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灯（4）

      元宵火树云花夜    共许朝朝暮暮愿

长明灯（4）

   

            之语走后，那眉雪因为不辞冰雪为卿热，又恼又羞。直到下半夜才睡去。醒来时，天己大亮，之语早已伫立床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眉雪一起身，就对上了他大而明亮的眸子。因为昨晚之事，眉雪别过身不再看他。

        那之语却先开了口，“我看你这史书典籍摆了一柜，想来你也学识渊博，昨晚你昏迷之时，我为寻求解决之法，偶翻到一书上记载着癸水二字，那癸水是何物?你可知道?”

      且说那癸水，据《寿世保元》记室妇十四岁，经脉初动，名日天癸水至。仍女子月事之隐称。眉雪听这问题，不由羞得脸红，说自己不知道，又不免在心里暗骂这小子厚颜无耻。之语见她这样，知道其中必有难言之隐，也不好再问。

    暮山依旧冰天雪地，人间却是一派灯火辉煌的景象。那鲛之语向来留恋人间烟火，知道今天是人间元宵节，说什么也要带眉雪去看看人间火树银花的世界。那眉雪多年来一个人独居在这冰宫雪殿上，年复一年看着那人间灯火，不是没有想过去看看。加上鲛之语的软磨硬泡。两人真的来到了人间。

    二人行走在人间集市上，灯火通明，花市灯如昼。因为二人容貌俏丽，气质出众。引得街边路人莫不道才子佳人，金玉良缘。集市上各种吃的，玩的商品琳琅满目。那眉雪看一商贩做糖人时，之语就不见了。

      眉雪在人群中四处观望，以为自己素日来要这小子走，今日真走了，心中竟有些失落。打算回暮山，谁知趁她出神时，一蒙面少年突然出现，一把把她抱得老高，她被吓了跳，定睛看时，竟是之语。只见他手上拿着和他脸上一样的面具和一串似红玛瑙穿串而成的食物。说什么也要给眉雪带上一样的面具，戴好后，又把那串红玛瑙似地糖果递到眉雪嘴边。眉雪无法拒绝只得轻轻咬下一个，味道酸酸甜甜。

    两人走过集市，行至一临水处，这水边围了好多人，皆是放水灯而在这里，只见那些人群中有白发苍苍的孤独老者，有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也有举案齐眉的夫妇，独携小儿的寡妇。他们眼神虔诚，注视着自己随水飘流的水灯。每一个水灯里都有着他们所求的愿望。有期盼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有期盼一朝成名天下知，不负十年寒窗功的。种种愿望，此处不再细述。

    那眉雪看得出神，之语便问“你知道他们放水灯有什么讲究吗？"那眉雪道"我当然知道，无非是消灾祈福，期盼来年美好生活。那之语又说"那你有什么愿望吗?”那眉雪眼角眉梢全是笑意地说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快快消失。随后又沉思良久略带伤感地说道我最大的愿望也不过是如这些凡人为所思之人好好地活下去。"

    良久，又似云淡风清般说道"只是我早已没父母。再没有所思之人。之语见她忆往事伤感。于是便说也要放一盏水灯，恰逢一小姑娘拿着四五盏灯盏走过来。笑嘻嘻地说道"哥哥姐姐放了我的灯一定会执子之手，白头携老的，我的灯许的愿往往都很灵哦。

      那眉雪听了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的话，不由嘴角微微含笑。那之语微微伏下身，摸了摸那小丫头的头，拿了一个灯盏，又怀中取出一枚银子予她。于是便和眉雪商量着又许什么愿望。

  那眉雪见他半天思考不出，索性夺过纸和笔在上面写道"愿世间山有木兮卿有意”那之语见此句也自对了一句"愿比爱绵绵无绝期"随后便把那灯小心翼翼放至湖中。两人看着它随水长流，注视良久。

  那之语又顽劣地说道"你和我共乖一盏愿望灯，莫非是想和我白头携老”。那眉雪打趣回道，我宁孤烛流离，也决不会和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白头偕老的，再说是你硬要把你的愿望塞进我的水灯。

  谁知那之语听了这番话竟笑着吟起了诗"众里寻她千百度，那人都在临水涟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