巜长相思》||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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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蕊看到秦川醒了过来，雀跃地奔了过去，开心地大叫：“爸爸醒了！爸爸终于醒了！”
方小蕊和秦雪不禁喜极而泣，两人也急急奔了过去，秦川怔忡了一会儿，意识慢慢清醒过来，他用眼神示意方小蕊将戴在他脸上的呼吸机拿走。
方小蕊则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摇摇头，然后拉住他骨瘦如柴的手，轻轻摩擦着，任凭眼泪一滴一滴滴到他的手背上……
秦雪含泪看着他们，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秦川看着已哭成泪人憔悴不堪的方小蕊，眼里满是愧疚和怜惜。这个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时候走进他生命的女人，给了他无尽的关怀和温暖，而他，只给了她稳定的婚姻和物质，却没有给她爱情。
他的心，除了陈小婕，已容不下任何人。即使方小蕊用了十年的隐忍和坚守，始终也未能走进他的心。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宿命吧？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如果那天不是碰巧方小蕊值班，她的人生是不是要重新改写呢？
那天他刚冲进房间躺在床上没多久，就听到餐厅里传来了“扑通”、“哗啦”的响声，然后便是他大姐和五姐的惊呼声：“妈，你怎么了？”慌得他连鞋子都没穿，直接冲到客厅里。
入眼即看到他满头白发的妈妈仰面摔倒在地，口吐白沫，旁边是一堆摔碎了的碗碟。秦川吓慌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妈，你怎么啦？快醒醒，你可千万别吓我！”
秦妈妈毫无知觉，他大姐和五姐也急得哭出声来。秦川手忙脚乱地急忙拨打了120急救中心，又哭着打电话告诉了二姐夫、七姐夫，顺便叫他们通知其他的姐姐姐夫们。
十分钟后，二姐夫开车载着二姐最先赶到，因为他们离秦川家最近，所以一般大小事都会第一个通知他。
二姐二姐夫见到秦妈妈的状况，齐声惊呼：“妈这是突发脑溢血了！”
秦川一惊，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祈求上天保佑妈妈平安无事。
半小时后，120急救车赶到，医护人员用担架将秦妈妈抬上救护车，朝县医院急驰而去。
在县医院，他碰到了老同学方小蕊，正赶上她值班，挂了急诊，作了CT之后，她告诉秦川说秦妈妈确诊为急性脑溢血。因为大脑已经大面积溢血，所以病人生命随时都可以终止，抢救也无能为力了。
秦川一听，急得差点要下跪，他急切地肯求方小蕊：“求求你，看在老同学的情份上，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尽力一试，求求你了！”
方小蕊为难地解释说：“像秦妈妈这种情况，已无回天之力了，抢救下去无非是多花冤枉钱。”
秦川一听，心如刀绞，忍不住泪如雨下。他不明白，老天爷为何对他如此残忍，他还没有从失去陈小婕的悲痛中走出来，竟然又要面临着失去妈妈的重创！
他觉得自己就像那匹负重的骆驼，只差最后一根稻草就足以让他致命。他望着昏迷不醒的妈妈，心有不甘，他要孤注一掷，他决定将妈妈转去武汉大医院试一试，方小蕊阻拦不了，只好向院长知会一声，决定随他前行。
可是，当他们还没有走多久，秦妈妈就停止了呼吸，永远地告别了这个世界上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永远地闭上了她尚不甘心闭上的眼睛，带着遗憾也带着眷恋，一句话也没留下来，就匆匆走了，无声无息！
秦川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昏了过去。吓得方小蕊手忙脚乱地只好去抢救他，知道他这是急怒攻心所致，心里也是暗暗叹气。
她和陈小婕曾是同桌，见证了他们那场轰动全校的倾城之恋，也见证了他们历经十年爱情长跑、最后喜结良缘的幸福时刻。
只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这样历尽千辛万苦才走到一起的两个人，最终却因为不堪忍受世俗的折磨而劳燕分飞。更没想到秦川“屋漏偏逢连阴雨，”陈小婕前脚刚走出国门，秦妈妈后脚就驾鹤西去。
看到秦川伤心难过成这样，她的心也如针扎一样。秦川悠悠醒转后，方小蕊用力地抱了抱他，轻轻地拍拍他的后背说：“老同学，别难过，节哀顺变吧！”
秦川则虚脱地点点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秦川随行的二姐看到妈妈就这样一声不吭地撒手人寰，禁不住大放悲声：“妈啊，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哇！你怎么也不睁眼看看我们啊？你还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的孙子呢，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抛下我们说走就走啊？。”
”妈啊，小婕出国了，你又狠心离开我们了，你让小弟怎么想得通，怎么活下去啊！”
秦川听到这话，顿觉心里如遭雷击，一阵剧痛，他“哇”地又吐了一口鲜血，晕了过去。吓得他姐姐一会儿抱着妈妈哭，一会儿又抱着弟弟哭，直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方小蕊一边全力抢救秦川，一边也陪着泪流满面。作为医生，虽说早就看淡了生离死别，可是当老同学遭遇这种人生悲痛之时，她内心最柔软处也还是被深深触动了。
过了一会儿，秦川悠悠醒转，却是面如死灰，精神萎靡。他双手抱头，无声的抽泣起来。短短几天，他就失去了生命中最珍爱的两个女人，一个是生他养他的妈妈，一个是爱他爱得刻骨铭心的爱人，人生中最惨痛的生离死别，让他在短短几天内统统都尝遍。
他觉得自己的心空了，麻木了，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活着真是多余，没有了至亲至爱的人在身边，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以后这漫长的人生旅程，有谁会在意自己的冷暖寒凉？有谁会在乎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谁会陪自己度过漫漫长夜？
恍恍惚惚中，他紧紧地抱着方小蕊，抽泣着说：“小婕，求求你别离开我……”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