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成长是利他

一

小时候看过一部日本拍摄的儿童科幻片，当时只是觉得搞笑，前几天回过头来再看一遍，发现随着年龄的增长，再看它已经不简简单单是哈哈大笑，有了很多不算深刻却有同感的体会。

最让我感到触动的镜头是几个孩子去寻找可以实现他们愿望的魔法水晶，恰巧这时候一头怪兽出现破坏了城市。其中一个孩子发现这头怪兽是他儿时遭遇车祸的玩伴的玩具所化成的。当最后打败怪兽，这个孩子用魔法水晶许的愿望不是让死去的好友复活，而是让被怪兽破坏的街道恢复原样。不得不说，当我看到这个镜头的时候，觉得既感动又有些奇怪。因为如果换做一群成人而不是孩子做这件事，好像就没有那么温馨感人了。

那么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成人没有孩子的心单纯还是什么呢？

我想，因为我们很多人都在努力，都在长大，却不知道什么是成长。到了最后的时刻，站在终点线回望，充其量是为一个结果虚耗人生。我无法说出长大和成长的太多区别，就以树木比例，有的树长大了可是光秃秃的，对别人毫无用处。而有的树木长大了可以盖房建屋子，或者做桌椅。

从这个对比，我觉得成长和长大的区别就是长大者利己，成长者利人。

二

我想起了一个已经离我远去的好友，我叫她小M吧。

她并非是天姿国色，只是长相清秀。她也并非是白莲花，也有着世俗的想法。她曾经和我们说过，以后要在哪座城市住多大的房子，要谈什么样的男朋友。

只是天不遂人愿，她21岁大三那年，生病了。什么病我们不知道，只知道很严重。不清楚朋友们能不能了解这样的感觉，得的是根本就在医学上鲜有记录的病。癌症固然可怕，至少全世界的科学家在对它进行研究。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茫茫的大海上，连鲨鱼的鱼鳍都再也见不到。

她的朋友们都在不同的地方上学，我们再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八月的黄昏。好看的夕阳透进白色的病房，这幅情景很美，只是结果我们都心知肚明。小M虽然有些难过，可还是和我们说病好了以后还想做哪些事情。

次年的清明节，我们给她扫墓的时候，看到有两户人家也来了。两户人家里的一个老爷爷和一个小孩子双手合十，起初我们都以为是她的亲友。询问后我们知道，他们与她非亲非故，而且我们还知道了另外一件事，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里，把自己的眼角膜捐给了这个老人和这个孩子。她的父母固然因为爱女的离世而感到莫大的悲痛，但是我想当他们看到因为他们的女儿的奉献而重见光明的老人和孩子对他们连连道谢的时候，他们一定是非常开心的。老人说如果小M还活着，他就让她做自己的孙女。小孩子说，他会好好学习，等以后也来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在他还小的时候，一个姐姐教会了他什么是爱与利他，这比任何学校、任何教师教他的都要印象深刻。

我后来不管是读研，还是直到今天在上海工作后，有机会我就把小M的故事讲给我的同事和朋友听，他们也都十分感动。我每次到公园散步的诗话，看到公园里生机勃勃的景象，我都会想起小M，一个清秀的、温婉的，只有21年人生历程的女孩子。她除了存在我们的手机里和挂在墙上的照片，什么都没有留下。她固然已经不能再享受人间的美好了，可是她真正的成长过。因为她自己不仅利他，也让更多人听她的故事后学会利他。

三

同样是在医院，我还听到这样的故事。

那是一间很高级的病房，就像一个小套间。能住这样的病房的人，一定是非富即贵。没错，这是一个总经理住的病房。

这间病房里，似乎永远都存在着争吵。一群珠光宝气的中年、青年男女，在本该让老人享受清净的房间里大肆争吵甚至于拳脚相向。而在这之中，闹得最厉害的当属一个全身的行头加起来不会低于15万的中年人，他是老人的长子。他给父亲看病用药，无非就是他还没有从父亲的嘴里得到关于遗产的准话。

提到这群珠光宝气的二代、三代阔佬，同住的老人们没有一个不嗤之以鼻。

这位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当初靠着全村人的接济读完大学开公司。历经数载打拼，成为了大公司的总经理。因为前半生颠沛流离，对自己的子孙格外宠爱。然而，儿孙满堂却并没有给他带来天伦之乐。因为他的子孙们用他的钱满足他们无尽的奢侈和欲望。他的长子，那个中年人就是因为在外面养了情人，才让老父亲气的住院的。老父亲已如风中残烛，他们想的却是父亲手里的遗产。可想而知，他们得到了遗产也还是会继续供自己挥霍。诚然，他们的年龄都比我那个早逝的朋友小M大许多，经历过的事情也比她多很多，可是我能说他们真正的成长了吗？对，他们在讨论的是自己家的家事，他们也争夺的都是自己家的钱财。即便是他们买最名贵的糕点在公园喂鸟，对乞讨者不理不睬，我也没有任何权利臧否什么。只是我觉得，他们的所作所为，不会有任何人对他们高看一分，也不会有人对他们肃然起敬。即便，他们是那样的富有。他们只是长大，并没有成长。而我回家后看到一条新闻：周润发把自己的大部分财产捐给慈善机构。

三

这个时代，是一个提倡个性、拒绝道德绑架的时代，也是一个人们常说的人心不古的时代。翻开手机，天天是“我不捐款没有任何错误”“我凭什么帮助弱者”这样的文章。对，正是因为利他之心皆为自愿，没有任何人可以勉强他人，所以利他之心在这样的实用主义至上的社会显得越来越少也愈来愈珍贵。长大的人天天都有，成长的人却不是俯拾皆是。放眼今天，可能不去为了自己的利益陷害别人已经是人品说得过去了，不忘初心在今天被人反复提及，至于什么是初心，标准因人而异。但我觉得，利他之心是衡量一个人是否具有初心的部分标准。学会自愿地去利他，是一个人从长大转变为成长的标志。其实古人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好，杜甫就曾经在诗句中说到：“上古淳朴风，至今已不存。”因为无论是哪个时代哪个国家，人性都有自私的原始部分，婴儿都会护着自己的玩具。也正是因为自私和利己是人性的原始部分，成长的过程就是让人逐步从内心自愿摒弃这样的自私利己，自愿去利他。不然，纵使一人阅尽千帆，走遍万水，他仍然只是从十几岁的孩子到四十几岁的孩子，没有变化。

最后，希望每个人都可以历经沧桑而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