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还亮吗？

敷眼贴的时候感觉眼睛凉凉地，敷完后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的画面如此清晰与明亮。

有敷眼贴的习惯差不多三年了，在此之前只注重敷面膜，好像眼睛没有脸重要，即便眼睛累了做一套眼保健操就会缓解点，再不济睡一宿觉也会眼前一亮。随着手机使用频繁和日常读书用眼过度，眼睛的疲惫感加重，时常眼干眼涩，大风天不戴墨镜流泪，太阳光强烈的时候睁不开眼睛，夜晚光线极弱下还出现夜盲症。我知道，依靠自身的力量保护眼睛已经不够了，便开始敷眼贴。

使用电子设备的生活化对人的视力造成很大影响，虽然我小时候没有用过电脑和手机，但是我的视力并不稳定，眼睛好的时候能看清非常小的字，有点远视眼，眼睛差的时候看东西有几秒的模糊，读小学时这种表现非常明显，因此，我每次都认真地做课间眼保健操，做眼保健操时不睁眼睛，将每个动作做到位。小学时做眼保健操都有卫生委员盯着，并记录下睁眼睛的同学，基本没有我的名字，这并不是我多么遵守纪律，而是我不想戴眼镜。

5岁那年，我突然眨眼变得频繁，还伴有挤眼睛的现象，就是俗称的“卡么眼”，到眼病医院检查是假性近视，医生建议我佩戴一段时间眼镜，我妈怕我戴眼镜后摘不下来就没去配眼镜，从那时起我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好眼睛。这是不久前我和几位历史爱好者外出，看见有一位朋友的儿子频繁看手机我随口说出的，然后大家很佩服我从那么小就知道保护眼睛，实际我小时候不是聪明的孩子，只是对于利害关系我很清楚：如果我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最终遭罪的是自己。

我曾看过一个关于小学生、初中生、高中生、大学生戴眼镜情况的调查，毫无疑问，这是从小学到高中戴眼镜的人数不断增加，增速逐渐加快，从高中生到大学生戴眼镜的人数增速开始放缓。我曾计算过我小学时的学习时常，早晨8点钟之前到校，下午4点半放学，中间去掉午休一个小时一天听课和看书的时间也达到了7个小时，眼睛怎能不疲惫呢？在网上，我看过许多人发旧照，有多少儿童时期闪着亮光的小眼睛到高中后变得呆滞？我笑他们越学越傻，其实这是嫉妒他们，许多满脸青春痘带着塑料眼镜眯着眼睛看题的小伙子哪个不比我的高考成绩好？

最近两年，我发现自己观察人不光看内在了，还会看看外表，例如：身材、衣着、动作、神态、谈吐，当然还有五官，俗称“相面”。真的不要小瞧五官，人的脸可不仅仅存在美与丑，更透露人的情绪、性格、心态、文化程度、身体状况…多数人的脸上都有标志性的特点，有的人颧骨高，有的人额头款，有的人下巴尖…而我从小脸上的特点是小眼睛最亮，时至今日我妈还拿这个和我开玩笑，说我小眼睛最亮，这个梗源自于班主任的评语。

小学一年级，我还是一个人非常听话的孩子，概括地说就是没有独立的想法，听话到老师让干什么干什么，那时没有自己这个概念。我在上学前，就一心相当班长，上学后想的每一件事都是为别人的，班级里缺什么，教室里哪个吊灯要坏，哪个同学不遵守纪律，老师今天心情怎么样，注意力都放在如今看来不太重要的地方，缺忽略了自己的学习，记忆最深刻的是一年级刚开学我还认不全拼音。一年级上学期期末，我的语文、数学、英语分别考了100、91、100分，班主任看我进步很大，非常高兴，在评语中写道一句话：“李想，你的小眼睛最亮，总能发现班级中需要的事情……”我的眼睛亮吗？回过头我翻看自己的照片，的确很亮，非常有娃娃的感觉，不过真的很小。从此这个心结存在了十几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的人希望自己长高，有的人希望自己变瘦，有的人希望自己健壮，对于一个天生活泼、早熟、有表现欲的小男孩来说怎么不希望自己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呢？这可能是我那时的想法，然而事实我却长着一双小眼睛，在以大眼睛双眼皮长睫毛的大众审美标准影响下又能不令九岁的孩子感到自卑呢？从那时到我读高中，一直是一个心结，尽管当时流行过韩国小眼睛帅哥，我依然感觉自己眼睛小。最滑稽的是我为了自己眼睛大些不自觉地会瞪眼睛，有一次我妈说我眼睛大了，让我很高兴，我问我妈为什么眼睛大了，心里合计是不是瞪眼睛产生效果了，我妈反问我说你人长大了眼睛不也跟这张吗。我再对照照片发现我的眼睛真的比以前大了，虽算不上大眼睛帅哥，缺也不再是小眼睛了。

后来，我渐渐淡忘了小时候对于眼睛小不自信的心结，开始明白，一个人的相貌基础是先天的，而相貌里透露出的气质是后天养成的，是恬静，是坚毅，是祥和，是轻盈，这用任何的化妆技术和整形手术都得不到，唯有人长期保养身体，修身养性，以平和的心境去看世间悲喜，在生命不断地消耗之中眼里才可能保持着儿童般灵动的光。

2021—1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