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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言三国:曹操与献帝的交锋

2018-11-10  本文已影响0人  白丶o

文 | 十二妖音

自兴平二年(195)秋七月,献帝脱离凉州军阀的控制,一路向洛阳奔逃,李傕等人亦是紧随其后,夜焚学舍,斩杀近臣、抢夺宫人……致使献帝是风餐露宿,担惊受怕,狼狈不堪……《资治通鉴》中曾描写道,“乘舆居棘篱中,门户无关闭,天子与群臣会,兵士伏篱上观,互相镇压以为笑。

经历一年的逃亡、流浪生涯,直至建安元年(196)秋七月,献帝最终到达洛陽。然而此时的洛阳已是宫室烧尽,百官唯有亲自动手斩除荆棘,靠墙壁间生活。

献帝与群臣皆是食不果腹、朝不保夕。其间与其距离最近的荆州刘表、益州刘焉皆是皇亲贵胄,迎奉献帝完全是在自取灭亡,自是对献帝的生死漠不关心。幽州公孙瓒正与刘虞势力对峙,扬州刘瑶与孙策相互攻伐,豫州袁术、冀州袁绍皆在忙于向周边侵蚀,曹操位于兖州更是四面楚歌,哪里还顾得上献帝。

州郡各拥有强兵,粮物没有运送供给,众多官员饥乏,尚书郎以下,只得亲自外出采取自生的禾类充饥,有的饿死在墙壁间,有的则被兵士所杀。


实则提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并非曹操一家,自献帝向洛阳而来,当时河北第一谋士沮授就曾谏言袁绍‘西迎大驾,即宫邺都,挟天子以令诸侯,谁能御之!’然而袁绍并未采纳……

毕竟前文亦有提及,袁氏门阀的威望遍及宇内,完全没有必要依靠汉室余存的光辉提升自我。到时消灭其他诸侯,代刘而立亦不过水到渠成之事,没有必要多此一举,请个皇帝供着。只是袁绍没有想到,即使献帝对自己没用,亦可以用来防止对手‘挟天子以令诸侯’。《三国志·袁绍传》中载,“会太祖迎天子都许,收河南地,关中皆附。绍悔,欲令太祖徙天子都鄄城以自密近,太祖拒之……

而曹操的情况比袁绍却是不同,曹操的出身并不光彩,比之袁氏门阀更是弱小的可怜,虽占有兖、徐之地,却无法与北方袁绍相比,急需声望与人才。

荀彧曾言,“昔晋文公纳周襄王而诸侯景从,汉高祖为义帝缟素而天下归心。自天子蒙尘,将军首唱义兵,徒以山东扰乱,未遑远赴。今銮驾旋轸,东京榛芜,义士有存本之思,兆民怀感旧之哀。诚因此时,奉主上以从人望,大顺也;乘至公以服天下,大略也;扶弘义以致英俊,大德也……”尊奉献帝恰好能够弥补曹操道义上,政治上的不足。

然而曹操迎请献帝亦并非是一帆风顺,此前河内张杨就有意护送献帝回返洛阳,却被护驾诸将拦了回去,据《资治通鉴》中载,“操乃遣扬武中郎将曹洪将兵西迎天子,董承等据险拒,洪不得进。

杨奉、李乐、韩暹等人费尽心力方才将献帝护送至洛阳,自是不希望其他诸侯前来摘取胜利的果实。但董承忧患韩暹等矜功恣睢,干乱政事,欲潜召兖州牧曹操,将兵诣洛阳,以制衡韩暹等军阀;而张杨帐下董昭,早已倾心曹操,不断在背后穿针引线、推波助澜,并助曹操迁为镇东将军,袭父爵费亭侯。

以致韩暹、杨奉、董承、张杨相互之间分歧愈演愈烈,双方鹬蚌相争,而曹操渔翁得利,方才顺利兵进洛阳。并非太尉杨彪奏请献帝宣召曹操入洛阳。

而董昭此人更是在曹操到洛阳朝见献帝时,协助曹操顺利迁都许昌。

客观而言,洛阳已是一片废墟,迁都洛阳耗费之巨,非是目前的曹操一州之力能够负担起的;且就地理位置而言,洛阳北面临接袁绍的势力,西面凉州军阀混战不断……皆需要曹操派兵驻防,曹操的兵力早已相形见绌。

相对而言,许昌属于曹操的势力范围,西北嵩山山脉,西面石人山、白云山、伏牛山等山脉阻隔,南面大别山、博山等山脉横亘,仅东面属平原地貌,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且曹操以洛阳此时无法作为帝都,而逼迫献帝与群臣迁都,但这些皆不能作为永久迁都的理由,故而如果迁都之地远离洛阳,其操作难度必然加剧。从相对位置而言,许昌亦是最佳选择。

但是迁都许昌并非没有花费,大兴土木,营造宫室亦是必不可少。且据《曹操集·上杂物疏》中载,曹操向献帝进献过大量的御物,包括各种食器、文房四宝、香炉家具,以及一些日常用品、甚至是自己的珍藏品

然而曹操本人却是十分节俭。《曹操集·内戒令》中有云,曹操的衣服、被褥皆能使用十年,每年亦仅是拆洗缝补即可;严具亦是简单的皮箱,乱世后,更是改用方形竹箱;曹操患有逆气病,即头风。需常备铜器,发病时以冷水浸头。然而铜器久置会有铜臭,于是改用银制小方器,又恐世人误会自己喜银器而竞相效仿,而改用木器盛水。

曹操在《度关山》中亦是慨道,“侈恶之大,俭为共德。

《三国志·武帝纪》裴松之引注《傅子》亦云,“魏太祖以天下凶荒,资财乏匮,拟古皮弁,裁缣帛以为帢,合于简易随时之义,以色别其贵贱……”《曹瞒传》亦言及,曹操时或冠帢帽以见宾客。而《三国志·荀彧传》中荀彧亦曾赞曹操,行己谨俭而与有功者无所吝惜

《三国志·卫觊传》中,魏明帝曹睿即位后,尚书卫觊曾上表中亦云‘武皇帝之时,后宫食不过一肉,衣不用锦绣,茵蓐不缘饰,器物无丹漆……’与《三国志·后妃传》裴松之引注《魏书》“后性约简,不尚华丽,无文绣珠玉,器皆黑漆”之言相符。

上述皆能从侧面说明曹操之节俭。


是曹操给予了献帝应有的尊重,是曹操极力维护着汉室最后的尊严……不是孙策、亦不是刘备。不可否认曹操向往权势,因为曹操需要权势去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需要权势去完成东汉的政治改革,需要权势去消灭身边所有的掣肘。

譬如《曹操集·陈损益表》中提出的十四项改革意见,以期富国强兵,重兴汉室。 然而改革必然会产生利益冲突,曹操的飞扬跋扈只是表象,实则是献帝及其身边的利益团体,抑或曹操改革的反对者在步步紧逼,逼迫曹操不得不反抗而已……

建安四年(199)三月,曹操击败吕布收复徐州后,进而北上攻取河内,因为官渡之战即将来临。然而献帝集团亦是看准了此次千载难逢之机,以曹操讨吕之大功,加封其三千户,同时免去曹操“行车骑将军”之职,转而拜董承为车骑将军。董承继而得以开府,置府吏、幕僚,培植势力,拉党结派。即小说中的衣带诏事件。

官渡之战绝对是曹操的生死之战,选择此时发难,完全是恩将仇报不给曹操留活路。曹操自是不会客气,建安五年(200)春正月,曹操大军突然返回许都,逮捕董承、种辑、吴硕三人,连同王服,全部诛杀,并夷其三族,包括怀有龙种的董贵人。

然而退一步而言,假设献帝成功了,袁绍击败曹操坐拥北方,献帝的结局应该更加凄惨吧。

献帝却继续在绝望中挣扎着,建安八年(203)冬,汉献帝刘协宣布以汉武旧制,重置“司直”官,位司隶校尉之上,以亲信韦晃任之,负责督察许都百官。曹操此时正忙于平定袁氏兄弟,并未驳回献帝的任命。毕竟此时袁绍已死,天下已没有人能够让曹操感到威胁。任凭献帝机关算尽,在绝对实力面前亦不过跳梁小丑尔。

直至建安十三年(208)北方既定,曹操将目光转向了南方荆州,准备一战而定天下……

因‘衣带诏’之教训,曹操为防止献帝在关键时刻扯自己的后腿,于六月罢三公之制,复置丞相、御史大夫。而自任丞相,开设丞相府,下设十三曹,编制官员三百八十二人,于邺城另立小朝廷,将原三府台、尚书台的权力归于己手。遣亲曹之臣,光禄勋郗虑为御史大夫,作为许都代言人;另任长史王必负责许都宫城守卫,严密监管献帝。

所幸曹操未能实现一统,献帝唯有继续蛰伏待机,直至建安二十三(218)正月……

少府耿纪、丞相司直韦晃、太医令吉本、本子邈、穆以金祎与王必善,因以间之,趁曹军主力集结于汉中与刘备对峙,纠集党羽,夜烧王必军营,欲控制许都,南联荆州关羽,挟天子以攻魏而反攻曹魏。结果却是不成气候,此亦是汉室最后的反扑。


综上所述,曹操自任丞相是建安十三年(208),而非建安元年(196)。小说中有诸多细节在时间上做了手脚,无非是昭显曹操早有不臣之心,实则并非如此……

万事万物皆随时而转,随势而变。曹操最初选择拯救这个乱世,并没有任何过错。曹操能够称魏王,其根基是大批的拥护者希望曹操能够称王,这是民心所向,是大势所趋。曹操身在风口浪尖,唯有一路前行,否则等待自己的只有万劫不复。

献帝亦没有错,不愿意放弃皇帝的尊荣,不甘心作为一个傀儡。这种矛盾是不可化解的,因为政治没有对错,只有你死我活……

注:

“严具”主要是用来盛放梳篦、毛刷等日常生活用品的箱子。


关灵净妖❤音化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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