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过那片沼泽地52 - 草稿
闯过那片沼泽地52
52、勇斗恶狼
三只狼,一起围上来,在头狼的带领下,灰白狼站在了石墙前靠中间的地方,也就是仪儿的正前面,黄狼则堵住了仪儿的左手边,头狼自己则绕到了仪儿的右手边,石墙的尽头,也就是母狼摔倒的地方。
它急不可耐地窜到了母狼身边。母狼的脊梁骨似乎断了,它躺在地上哀嚎着,挣扎着,几次想要站起来,但都没能成功。头狼悲伤地低嚎着,用嘴拱着母狼,似乎鼓励着让它站起来。母狼用前腿支起来,想要用力,但似乎后腿已经用不上劲儿了,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几次努力之后,最终还是筋疲力尽地倒了下去。
倒在地上的母狼向头狼哀嚎,满眼都是绝望的眼神儿。头狼也同样低声嚎着,同时还用头和嘴蹭着母狼的头和嘴,眼里满是疼爱和痛惜的光,眼角淌出悲伤的泪。
看到头狼没有发动进攻,两只年轻的狼也只是呆呆地站着,并不想冒险,而是有点悲伤地看着母狼。
终于,头狼停止了对母狼的拱蹭,它再次悲愤地抬头长啸,那声音中含有无限的悲切。
头狼突然停止了悲号,它抬起头,大张着血红的眼睛,直瞪着仪儿。
仪儿此时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畏惧,她明白今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打伤一只狼,这会激起剩余狼的报复,但仪儿不后悔:“面对一只凶残的狼,如果我下手轻点慢点,那只能助长狼的凶残。”
既然无路可退,那就没有必要害怕,害怕只能对狼示弱,无益也无义,徒然加速死亡的来临。“既然已经无生路可退,不如笑着去面对!”仪儿也不知道,今天自己能不能笑的起来,但是面对三只恶狼的进攻,惨状已经可以猜想的到。仪儿很想高声吟诵几句诗歌,来表达她内心的悲壮,但想来想去,也还是《国殇》里面的那几句话,稍微能契合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情。
“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想到最后这两句,仪儿心中的悲壮愈加强烈,她仰天长啸一声:“终刚强兮不可凌!”
是啊,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有人年纪轻轻就死了,但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像刘胡兰,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几年,但她生的伟大,死的光荣。虽然今天自己也会死去,但我绝对不会胆怯,我会用战斗的姿态去迎接死亡的到来,不,是新生的到来!
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天空如同一张纯蓝色的幕布,净的让人心醉。
阳光暖暖的,头狼悲哀的嚎叫声和着仪儿的长啸声随阳光向远方飘散。
想到这里,仪儿心中不由得升腾起无限的力量,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手里握着的就剩一尺来长的棒子头儿了,这对狼似乎没有一点威慑力了。
仪儿又抬头看看三只狼,不知为什么,仪儿似乎从两只年轻的狼的眼神儿里面,能看到一丝恐惧。它们不像头狼那样充满了愤怒,反而向仪儿靠近时,不由自主地透露出一点胆怯。但头狼的愤怒让它们不敢退缩,显然它们更怕头狼。
头狼虽然很愤怒,但它看到了母狼的遭遇,它似乎也知道对面这个人不太好惹,所以它很谨慎。它跨过母狼,一边小心谨慎地向仪儿逼近,一边怒吼着命令其他两只狼围拢上来,它明白这样会有更大的把握,最小的损失。
左右两狼围上来了,前面那只隔着石墙也虎视眈眈。仪儿突然觉得现在必须突围出去,如果能逃进森林里面去,爬上树,再找根棍子进行防御,这才是最好的方法,如果和这群畜生死磕,是不明智的。
仪儿看看左手边上,从这到森林有500来米的空地,不要说前面还有头狼挡路,就算没有,就是狼在身后追,这500米的距离,自己能跑的过狼吗?“恐怕不行,这500米可不是短距离,自己再用力奔跑恐怕也跑不过狼,唉,跑不到森林边上,自己恐怕早就被狼撕烂了!”
但求生的欲望,让她依然想试试。
于是,她突然抬脚踹向石墙,哗啦一声,几块石头掉落下去,石墙成了一道缺口。掉落的石块,吓了灰白狼一跳,它本能地往后边一跳,这样仪儿面前就露出了一个空档,她纵身就往外跳。
可狼的速度更快,头狼见状,一跃而起,迅疾向她扑来。
已经跳起的仪儿,已经没有任何的躲闪和反击能力,眼看饿狼扑来,她只能本能地伸左手去挡,就听的“刺啦”一声,左胳膊衣服袖子,被锋利的狼爪子给撕了下来,仪儿胳膊上也被狼爪子撕烂了一块儿。按理说,这样被狼爪子给抓上,就算整条胳膊不被扯下来,胳膊上的肉恐怕就会稀巴烂了。可现在,仪儿胳膊上也就是象征性被撕下来一小块儿肉,但究竟是仪儿身体是悬空的,是她伸出手去就势一推的,所以说胳膊没有被狼实打实地抓上,还是说是狼爪下留情,就很难说的清道的明了。
但就算这样,仪儿还是疼的大叫一声,身子被撞飞出来,啪地一声摔在石墙外面的土地上,好在这是一片草地,草很茂盛,地也因雨而松软,要不然,仪儿恐怕不被摔断几根肋骨,也会摔晕过去的。
草和湿地减弱了不少的力道。
仪儿咬着牙,慢慢爬起来,看看胳膊,鲜血淋淋,她忍着剧痛,咬烂右胳膊袖子,撕下来,用力缠在了伤口上。
三只狼又重新聚拢来,头狼冷冷地看着仪儿,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并没有马上再次扑上来。
血浸红了绷紧,然后慢慢凝结,钻心的疼让仪儿有点眩晕,她真的想就势躺倒在地上,沉沉的睡过去。
可是,她又不能就那样睡过去,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自己右手的木棒头儿,也被刚才的一摔,木棒脱了手,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仪儿咬着牙,摇晃着站起来,她对狼怒目而视。
头狼看着仪儿流血的胳膊,它突然有点兴奋,也许禽兽们都是见血就疯狂的。
它扫视了一眼另外两只狼,那两只年轻的狼,它们似乎不想和仪儿再纠缠下去,它们都远远地站着,冷眼旁观。
虽然说仪儿现在赤手空拳,甚至已经受了伤,但这两只年轻的狼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奋,它们只是静静地站着,旁观着。
头狼很明显被激怒了,被两只年轻狼的态度给激怒了。它前身往下一低,脖子往前一伸,猛地发出一声怒吼,这一声调高刺耳,仪儿一哆嗦,头脑清醒了不少。
两只年轻的狼也吓的一激灵,它们惊恐地互望一眼,然后不由自主呼应起头狼的召唤,嘶吼起来。
狼的这种低号声极具穿透力,仪儿先是觉得耳膜嗡嗡,继而觉得头晕目眩。
太阳似乎也受不了这种刺激,躲进了一片云彩后面去了,大地一下子阴暗起来。
头狼决定再次发动攻击,只见它前腿下压,后腿蹬地,直弹起来,张开大嘴,朝仪儿咽喉咬来。
此时仪儿根本没有了躲闪之力,更不要说还手了。她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努力站的稳一点,不让自己面对死亡时,表现出丝毫的怯懦和软弱。“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潇洒给阎王。”记得上学读到文天祥的《过零丁洋》时,大家都曾经改写过他的名句,来进行调侃,那个时候学生们谁也不知道死到底是什么滋味,不要说恐怖了,就连一点点伤感,不对,就连一点点的避讳都没有,反而觉得那就是一个字儿而已,出现在白纸上的,和其他的字儿没什么两样的黑体字儿而已,所以大家随意拿它打哈哈。
而今,当自己真正走到了要面对死亡的这一步时,心里就颇有一种复杂的情感,但究竟是什么情感,仪儿还真的说不清楚。
自己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有刻骨铭心的生离死别,有刁钻古怪的奇葩遭遇,也有心生绝望的柳暗花明,此时此刻,以为胜利将要出现之时,形势却陡转之下,曙光转瞬就成了鬼门关。
“人生,真是弄人啊!”
恍惚中,阴风忽至,散发着腥臭的大嘴,已经扑到了鼻前。
“咔嚓”一声巨响,“这是自己的脊柱被狼牙咬断时发出的响声吧,居然没有疼痛,看来死也没有书上说的那么痛苦吧!”仪儿想。
“嗷,嗷……”她的耳边突然传来痛苦的哀嚎声和打滚挣扎声。仪儿觉得很奇怪,自己并没有感觉到痛苦,也没有挣扎啊,难道说进入地府后,魂灵出魄之后,自己做什么都不由自主了吗?现在自己已经成了一个没有躯壳的灵魂了吗?
她好奇地睁开了眼睛,眼前一幕让她大吃一惊。只见头狼的嘴巴已经烂掉,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其他两只狼,瘫在地上,抖若筛糠,不停哀嚎着。
仪儿惊异地摸摸自己的脖子,好好的,没有一点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