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姥姥

之一
基督徒

我的记忆里
她一直是个基督徒
我问她
姥姥，你为什么信耶稣？
她说
以前我信别的主
可它们不但不帮我
还重重搧我一巴掌
我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却把它牢牢记住

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
一到祷告时间
她就毫不含糊
圣灵在我的记忆里刻下一幕
月光下
她在穿衣服
密密的老式纽扣
一个
一个
慢慢扣住
这都是为了
要见她的主

之二
去世

中午
我还包花生给她吃
我还记得她的笑
就和以往的笑一样

傍晚放学回家
她已不在
也看不到爸妈
有人告诉我
她心脏病复发
赶往医院啦

我和哥哥留在家
只是坐着
谁也不说话
光线越来越暗
直到黑擦擦
我们还是干坐着
不说话

突然
爸回来了
他硬生生地说
“你姥姥死了”
他真的这样说
真的

也许我不知怎样回应
先是忍着
一语不发
也或许
我是吓得愣住了
可过了一分钟
我就像山洪爆发
哭得哇哇的

爸说
走吧，我带你们去看她
漆黑的路上
我一直哭
爸说
姥姥那么疼爱你
哭吧
哭吧

Zoey写于10/23/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