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杂剧故事——明珠记、跃鲤记、宝剑记、四喜记
【明珠记】
传奇剧本,明陆采撰,四十三出。又名《王仙客无双传奇》、《王仙客明珠记》。通行有《六十种曲》本。
事本唐人薛调传奇小说《无双传》,演王仙客之未婚妻刘无双因逢兵难相隔,无双于兵变弭平后收入宫中为宫女,仙客多方访求,终知其下落,请侠士古押衙,以神奇毒药令无双死而复苏,仙客终与其妻重会。
奇药复活之事,颇类《罗密欧与朱丽叶》。
此剧为陆采在正德十年(1515)十九风时所作,其兄陆粲助之,为陆采最盛行于后世之作,“曲既成,集吴门老教师精音律者,逐腔改定,然后妙选梨园子弟登场教演,期尽善而後出”(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丁集);然入清之后,歌场少见搬演。
【跃鲤记】
传奇剧本,明陈罴斋撰,四十二出。《古本戏曲丛刊》初集据明万历富春堂刊本影印。
剧作取材自《后汉书·姜诗妻传》,剧谱广汉孝子姜诗,妻子庞三娘颇为贤慧,但婆婆受人挑唆疑心疑鬼,将庞三娘逐出门外。姜母思饮江水,庞三娘汲水迟归,婆母竟逼姜诗休妻。三娘寄居邻家,听说婆婆想吃鱼,便以绩麻换鱼,又到芦林拾柴。姜诗得知真相后颇为感动,但又无法化解母亲对媳妇的误解。后上天感怜三娘,命夜叉在姜宅旁开一涌泉,天天跃出双鲤鱼,以全三娘孝养之志。
明嘉靖癸丑(1553)重刻本《风月锦囊》选有《姜诗》九出,与《跃鲤记》大体相同,可见此剧成于嘉靖癸丑前。明葫芦钓叟所编《醉怡情》中收有《忆母》、《换鱼》、《芦林》、《看谷》四折。近代昆剧舞台尚演出《芦林》一出。
【宝剑记】
传奇剧本,明李开先撰。有明嘉靖刻本,《古本戏曲丛刊》初集据以影印。剧作于嘉靖二十六年(1547),亦刊于是年,取材自《水浒传》;后有明陈与郊作《灵宝刀》传奇,系根据本剧改编,保留了部分曲文,删去了林冲奏本,添加宋江遣燕青会李师师谋招安等事。
《宝剑记》叙述豹子头林冲上表弹劾童贯,得罪奸党,高俅借圣上要造剑,欲借林冲祖传宝剑作比样为由,骗林冲持剑往高府,误入白虎堂后,以持刀擅入之罪问成死刑。林妻贞娘赶写冤词,击鼓鸣冤,后经开封府尹杨清相救,改为发配沧州。高俅命解差在途中暗害林冲,幸得鲁智深相救,发配沧州看守草料场。贞娘在庙中烧香,被高俅之子高明遇见,加以调戏,遭到贞娘怒斥;高明因此修书令害死林冲,又卖通贞娘之舅扬言林冲已死,逼其改嫁高衙内,但贞娘矢志不从。贞娘之母被逼自缢,邻居王婆带贞娘出逃,婢女锦儿代嫁而上吊身亡。高衙内把林冲祖传宝剑交给王进,命他追杀贞娘;但王进与林冲有交,把宝剑还给贞娘后自投他处。林冲因被人火烧草料场,星夜投奔梁山,后率兵直逼京城,洪太尉奏准将高俅父子押送林冲军前处死。贞娘与王婆走散后,在一尼庵存身,林冲到庵中还愿,因宝剑得遇贞娘,于是同回京城。
王世贞在《世苑卮言》中说:“北人自王(九思)康(海)后,推山东李伯华……所为南剧《宝剑》、《登坛》记,亦是改其乡贤之作。二记余见之,尚在《拜月》、《荆钗》之下耳,而自负不浅。一日问余:‘何如《琵琶记》乎’?余谓:‘第令吴中教师十人唱过,随腔字改妥,乃可传耳’。李怫然乐罢”。此剧不太符合昆腔曲律要求,已无全本演出,惟北方高腔戏尚能演其第十六及第三十七两出,俗称《鸣冤》及《林冲夜奔》。昆剧舞台常演《夜奔》一折。
男怕夜奔,女怕思凡是也!
【四喜记】
传奇剧本,明谢谠撰,四十二出。《古本戏曲丛刊》二集据明汲古阁刊本影印,通行有《六十种曲》本。本事见《宋史·宋庠传》,宋元戏文有宋子京鹧鸪天》,元明杂剧有《宋庠渡蚁》。
四喜即俗传《四喜诗》所说“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剧作第一出《家门始终》标作“宋公编竹桥渡蚁,宋子京花烛奇缘,慧云僧他乡遇故,一门宋兄弟状元”,恰好四喜。剧谱宋仁宗时九江令宋杞二子宋郊、宋祁四喜事:雍丘喜逢甘雨,宋氏兄弟路过被俘之故知慧云僧。宋祁被劾,仁宗不加罪,反以宫人郑琼英赐祁。宋郊、宋祁兄弟皆高中。吕天成《曲品》评此剧说:“二宋事佳,词亦工美。上虞有曲派,此公甚高”。《群音类选》选有此剧二十五出曲文,入“官腔(昆腔)类”,可见当时演唱情况。清褚人获《坚瓠集》四集卷二记“甲申连观演剧”,其中就有《四喜记》。又,明沈龄亦《四喜记》传奇,已佚。
文 | 云间大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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