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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姑娘与两个男人的青春故事

2016-07-14  本文已影响116人  残阳高照

我要得不多,一枚棒棒糖足以甜蜜我柔弱的心灵。

——夏小米

一  夜寂寞

都说孤独的人写不出动人的诗篇。

此刻已经是子夜时分,从落地窗往外看去,宽阔的大街上,行人寥寥,只有橘红色的灯光照在空洞的路面上,让人愈发感觉落寞。

桌子上依然是混乱一片,抽了半截的香烟,还在冒着淡青色的烟,烟灰居然完整地连接在一起,然后轰然四分五裂;啤酒瓶散落在房间的四周,青岛纯生的瓶盖在印着脚印的地板上滚动,擦过几只刚刚喝饱的蚊子,它们挺着浑圆的肚子,懒得动弹;再向前看一点,在洗衣机里面,胡乱地团着几叠不知何时换下来的衣服。

酒精在脑海里作祟,我的眼神已经迷离,越是混乱的环境,却让我越发感觉到安全感。口腔已经索然无味了,无意识地抓起一枚棒棒糖,粗鲁地撕开包装纸,塞进了嘴巴,舌头轻轻地卷着一圈。

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那种纯纯的甜蜜,只有让人反胃的腻味。

挣扎着起来,有些狂野地解开衣衫,看着落地镜里熟悉而陌生的身体。

当年,杰是那么地喜欢我的身体,就是在这样的落地镜前面。他的手指温柔而多情,缓缓地滑过我的每一寸肌肤,然后慢慢地亲吻着,带着一丝喘息,说:“小米,我喜欢你这里,还有这里……”

而现在,依然是年轻而富有弹性的躯体,只是遮不住几许疲惫,还有从内而外的伤痕累累。镜子里的女人,酒精烧红了双颊,含着枚棒棒糖,精疲力竭地笑着,像个无知的傻姑。

把疲惫得躯壳塞进被窝里,裹挟着杂乱无章的梦。

等到明天,叫来钟点工,一切清扫干净,我也恢复到了家庭主妇的形象,陪着陈星度过周末。今天是最后的放纵。

二  陈星的噩梦

陈星又一次从梦中惊醒了,斗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他紧紧地抓着被子,把头埋得很低,有阵压抑不住的哽咽。后来,他从后面抱住我,吻着我的耳垂,说:“小米,我刚才又梦见我爸爸了……我们要个孩子吧!”

我没有吱声,装着沉睡的模样,蜷缩在被窝里面。

他扳平了我的身体,熟练地发动着,一次次地发起了冲击,然而我还是一声不吭,像一具没有思想的木偶。

陈星也累了,他放弃了最后的努力,叹了一口气,然后还是埋进了自己的被窝里。粗壮的大手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等了很久很久,就像一个世纪那么长,直到他的呼噜声音响起,我才悄悄地爬起来,一遍遍地狠狠地冲刷着自己的身体,然后拿出了藏在角落的紧急药,吞了两粒进去。

我最要好女朋友,曾经哭着对我说,小米,你疯了吗,你居然一个月吃了十六颗紧急药,你知道那个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吗,你还能成为一个正常的女人吗?

我是个无药可救的疯子——我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我在惩罚自己。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我又吞下了两颗。

我只想给杰一个人生孩子。跟杰分开后,我一直就呆在那里,祈祷着,祈求上苍能够赐给我一个我们共同的血肉,即使那样意味着要被学校开除,即使那样意味着众叛亲离,我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仿佛是一个玩笑,我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我的最后一个念想都失去了。后来,我嫁给了陈星,因为他追求了我两年,因为我为他第一次流产,也是因为他是杰最厌恶的男人。

我成为了别人的老婆,但是我再也不想生孩子了,于是我就这么发疯一样地吃药,不想让自己为不喜欢的男人生育。

忽然,镜子里面出现了一张疲惫、痛苦的男人的脸,我转过头去,才看到陈星颓废地站在那里,流着眼泪,他哭着说,小米,你为什么要这样……

等我回到房间,他已经裹着被子,睡在了沙发上。

三  校园往事

是不是女人都有泛滥的同情心?

当我第一次走进大学校园的时候,陈星作为老生代表迎接我,帮我搬运行李,然后给我铺床。他的大手布满了老茧,握得我娇嫩的手指隐隐作痛。但是当我仔细地看着陈星的时候,看见了他眼眸里隐藏着深深地伤痛,尽管他咧着嘴,露出了傻傻的笑容。

他的那抹受伤的神情,居然让我有了一点怜惜,一点心动。沧桑的男人,总是容易掳掠未涉尘世的少女之心。我对于他,居然有了朦胧的好感。

作为一个家境优裕的女子,在进入象牙塔之前,我一直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总有父母帮我安排照顾好一切。校园的集体生活,我真是第一次经历,难免有些慌乱和不适应。这个时候,总是陈星出面来帮我安排一切,给我捡回落下的饭卡,给我打开水,给我充热水袋,让我有了大哥哥一样的温暖感觉。

他总是穿着一件灰色的衬衫,领口的褶痕处,已经磨得几乎要断裂了。那天,我非拉着他去逛街,给他买了一套新衣服。当时,他居然抱着衣服号啕大哭起来,那样的场景我真的难以忘记,一个粗壮的男人,居然会像孩子一样哭泣,销售员用着诧异的眼光看着我们。

他说,那是他第一次穿上别人送的新衣服。他一直是在别人的救济里长大的,假期要打几份零工,从来舍不得买新衣服。

陈星是一个让人心疼的男人,他的哭泣声音,深深地触动了我。

他比我早两年毕业,去了一家对外公司,而且马上要公派到苏丹去开采石油。临行的那晚,我向他打开了我娇嫩的身体,说不上是为了什么,是表示感谢,还是一种心疼一种安慰,还是为了不舍的告别?

或者说,并不是为了爱情?

他埋在我的胸前,说,小米,外派福利高,等我回来,娶你。

两个月后,我有了剧烈的反应。去医院检查,居然是怀孕了。等他在那个遥远的国度开始夜以继日的劳作时,我却躺在手术台上,在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中,剥离了我唯一可能拥有的小生命。一滴眼泪流了下来,为了告别那单纯的青春。

四  生死赌约

陈星是个沉默而心事重重的男人,他说,他所有的时间都停留在12月15日。这个数字,是他所有银行账户的密码,是他每年都要酩酊大醉的日子。

1986年12月15日,陈星六岁。他坐在漏风的房间里,冷得直打哆嗦。他只有那么地等待着,无望地等待着。刚才去了亲戚家想讨碗饭吃,但是刻薄的大婶还是把他赶了出来。陷入饥饿、寒冷和绝望的陈星,傻傻地坐在这里,看着窗外铁青的天空,以及慢慢落下来的雪花。

漫天纷飞的雪花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地黑点,一点点地向他移动过来。陈星看着那个黑点,突然想着自己的父亲。他的父亲,已经和村里的青壮年一起去挖集体河工有半个月了,只捎回来半袋碎米,让他勉强度日。

雪越下越大,路面泥泞不堪,那个行路的人挑着一副重担,几次都几乎要滑到,但是他还是艰难地保持着平衡,支撑着自己,一点点地挪动着向前走。

一直到快到家门口,陈星才发现这个人居然真的是他的父亲陈大力,他雀跃地迎上前去,围着父亲打转。父亲脸色苍白,直冒虚汗,身体也站不平稳了,但是他还是坚持着把担子放到了家门口,才卸下了扁担,然后粗粗地喘了口气,心疼地摸着陈星的头,说,孩子,把你给饿着了吧,看,我特地给你带来了两箩筐红薯呢,够你吃一阵了。

那天晚上,陈大力坐在灶头前,蒸上一锅的红薯。等到香气四溢的时候,他突然口吐了几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很久以后,陈星才知道,集体工地上做饭剩下了100多斤的烂红薯头,那个肥硕的负责人咬着牙签,看着一双双写满渴望的眼睛,得意地说,今天我们打个赌,谁的力气最大,挑得动这么多红薯,那就就是你的了。但是有个条件,在到家前必须要一直挑在肩膀上,只要担子一落地,这批红薯就不归你!想想家中忍饥挨饿的孩子,陈大力咬咬牙应了下来。即使摆渡过河,他也把箩筐担在了肩上,走了20多里山地,直到榨干了最后一丝力气。

陈大力看着他可怜的儿子,说,你以后好好出息,娶个老婆,给咱陈家留个后,以后不要跟你老子一样过穷苦日子。然后他就头一歪,没了气息。

凭着两筐红薯头,陈星熬过了那个寒冷的冬天。

五  送你一枚棒棒糖

没有一个女人有能力拒绝温柔的男人,那是一种无力自拔的毒药。

自从陈星去了苏丹,我们的感情就淡了很多。对于他的存在,我就像亲人一样地习惯;对于他的离开,我也没有了多少惆怅和思念,生活慢慢地回归到一个人的轨道上,好在,我已经渐渐地适应了大学的集体生活,和同学相处得也算融洽。只是每半个月,会通上一回电话,说些不咸不淡的话语。

暑假,在去往上海的火车上,我遇见了杰。那时我在车厢里,开心地吃着杨梅,那鲜红的紫色的汁液,涂抹在嘴角。等我吃完的时候,忽然发现糗大了,原来是自己忘记带了手帕纸。而在先前,这类准备工作一般都是陈星的任务。

就在这个时候,邻座的男孩递过来一张手帕纸。我接了过来,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这就是我和杰的第一次邂逅。而恰巧在那个时候,他的初恋女友提出了分手,要投奔到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杰坐着火车,在长三角漫无目的地闲逛着,无聊地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树木,想着自己的心思。

和大咧咧的陈星不同,他是一个幽默而又极富情调的男人,细心温柔体贴,常常用手支撑着脑袋,斜依在书桌上,用着含情脉脉地的眼神看着我;他常常把着花洒,轻柔地给我冲洗头发,然后一遍遍地赞赏我的乌黑秀发,说一直缠绕到他的心头;他还喜欢给我戴上纯银的项链,看着那颗秀丽的心形挂坠在我白皙的脖子间流转。

我们第一次手牵手走在繁华的南京路上,我依偎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拿起来一下,是陈星打来的国际长途。我按断了来电,和杰挽着手继续向前走着。

路过一个零食店,杰给我买了两枚棒棒糖,然后撕开了包装纸,说,小米,把嘴张开哦。他朝我笑着,露出整齐的牙齿。

我乖乖地张开嘴巴,他轻柔地把棒棒糖放进了我的嘴里,说,这枚草莓味的你先吃哦。然后把另外的一枚棒棒糖放在我手里——这枚苹果味的,等你最想我的时候,才能够吃哦。

像个孩子一样,我含着一枚棒棒糖,手里还紧紧地握着一枚,生怕一不小心掉了,就失去了真实却又虚幻的幸福。

那种甜蜜,带着一份没有安全感的幸福,我只能抓住此刻的温存。他牵着我的小手,我们在拥挤的人群中缓缓地走着,身边吹着暖暖的风,二人一世界。

六  赤峰路轻轨站蛋挞

我们一次次在这里相聚,又一次次在这里分离。

每次来上海,总是坐轻轨到赤峰路站,远远地看着他高高地站在那里,提着给我准备的礼物。轻轨站二楼的蛋挞很美味,每次都要买上几个,我们互相喂着,然后走到五角场他的住所。

即使是现在,我每次出差路过上海,都要特地绕道来到赤峰路,走到二楼,买上几对蛋挞,然后一路吃着回到南京。

第一次决定在杰的住处留宿,犹豫了很久。我知道背负着陈星太多的关心和希望,我知道他远赴重洋也是为了给我一个未来。但是,于一个女人而言,彻底融化在她心爱男人的臂弯,却是一个无法拒绝的大胆想法。

我要燃烧自己,为了女人毕生为之追求的爱情,他的温柔和细心让我无法拒绝。

当我走进淋浴间的时候,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在台子上,密密麻麻地放着各种品牌的洗发水和沐浴露。杰轻轻地探进头来,说:不知道你习惯用什么牌子的,就干脆什么牌子的都买了一份回来。

泪水在刹那间夺眶而出,我回过头来,和他疯狂地拥吻。在温水的抚慰下,我们融为一体。他忘情地亲吻着我的长发,说,就是这一抹湿润的烦恼丝,最让我忘却烦恼。

第二天清晨,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杰一身西装,含笑站在床前,手里捧着带着露珠的鲜花。献给我完美的女神:)他温柔地说着,在我额头上轻轻地吻着。

这所有的一切,梦幻的一切,都是木讷的陈星所不能给予的。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完整的女人,投入地爱着,也被爱有力地包裹着。

在共青森林公园,在鲁迅公园,在一切有着宽大草坪的地方,都留下了我们相依相偎的倩影。在他的怀抱里,我疯闹着,跟个孩子一样放纵。他包容着我,会拉过我的手指,仔细地给我修剪指甲;他会从草丛间采下含苞待放的花蕾,轻轻地插在我的鬓角;他会把我放在腿上,给我捶背。

他还会用着一种狠狠的语调说,他最讨厌陈星夺走了我的初次,让他不能完整地拥有我。每当这个时候,我总得要跟小猫一样,缠绕着他,在他耳朵边吹气,逗他开心。

我享受着这一切的生活,甜蜜着,却有一丝不安全感。

七  回归生活

到了梦醒时分,我们都要回归生活,回到那既往的宿命。

和杰的每一次激情相约,和杰的每一次温柔拥抱,总是让我如此地忘我和投入;但是,在这种幸福的生活之外,我还是能敏锐地感觉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杰慢慢地变得沉默了起来,他总是一言不发,就是那么静静地抱着我,贴着我的头发,深深地嗅着——小米,小米,我是这么难以抉择。

我拉过杰的头,看着他,眼睛里有那种受伤而自责的深情。

小米,我的初恋女友要回来了,她现在过得不好,那个男人经常打她的。我不能放下她不管。小米,你说我该怎么办?

杰,不要说了,投入地爱我一次吧。

那天晚上,我们发疯似地缠绵,忘记了一切烦恼,忘记了一切现实。

第二天早晨,我提着自己简单的行李,离开了五角场。看着身后那只硕大的“彩蛋”,我流下了辛酸的眼泪。我知道,我是敌不过那个女人的,那个和杰拥有所有初次记忆的女孩,那个在杰内心深处牢牢驻扎的女人。我们像两只流星,偶遇,碰撞,摩擦出爱的火花,却要在刹那的燃烧之后回归自己的轨道。

杰的短信传来:原谅我吧,你还有陈星,而她只有我了。

我在暗暗地祈祷,祈祷上苍能够给我一次当母亲的机会,我象为杰生一下一个孩子,一个跟他一样帅气、温柔的男孩,留着长长的头发,总喜欢开心地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如果真的有了孩子,我不惜从学校退学,寻找一个安静的角落,把他抚养长大,看着他仿佛就有杰长久地待在我的身边。

不想要孩子的时候,孩子不经意地来了;想要孩子的时候,却一直没有了动静。我在那傻傻地等待着,期盼着,终于绝望了。

在半年后的一个冬日,我去南京火车站接陈星。火车站大兴土木,人们在临时通道里挪动着,如同一只只臃肿的企鹅。远远地看着陈星走了过来,裹着厚厚的大衣,脸色黑润,线条分明,增添了几分成熟。

他从怀里掏出了热气腾腾的红薯,递给了我一个,然后狼吞虎咽地吃着。他含糊地说着:只有在家乡,才能吃到这么熟悉、这么香的味道。小米,我现在能给你幸福的生活了,我们结婚吧。

又一年之后,在杰结婚的那一天,我和陈星也操办了婚事。只不过,他们在上海,我们在南京。我给杰发了最后一条短信,然后成为了陈星的新娘。

我感觉如此地愧疚于陈星,但是我也无力自拔。投入地爱着,是每一个女人与生俱来的渴望。当我燃烧完所有的激情,发现自己真的很难再投入地迎奉另外一个男人。

每当陈星在我身上勤奋地劳作时,我总是不可抑制地偏开了脑袋,让他无法亲吻到我的嘴唇;事后,我总是迫不及待地吞下大量的紧急药。如同强迫症一般,我是如此地不可控制自己,因为,我再也不想给其他的男人生育了。

药品排除了怀孕的可能,也扰乱了我的生理规律。每当别人夸赞我年轻漂亮的时候,一股悲伤涌上心头。我是如此一个不完整的女人。折磨自己,痛着,然后获得片刻的安宁。

八  100枚苹果味棒棒糖

我的食品店开张了,小小的门面,经营着不同风味的零食和小吃,主打经营的项目是棒棒糖。每当人们走进小店,他们总是惊叹于居然有如此之多、造型各异的棒棒糖,如果古怪精灵的孩童,整齐地排列在货架上,等待有心人去发现、挑选和赏识。

每次出差,我都要留意当地出售的棒棒糖,买上一枚回来,放在我的书橱里。现在已经收集了50多种。等我买到100枚不同样的苹果味棒棒糖时,我就把他们一起都寄给杰。把他赐予我的爱情全部还给他,然后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这,或许也是我的一种自我救赎。

陈星依然默默地关心着我,包容着我。他没有过多的追问,只是悄悄地给我买来了各种药品,然后变着法子做各种好吃的给我吃。有时候一起去逛街的时候,他就换上那套我给他买的衣服,如同殷勤的跟班,小心地走在我后面,给我提着包。他说,那是他收到过的最珍贵的礼物,就凭这,他一辈子都不会放弃我的。

我拉过他的大手,上面老茧依然。他像孩子一样腼腆地笑着。旁边,一对年迈的夫妻互相搀扶着走路。

“这枚苹果味的,等你最想我的时候,才能够吃哦。”

杰,等我有勇气吃完这枚棒棒糖时,或许我们的故事,才真正地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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