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拉的猫
从我来这的的第一天起,它就在这了。
或者说,在我来这之前它就在这了。 老牛喂它,也喂它的孩子。从一开始我就一直认为那群在它身边的小猫是它的孩子。它们总是在差不多晚上我们吃完饭的时候就守在老牛给他们用大矿泉水瓶做成的容器前等着,也不叫,也不怕人。之所以称它们吃饭的东西是容器,而不是饭盒,可能是因为我觉得我们中午带到公司吃饭的容器也叫饭盒吧。 很长时间它没来这了,不知道是不是像这里的人们一样,它也在四处流动着寻找生活。一同消失了的也有它孩子。
说心里话,一段时间里,我心里是高兴的。因为这种动物在离我老家不远的垃圾堆附近多极了,而且它们的名声不太好。小的时候一直觉得它们像小偷,它们不像我奶奶给我讲的那样去抓老鼠,而是要么今天去偷别人家的鱼,要么就是去偷谁家的肉。饿了还要在你的院子里喵喵喵的喊个不停。我觉得这里的也应该是一样的。虽然这里的人与国内的人有点区别,但是在看待动物的角度,我的态度还是没有改变的。
今天它又回来了,只有他自己回来了。瘦的皮包骨头,更懒了。就蹲在外客厅外边,像是一尊雕塑。我在想是不是它听到有关我们屋里发现老鼠的消息了,所以赶回来援助我们,毕竟接受了我们那么长时间那么多的施舍。亦或者它在许多谁的家里连续很长时间没讨到什么生活,就回来了。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回来了,浑身的倦意,浑身的老气。不过这次我是欢迎他的。绝不是因为屋里发现了老鼠。这种感情真的很奇妙。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站在正在吃我们剩下的鸡骨头的它的旁边想了很久。突然发现,我在这呆了已经三个月了。 或许答案就在这。 绝不是因为今天给家里打了电话后才突然改变了自己对一种动物的不喜欢的态度。也绝非是自己心血来潮,觉得它可怜才彻底改变这种态度。不过应该里边有可怜的成分。
突然我想到了,从某种角度来说,我觉得,我觉得…… 我觉得我像它!
是的,我多么像他,但是我又多么的不如他。呆在这里,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占有这么大的一所房子的院子,可以不用抓老鼠就能每天吃饱饭,不用去讨好谁,不用承受什么压力,他完全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在这里体面地生活着直到老去。倦了生活就出去走一遭,累了身心就回来。自由自在的,就像是很多人类向往的那样。 我同时又在想,幸好我不是它,幸好我不如它。因为它是猫,而我是人。它永远不会知道,在遥远的大洋彼岸有一个地方叫青岛。就像有些人,永远也不会知道,在遥远的非洲,有一个地方叫阿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