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世界(三)
3.种子的故事
琉璃河干枯过一阵子,古树的胡须都显得苍白了许多,灰蒙蒙的天空依旧不便的它的格调,只是大地泛着白茫茫的色彩,小妖沿着琉璃河不知走了多远,是无辽无际的灰暗尽头,银白色的发丝显得干枯金黄色的眼睛显得黯淡,干瘪的琉璃河床都消瘦了。湿润极度的湿润,有着龟壳般的裂纹的河床渐渐湿润,柔柔绵绵的缠绕着所过之物,是相拥是拉扯是最终的沉沦,那灰暗的尽头轮换着小妖的记忆轮轴,是灰蒙蒙的,丝丝银光穿透着灰暗的会面像是一幅幅遗留画卷。
“风吹刮着悠闲自若的雪花,点点滴滴的晶莹被装饰在这万物凋零的季节里面,晶莹剔透般的童话世界是如此的真实。他抓了一把旁边的稻草压在身子上面,又将压在脑袋底下的塑料袋子挪了一挪,右手很优雅的触碰着洁白无瑕的天地佳作,被蹂躏成一小团后匆忙的塞进了干枯的嘴中,是肉的味道?不,应该是烧鹅的味道,脑中不断变幻着,冰冷,深深的冰冷刺痛了他的骨头,干瘦如柴的身体曲卷着倒在这个阴暗潮湿的洞里,一双洞明的双眼渴望的欣赏着这完美的大自然的杰作。”
“她是一个小巧的女人,红色的小棉袄已经被洗成暗红色了,在这清晰透骨的寒冬里将其套在身上显得丰满不那么消瘦了。眼睛里有着淡淡的血丝却在灰暗的面孔上显得协调,双鬓往后梳理着,嘴巴紧紧抿住着小小的酒窝却也是陶醉迷人的。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在他的深刻印象中是她的丈夫是有着雄心壮志的抱负与理想,是谈到革命便是斗志昂扬激情澎湃的,为了有效的打击敌人为了内战的最终胜利,毅然的带领着全村扛着锄头上前线去了,这一去便是孤儿寡母的日夜等候了,直到有一天村主任和村政委带着一批人将她抓了起来送到了县政府进行了三天的审核,其中的故事她未向他透露半点,但是自此以后她的眼神始终散发着无限的忧郁,噩梦也一直蔓延着。”
“这条扁担就归我了’这是他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让她眼泪直流的一句话。那年也是在寒冬腊月里,家里有他仿佛一下子变了一种气味,这气味中参杂着多少年不曾闻到的男人的味道。是平矮的房子上面用茅草堆积的,昏黄的煤油灯光如刺针般穿透着与遥远的星光交相辉映着,四五道菜、一瓶镇上打的米酒,她坐在上位他坐在下位,这是他第一次和她说起自己的事情,他是来自北方的,战事连连,他家乡已经是荒芜一片再呆下去就是要饿死了,他选择了流浪,他哪里知道全国都是一片荒芜景象,山洞是他的最终归宿,但上天让她拯救了他,他又给了她一个完整的家庭了,不相似的经历去让他们相遇,她醉眼朦脓的看着眼前这个三十来岁的瘦瘦高高的男人,心脏扑通扑通的不寻常的跳动着。”
“第三年的残冬一过,县里征收粮食进行了集体劳作,以最高的劳作换取最低的酬劳,不知有多少大梦小梦支离破碎,剩下的依旧是春草漫无目的的生长着像是在竞争这不大的空间。他是晚间回来的,紧紧凑成拳头的双手使劲敲打着木门,‘将这个煮着吃了吧!’一屁股坐到地上喘着气对着她说道,她的眼泪有呼啦啦的掉了下来,轻轻抚摸着他的伤脸。破旧的土罐装着雪水下面的柴火零星点点的燃烧着,她将手中的丝瓜子扔了十颗里面,是香喷喷的味道温暖着茅屋内的人儿,床上的孩子紧闭的双眼颤抖了几下。那天夜里他瞒着她将怀中的几颗丝瓜子趁着夜色埋在了茅屋前的一棵刺槐树下面,撒了一泡尿有回去睡下了。”
“雄赳赳气昂昂齐对行走在池塘旁边的田埂上,他断了一条腿不知流落何方了,她安详的睡去了不知沦为何处。温馨的床头三人围在一起喝着清淡的丝瓜汤,那是从刺槐树上摘下来的小嫩丝瓜,他仍记得最美的日子。”
“小妖,你在吗?”小天推开了窗户,满满的月辉争先恐后的钻进了小天的房子里面,镜面一片黑黑暗暗的,那样的静谧如初。
绿色的玻璃般的琉璃物质忽的从上游急急的从了下来,银白色的发丝背对着它,小小的双脚已经深深陷入了琉璃河河床里面去了,灰暗的远方依旧黑暗着,像是没有过的眷恋与温情,冰澈见骨的琉璃水飞驰的涌向不明所处的前方,小妖晶晶莹莹的散成了灵光在琉璃河中飘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