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声散文随笔散文

与书缘

2017-12-13  本文已影响0人  蓝田夕之

鄂东大地,无名小镇,细雨如帘中,潋滟长云下,一双素洁的小手,伸向远方,想要抚摸一滴雨的温度,获取一份来自自然界的力量,诉说一段关于文字的心情故事。

喜欢文字仿佛与生俱来,当然这更得益于一个嗜书如命的父亲。

深爱父亲,始于初生,终断于少年。其中曲折,一言难尽,最后将那份爱转嫁于书,虽然如此,实际上,自己却并不善于读书,更不善于写字,只是很多时候,偶有心得,就会在日记本中挥毫数笔,为忧伤的情绪找个出口,给灵魂一个栖息的地方。

小时候的一些经历,让我成为一个生性敏感多疑的人,脆弱的脑神经,感觉稍稍一碰就会断裂。

所以,童年给予一个人的影响是巨大的。当然,当我悟出这个道理之时,我已三十而立了,是一个5岁孩子的母亲。

童年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珍贵的,是最值得留念的。于我而言,有让我倍感温暖一生的记忆,亦有让我恶梦连连的往昔。

许多人说,痛总是来得比幸福让人印象深刻,我赞同。

那些痛的记忆来自家庭,来自我的父母,来自“横眉冷对千夫指”的亲戚,即使一晃过去二十多年,仍然历历在目。

人世间所有的开始,总是美好的。

我的家庭亦是如此,最初我出生在一个没落的小山村,一个平凡夹杂着贫困的家庭。当然,“贫困”并不是我不幸的导火索,那场意外的“车祸”才是。

母亲,一个勤劳美丽的裁缝,手艺高超远近闻名。父亲,一个温文而雅的文艺青年。

初始,两人的结合在当地可谓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直到我出生几个月后,父亲与母亲的幸福生活终结了。

奶奶回忆说,那时我刚出生几个月,父亲在鄂州做生意的路上出了车祸。一辆大型的卡车将父亲的自行车撞飞,他也被重重地甩出好几米远。

家里得到电话,全都吓傻了,几乎全部绝望地认为,父亲肯定没命了,可是,幸运的父亲得到了命运之神的眷顾。刚好有一个北京的脑科教授在武汉,当地医院请了他为父亲做开颅手术。徘徊在生死线的父亲终于捡回了一条命,庆幸的是身上没有大碍,头部从此留下一个凹下去的“大坑”,精神方面也不似从前,但好歹有一条命在。

而,我们家艰难困苦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一段时间里,父亲的性情大变,终日迷迷瞪瞪,也不外出工作,终日呆在家里,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

原本,和谐美好的日子,像变质的食物,慢慢地发酸发臭。

从记事起,父亲与母亲便终日在家争吵。争吵的缘由来自钱与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有时,他们的不快与恨,只能发泄在我们的身上。在我的兄弟姐妹中,我的性格最为倔强,且伶牙俐齿,所以挨训,挨打全由我顶着。

至今,我依然记得,因为与妹妹抢东西,我被父亲捶打得死去活来。那时,我们正在二楼的房间里,父亲听到了妹妹的哭泣声,马上奔上楼,拎着我直往外拖(就像拎着一只死耗子),我跑不及时,绊倒在二楼的阳台上,任凭着凶狠的父亲对我拳打脚踢,当时自己处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呢?一种濒临死亡的状态,听不见,看不见,只能感觉此起彼伏的剧痛在胸口漫延开来,他的骂声虽不绝于耳,可是我却一句也听不清,被愤怒扭曲的脸,让他看上去像个十恶不赦的恶魔,妹妹在一旁,无助的望着我哭。

此后,这样的情境,会经常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因为我无法拒绝。我无法拒绝不令他生气,我无法拒绝自己桀骜不顺的长大,更无法拒绝自己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就这样,那段时间里,我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我害怕自己变成一个心理扭曲的人,我害怕自己会在这样一个破碎的家庭中,成就一个破碎的自己。

庆幸的是,上帝关上了一扇门,同时为我打开了一扇窗,一扇心灵之窗。

他留给了我很多的书。从前的文艺青年,现在的精神分裂者。

我不怪他,只怪那场无情的车祸,摧毁了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庭,改变了一个曾有着梦想的人,给了孩子们伴随一生的阴影的童年。

感谢生活,让我走进书的世界。

记得那时候,什么书都看,《平凡的世界》、《红楼梦》、《东周列国志》、《小说月报》、《收获》……。

慢慢的,我渐渐地沉入了书里,忘记了伤痛,忘记了时间,时常废寝忘食,挑灯夜读,在书中寻找自我,修复曾经残缺破碎的心。

直到现在,我依然认定书的伟大,至少让我没有变成一个心灵畸形的人,让我可以有爱的活着,温暖的活着。

感谢那些年,有伤痛的滋养,有书的救赎,让我与文字结缘,希望未来,如此时,心境安和静美,静待岁月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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