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朝一方开，箭指一处射（十九）

文/丘豸

肖云本来出身于官宦家庭，爷爷是保定府驻军副都统，父亲也是军中的军官，因此家境不是一般的富裕。肖云从小喜欢习文练武、舞枪弄棒，九岁那年，父亲把他送到河北陈家庄学习太极拳。

肖云的祖父与都统向来不和，后来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结果被都统假以罪名告到了朝廷，说肖云的爷爷是安禄山的三十八代玄孙，骨子里就是坏种，父子俩合谋要起兵造反。这本来是子虚乌有的事，可是昏了头的慈禧老佛爷竟然信以为真，结果以谋反重罪处以满门抄斩。

危难来临之际，肖云的父亲托付手下的亲信，去陈家庄把肖云送到了锦州的一个远房舅舅家避难，这才得以活命下来。

舅舅对他不错，给他找了个私塾继续读书，习武就得靠自己坚持练了。

舅妈却是个势利小人，半拉眼角看不上肖云，舅舅一旦不在身边，便处处为难肖云，还在舅舅跟前编造肖云的坏话。

因此肖云生活的并不快乐，但是寄人篱下，只能忍气吞声。

舅舅是个铁匠，每天忙在铁匠铺，起早贪晚不回家。肖云下了学，回到家里就得干这干那，一刻也不得清闲。

第二年，十三岁的肖云坚持不再读书，要和舅舅一起打铁。舅舅看他铁了心不想再上学，只好同意了。

肖云虽然出身富贵之家，但是不娇气不懒惰，干活不惜力。一年下来就把舅舅的手艺学了差不多了，舅舅自然是越来越喜欢他。

一晃儿又过去了三年，肖云十六岁了，长成了大小伙子，虽然每天烟熏火燎的，却没掩盖住他英俊的外表。

一天，肖云正在铺子里忙着打铁，那天舅舅出去讨账了，就肖云自己在铺子里。

突然，远处“嘎达、嘎达”跑来一个骑马的军士，到了铺子跟前下了马，说要让肖云给他的马打马掌。

肖云手上正忙着，就说让他稍等上一会儿。哪知那个军士一听就火了，非要肖云先给他打马掌不可。肖云看他趾高气扬的样子心里挺来气，本不想搭理他。可是又一想，铁匠铺不是自己的，万一惹出了麻烦，就给舅舅添麻烦了，便忍气吞声，放下手里的活，把马栓到了马桩上。

可是，军士的那匹马个头高大，马蹄子也不同一般，有点大的出奇，铺子里现有的马掌都不合适，只好给他格外现加工。这就有点耽误时间了，再加上舅舅不在家，没人搭手，只好自己打，所以就慢了许多。

那个军士坐在一边等了一会，就有点不耐烦了，嘴上骂骂唧唧地催促肖云。

肖云心里也是越来越来气，但还是忍着不吱声。忙碌大半天终于把马掌打好了，累出了一身汗，坐在那里休息。

只见那军士牵了马就要离去，肖云在后面喊道：“哎，军爷，你还没给钱呢！”

那个军士回头问道：“给钱？给什么钱？”

“打马掌的钱啊！”

那个军士一听肖云跟他要钱，把马又拴在了柱子上，反身过来，指着自己的马，趾高气扬地反问道：“你眼睛瞎了咋地？没看出这是军马吗？”

“军马怎么了？军马也得给钱啊！”

那个军士一听更加嚣张起来：“哎呦，小子，你胆子不小啊！军马你也敢要钱，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吧？信不信我带兵过来把你的铺子给端了？”

肖云忍耐多时火气“腾”地一下子上来了，站了起来指着军士说道：“我就不信了咋地！今天你不给钱就别想走！”

那个军士根本没曾想肖云敢把他不当回事，也是气冲牛斗，挥起手里的马鞭就朝肖云抡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