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
今天读《我从未如此眷恋人生》中老舍先生的《四位先生》一篇,颇多感慨。
老舍笔下的“姚蓬子先生的砚台”中,有这样一段话:进到书屋,十之八九你找不到书屋的主人一一姚蓬子先生。他不定在哪里藏着呢。他的被褥是稿子,他的枕头是稿子,他的桌子、椅子、窗台上……全是稿子。简单地说吧,他被稿子埋起来了。当你要稿子的时候,你可以看见一个奇迹。假如说尊稿是十张纸写的吧,书屋主人会由枕头底下翻出来两张,由裤袋里掏出三张,书架里找出两张,窗子上揭下一张,还欠两张。你别忙,它会由老鼠洞里拉出那两张,一点也不少。
看着老舍笔下的“书痴”一般的姚蓬子先生,让我想起上月才认识的、开封的李宗六老师,在他租的房子中,全是书籍,要找什么资料,都需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去找才行。但他的资料却又放置得井然有序,他对历史的研究又是要求极其严谨的。很遗憾的是,我们可能再难相遇,但他那种认真做学问的态度,却已给我留下永远的印记。
接着读郑振铎老先生的《售书记》,与他一起感知着那收集到每一本书不同的欣喜,那为了不被饿死而不得不卖书不同程度的锥心之痛。如历历在日、清楚可感。
我想起我自己,虽不能称为嗜书如命,但也能称为一个爱书人吧。
怎的爱书呢?
小时候上学,发下书,为了怕书破旧,总喜欢让爸爸用报纸或洋灰纸给书包上书皮,这样,到学期结束,书学完了,可书还是好好的。以致于我高中毕业时,还不舍得把小学的课本丢掉。可后来时间久了,那些书去了哪里,我竞也是无从寻起。
长大的时候,因为生活还算宽裕,买书是随意的,新华书店买过,地摊上也买过,甚至和妞妞一起到论斤称的书店,各选自己的喜欢,但我们选的书,可能都不符合书店老板论斤卖的标准,所以我们次次都是按多少钱一本买的,最后老板会再优惠一点,表示一下我们多次购书的情谊。
想想,那些日子,充实而饱满,从不觉得空虚,也不会无聊了自己。
我是搬过几次家的,搬家的时候,那些旧家具是可以随便丢掉的,但我的书,却是被首批运到新家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书对我而言,已不是必须常伴左右了。当废品卖,又舍不得。这时,地下室就成了它们最好的去处。我呢?偶尔也会到地下室与它们聚一聚,翻起那些曾经的喜欢,看着化满我笔迹的书页,竞是那么亲切,一如当年读它时我的心语在耳畔呢喃。
很不幸的是,去年夏天那场大雨,因一邻居家违规在地下室开了个水管,导致大雨时水流太急倒流而漫灌了地下室,使整个地下室的积水一尺有余。而我放在地下室的书便被这大水淹了去。当妈妈把那些浸泡过的大堆的书让收废品的拉走时,我竟懦弱的没敢为它们送行。
生活中有无数种分别的方式,没想到我与我那些年的老朋友竟是如此的分离了。
而我的新书,却在以可见的速度增长的。我会涉猎文学类的、教育学类的、哲学类的、心理学类的等方面的知识,所以手边总有这些方面的新书在等着我去读。正是这一本本的书也在塑造着我的新认知,妩媚着我的心田。
书,依然是我的朋友,每天,无论有事无事,都喜欢到它家串串门、聊聊天。
最可喜的是,因为有它们,我的日子充满了阳光、充满了梦幻,一点也不觉得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