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r.10 你是我梦中的那株月桂树（下）
古希腊罗马文化系列之《埃涅阿斯纪》系列2：你是我梦中的那株月桂树（下）
文/杜豆豆
屋大维4
世间的风雨甘露，滋润了这棵月桂树，也影响了他一生的荣辱悲欢。
在罗马，维吉尔结识了诗人和政治家迦鲁斯、波利欧和瓦鲁斯。通过波利欧他结识了屋大维，并成为屋大维亲信麦克那斯幕中成员。
公元前44年凯撒遇刺，屋大维成为罗马帝国元首。屋大维热衷于恢复古罗马文明，他不仅笼络文人为他效力，而且自己也常常写作。这么看来，屋大维上台，对维吉尔来说应该算是个幸运的事情吧。
不久，维吉尔就回到了他的曼图阿田庄，开始着手创作《牧歌》。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没过两年，屋大维出征菲力匹，一位士兵强占了维吉尔父亲的农庄。屋大维没有为维吉尔主持公道，反而考虑到阿尔卑斯山南高卢地区对其敌人有利，将农民的土地全部充了公。
维吉尔被赶出家园，只能避居他的老师希罗的宅中。当地一位博学的总督曾试图帮他要回土地，但终究还是失败了。据说后来还是给回了一些补偿，但从此之后，维吉尔再也没能回过家乡。
归去来兮，家园已无。这对一个敏感的诗人来说，无疑是一次沉重的现实打击。对命运的不公，他无计可施。他有的只是自己手中那支鹅毛笔，埋头创作成了他唯一的乐趣。
33岁时，他出版了《牧歌》，大受欢迎，一时风靡整个罗马城。女伶们在舞台上演唱，贵族们在宴席上吟诵，那美妙动人的韵律，哀感顽艳的风格，充满了柔情和浪漫，让乡村生活幻化成了梦境。评论家麦凯尔甚至说，他写景的手法，简直是“魔幻式的光泽，奇异的黄金，非人间的天光”。
人们喜爱这首长长的《牧歌》。因为，在维吉尔创造的这个梦境中，似乎人人都可以变成牧羊人，赶着羊群，为无望的爱情而心碎，在美丽的乡野中比赛唱歌，为好友的升天祈祷吟诵，为婴儿的诞生预言新时代的开始，还和山间的神灵们打笑逗趣。
维吉尔用梦境和幽灵幻化了乡村生活，但他也没忘了现实。他暗喻凯撒的死亡，哀怨战争让农人失去土地，内心里是对政派争斗和结束战争的期盼。
他在长诗中那份隐隐的忧郁，就像月桂树浓浓的香气，令人挥之不去，却又让人迷恋其中。
5
持续十年，罗马的征战终于结束，迎来了屋大维执政的和平时代。人们把屋大维当神一样称为奥古斯都，也更喜欢维吉尔的美诗。
屋大维亲信麦克那斯以他政治上的敏锐洞察力，发现了维吉尔的价值。
虽然，表面上看，身材修长但面色黝黑的维吉尔，笨拙得像个庄稼汉，在公众场合极度羞涩，唯恐被人认出，总是躲躲闪闪，紧张不安。而且，身体和胃口都不好，经常生病，不是头疼嗓子疼，就是胃痛、吐血。他没有爱情，不善交际，体质孱弱，但这些都掩盖不了维吉尔耀眼的诗情才华。
麦克那斯慷慨地邀请维吉尔成为了他的幕下文人，并暗示他创作了歌颂农村生活的《农事诗》。因为当时，意大利正面临粮食缺乏，这些诗歌会有助于国家恢复农业，鼓舞意大利青年的男子气。
维吉尔花了七年完成了《农事诗》，平均每天一行。他每天早上将已有腹稿的诗句口述给家奴，让他们写下来。然后，整日就开始精雕细琢，直到删减成很少几行。维吉尔自己说，他写诗就像“雌熊舔仔，把它们慢慢地舔出一个模样来。”
终于，在公元前30年，他完美的《农事诗》创作完成。麦克那斯高兴地带他去南方，晋见刚从战场上凯旋而归的屋大维。在阿特拉小镇，这位困乏的领袖，斜卧在软榻上，一边啜饮着美味的葡萄酒，一边悠闲地听着这首2000行的长诗，沉醉地听了四天。
你想不到的结果是，这首美诗居然让屋大维立刻下令：解散大部分的陆军，让战士们解甲归田，过安静的农庄生活，用农村劳力来供养城市，保护国家。
七年一首诗，《农事诗》用它无与伦比的艺术魅力，换回了几十万战士们的宁静生活。如果我是一名罗马战士，怕是要激动得流泪不止了。
《农事诗》插图6
维吉尔以卓越的才能赢得了屋大维和麦克那斯的信任。麦克那斯把诗人召入宫廷，赋予他一件更为艰巨的使命。
这一使命的完成，维吉尔足足用了十年多的时间。他的成果就是史诗《埃涅阿斯纪》。
根据古罗马的传说，罗马人最早的祖先是特洛伊英雄埃涅阿斯。在他逃离陷落的特洛伊之后，借着天神护卫逃出，来到了意大利，同他父亲安基塞斯和他的小儿子尤利乌斯一起，辗转到了意大利。埃涅阿斯娶当地的公主为妻，建立了王都，后来他的后裔建立了罗马帝国。
维吉尔借用这一传说，模仿荷马史诗的结构，创作了《埃涅阿斯纪》。在这一长诗中，维吉尔凸显了英雄埃涅阿斯的使命感。埃涅阿斯的所有行动，都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建立新的民族、新的国家，为未来的罗马文明而战。他已经不再是个人英雄，而是民族英雄的象征。
虽然《埃涅阿斯纪》这部史诗是奉了皇旨的“遵命文学” ，而且确实也宣扬了屋大维提倡的某些道德和政策指向，有些地方甚至是以屋大维本人的行动为原型而创作的。但诗中贯穿的“使命感”，却以一种广泛而长生不灭的人性力量，成为后代欧洲史诗的基本主题。
这部史诗从创作开始，就被人们所期待。据说公元前26年和25年，屋大维在西班牙出巡时，两次写信向他索要诗稿完成部分，他都没有给。只是在公元前23前，为屋大维和其妹妹屋大维娅朗诵过一部分。
到公元前19年，他的史诗也只完成了初稿，认真的他还打算要打磨三年再定稿。可遗憾的是，他在前往希腊和小亚细亚考察的归国途中，患上了热病，航船到达意大利卡拉布利亚地区的布伦迪西姆时，不幸去世。那年，他才51岁。
病中，他遗命将不完美的初稿烧掉，幸亏屋大维下令保留，朋友们没有照他的意思做，屋大维命令他们整理编辑这部史诗，这部伟大的《埃涅阿斯纪》才得以流传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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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吉尔，这个天生的桂冠诗人，在他的墓碑上刻着这样两行铭文：
“曼图阿生我，卡拉布利亚夺去我的生命，如今帕尔特诺佩保有我；我歌唱过放牧、农田和领袖。”
一辈子，他仅仅写了三首诗。《牧歌》写了四年，一举成名；《农事诗》写了七年，救了数十万人；最后一首压轴作《埃涅阿斯纪》用了10年，影响了一代又一代。
一辈子，他只为做好一件事，成为妈妈梦中的那株月桂树。
他做到了，他是真正的“桂冠诗神”。
好了，今天的解读就到这里。倾一生之力，读经典好书，写有厚度的文字，过有深度的人生。我是杜豆豆，感谢您的收听。明天我们继续解读《21本全球公认经典》系列的第三本书《埃涅阿斯纪》，欢迎持续关注。
维吉尔朗读《埃涅阿斯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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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杜豆豆，IT从业20余年，曾先后研修英语、计算机、美学和心理学专业。早年创过业，后就职多家全球知名IT外企，现工作于某研究院。书痴一枚，闲时码码字。兼任多家平台签约作者，简书会员合伙人，万卷好书工作室、万卷好书读书会创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