇：所以呢？所以就因为玄坤军失败次数太多了，你对咱们安天军也不抱信心了，是吗？
黄神：那倒不是仅仅因为玄坤军。我无意中发现玄坤军探子盯错了目标，孤霄居然摆脱了监视，出现在津海府城市井之中，我才暗中跟踪。结果我发现他果然早有计划，一天的时间就已经聚集了三名津海群英的高手，其中一个还是专业蹴鞠艺人。另外，刚才又出现了第四个高手，我相信孤霄一定还藏着第五个高手。这几个高手都不在玄坤军的掌握之中，我们对他们一无所知。
李勇：因此，你觉得几天后的比赛我们赢不了，是吗？
黄神：至少没有绝对的胜算。何况这比赛是在津海府，天时地利人和咱们占哪一样？唯一可以占优势的，就是咱们熟悉西方蹴鞠赛制，而孤霄那边不熟悉，但为了发挥武学优势，驸马您又没有将圣罗马的诸多禁忌告知，有意让我们在赛场上借蹴鞠对抗以武学一较高下。如果说，面对我们已经摸清底细的高手，我们当然还多几分胜算。可是现在换成了突然冒出来的江湖人物，胜算必然大打折扣。一旦输掉了蹴鞠比赛，我们就只能灰溜溜返回大漠。我当然不甘心如此，看到刚才孤霄落了单，我才忍不住下手，结果……
李勇：结果人家另外有埋伏，你也不是天威神功的对手。
黄神：我刚才还没有全力施为，如果不是苍狼出现……
李勇：（立时勃然大怒）胡闹！如果孤霄那么容易被拿下，我们何必费这么多周章？你似乎忘记了，你现在的公开身份不是安天军“五神”，这里也不是鬼黎极北，不能用极北那一套放在古国。你现在是鬼黎使团成员，我们稍有不慎，就会将引发战争的责任揽到鬼黎身上。你监视孤霄可以，但你为了监视孤霄贻误了今天的训练，还私自刺杀孤霄，打草惊蛇，这就坏了我们的大事！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不想对你过多苛责。只能罚你不能列入首发阵容出战蹴鞠赛，只可当作替补。你的首发位置，白鹿顶上。
黄神：（顿时焦急起来）驸马，我犯了错，您将来打我杀我都可以，但是我与其他“四神”同进共退，配合默契，就算这几天不训练，我们在球场之上也一定能如鱼得水。而白鹿仓促上阵，与其他“四神”磨合都来不及，肯定会在赛场上让胜率进一步降低啊！
李勇：你认为我不懂吗？但是如果不这么做，人人都会像你这样任性地自行其是，我还如何约束部下？
黄神：可是……
李勇：（当即打手势制止部下再说下去）好了，我心中有数。这几天，我会督促白鹿与其他“四神”加强训练，尽快磨合。你既然那么喜欢监视孤霄，就罚你继续去监视，并将他到底找了多少高手，又都是什么样的高手，底细都给我摸清楚。民间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任务比你首发出赛更加重要，你懂吗？
黄神：（顿时恍然大悟，感激致谢）多谢驸马给我监视孤霄的机会，您的苦心我明白了。
李勇：该明白就明白，不要瞎明白。还有啊，赛场之上如果白鹿确实磨合度不够，按照西方蹴鞠赛制，我们还是可以换人的，你不在首发，却在替补，你还是要上场的。
黄神：明白明白，我一定竭尽全力。
待到黄神与苍狼退出，窗户处又飞入了金鳞。对此，李勇似乎早已知晓，毫不惊怒，还缓缓问金鳞：“我刚才的布置，金鳞大人是否还满意？”
金鳞：（急忙示弱）驸马说笑，您面前我不敢称大人。不过话说回来，您这招“欲擒故纵”确实不简单，这个黄神是神是鬼，也一定会暴露出来。
李勇：不见得，这个苍狼过于冒失，太早暴露出黄神的行动都在咱们掌握之中这个事实。以黄神的一贯作风，如果她是卧底，必然会倍加谨慎，再让她露出马脚，就难了。
金鳞：如果她真是卧底，随着时间接近，为了不让咱们那个计划成功，她一定会不择手段采取行动，迟早会暴露出来。
李勇：但我还是觉得她不可能是卧底。
金鳞：为什么？
李勇：虽然她是古国人，但确实是黄幽的亲姐姐，黄幽也是她家唯一男丁。当初就是因为孤霄发了疯似地非要追查黄幽，才将黄幽逼到鬼黎，黄神也不堪六扇门所扰，同样逃来，这才成为“五神”之一。如今黄幽死在古国，黄神必然痛恨孤霄、痛恨古国，就算她过去是卧底，现在家族都快绝后了，她又何必为古国效忠？
金鳞：您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您不要忘记，逼封泉杀死黄幽的，实际上不仅仅是孤霄，还有我。如果她要为弟弟报仇，报复孤霄同时也会报复我，从而迁怒鬼黎也不是不可能。她如果本来就是卧底，现在依然有可能为了报复而更加效忠古国。当然，这种说法有点勉强，可是我长期负责鬼黎查找卧底的工作，只要有一点怀疑，我就不会放过她。所以，我们要给她机会，让她来自证清白。只要我找不到她是古国卧底的证据，看在您的面子上，也绝不会为难她。
李勇：（冷笑）那我还要多谢金鳞大人。
金鳞：（急忙行礼）折煞我了，确实折煞我了。我也希望卧底不在安天军中，目前这黄神看似一心复仇，居然未向您请示，就私自行动，难免惹上嫌疑。再出现新的疑点之前，我们也只能先从黄神下手，还望驸马多体谅。
李勇：我知道你们肩负责任之重大，我父王也有旨意，要全力配合玄坤军，只是希望你们不要瞎折腾一场。根据父王最新通过信鸽传来的旨意，你们有权怀疑一切人，调查一切人，甚至先斩后奏处理一切人，包括我在内。
金鳞：（再度行礼）不敢，不敢，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动驸马分毫。而且我确信驸马绝不是卧底。我跟乙大人核对过，卧底犯案时间与驸马绝对没有符合之处，驸马高风亮节，远离中央朝政，也没有获得机密情报的机会。驸马，您尽管放心，我们一定会像古国六扇门那样，既不放过任何一个卧底，也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自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