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在屎溺--读钱钟书《管锥编》一〇六、2023-01-19

杨三已死无昆丑，李二先生是汉奸，清末之名联。李鸿章像。

        先生笺《老子》四七章“其出弥远，其知弥少”句，释“知”为知道，既是章之“见天道”，就是知道道理。整句话的意思为道理“在迩求远，往而复返”，求道不必远行也。举古之思想家例、佛经例和文学例，其文学例中引《宋诗纪事》夏元鼎诗“倥侗访道至湘湖，万卷诗书看转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是诗后两句用滥，今天才知道全诗，也是无语。更是引用王国维之做学问之三阶段以证“道在屎溺”，道无处不在也。

       老子此章之意，道不必远求，与先生引夏元鼎诗、王国维句似乎不契合。王弼注“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名”，谓为：得物之致，故虽不行而虑可知也。识物之宗，故虽不见，而是非之理可得而名也。是已“得物之致、识物之宗”后方可“不行而虑可知、不见而是非之理可得而名”，既是知道道理后，万物之理，可以推论而知，与其行之远近无关矣。而先生举例，似乎是求道之过程，此过程必须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方可恍然大悟：原来罗马就在我身边也。更如先生引《鹤林玉露》尼诗“尽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破陇头云。归来拈把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若非“芒鞋踏破陇头云”，何以知道梅花开就是春之一部分？芒鞋踏破陇头云，故见过梅花开，知道春意来，见过草遥绿近无，知道春意来，见过雁南飞，知道春意来，如此等等，总结、综合、联系等等各个过程，得出春意之标准，方可言春在枝头也。夏诗之“转愚”、王句之“为伊消得人憔悴”，是求道过程之迷茫阶段。度过此节点，既有云开雾散之意境也，此过程，非万里万卷不可。

        徐寿释抛物线与李鸿章毕，李二先生曰：此道在屎溺中也。男子溺确为抛物线，二先生是极为聪明之人也。此亦是有道方可推知新事物之原理一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