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第六章 学习恋爱

小溪觉得，如果把恋爱当成一门课程，那么她只能算个还未识字的学龄前儿童。

尽管表白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在他面前，她还是常常会觉得局促。

她搞不懂到底该如何谈恋爱，像个怕出错的小学生，常常在约会时患得患失。夏日傍晚，他们常常一起沿着湖边散很远的步，手拉着手，或是依偎着彼此。在湖心小亭，他们聊着天，小溪缠着他讲过去的感情经历给她听，他挑挑拣拣透露了一些，看小溪噘着嘴巴，便敲了下她的额头说：“你不要老缠着我说这些，说了你会不开心的，而且也没有意义，过去的都过去了。”

小溪嘟着嘴：“跟你相比，我根本都没有过去可言，哼，这不公平。”

“哈哈，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不过，说真的，不如讲讲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吧？”

“……”

安静下来的时候盯着他的脸看，她常常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就是他喜欢了一年的人吗？她抚摸着他的脸，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当手指触到他的嘴唇时，他突然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印上一个吻，然后抓着她的手，把她拉向怀里，低头在她唇上轻轻落上一个吻，接着又是一个……

她觉得有些尴尬，推开他。他微微笑着问她：“你第一次接吻吗？”

她点头不语。他的眼睛望向湖面：“难怪，你都不知道如何回应。你感觉好吗？”

她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事实上，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接吻的时候，她感觉一部分的自己像个局外人，在凝视自己的表现是否合格。她还是有一种强烈的，陌生的感觉，不知道该如何进入情境。

“有点紧张。”她小声说，“我可能还需要学习，学习如何恋爱。”

“跟菜鸟谈恋爱就是有点麻烦。”他转过脸，有点冷淡，有点不耐烦。

小溪的心忽然很酸楚，她拉住他的胳膊，说：“我是什么都不懂。但你等我长大好不好？我以后肯定会让你满意的。”这句话说出口，突然又觉得自己那么卑微。

下一次，她努力地迎合他了，但是他想要更多。光线昏暗的傍晚，坐在湖边礁石上，他把她揽在怀里，一边吻她，一边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面，摩挲着她的肌肤，慢慢探索着她的敏感部位。

她隔着衣服压着他的手，却根本无力阻拦，被他抚摸过的地方像有一股隐隐的电流淌过。心里弥漫着犹疑、彷徨，又有隐隐的期待。20年了，她从来没有尝试过探索自己的身体，而他像是那个引路人，带着她一点点了解自己。

“你很敏感呢。”他亲亲她的耳垂，她躲闪着，感觉到一种奇怪的酥痒。

比起亲吻和试探性的抚摸，她更喜欢拥抱。喜欢被拥在怀中，感觉像躺在安全的摇篮。偶尔也喜欢从背后抱住他，把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

“我很喜欢你这样抱着我。很舒服。”他说。

在他的鼓励下，她开始改变自己的着装风格，不再是永远的T恤、牛仔裤和帆布鞋。他喜欢看她穿热裤短裙、紧身的T恤或漂亮的连衣裙。那个夏天她第一次尝试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着装风格，紧身小T恤，热裤，绑带小凉鞋……她觉得这样穿很别扭，但是走在林荫道上，发现男生们的目光总是粘在她身上，连罗兰也惊叹道：“小溪，没想到你的身材这么有料哦，瞧你这小蛮腰、这大长腿，连我都要爱上你了……啧啧。”

她觉得很新奇，同时也很困惑：这还是我吗？我是不是选修了一门并不适合自己的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