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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往事——老房子......

2020-02-29  本文已影响0人  赵小雷的吉他

​                                                                             01

越是久远的记忆越容易发生错位和混乱,在你还未老的时候,这兴许是一件好事。你经历了不少意义不凡、影响深刻的事情,快乐的也好,难过的也好,而只有这些事情才会被我们记住。

一四年的时候,我家的老房子被推倒了,盖上了一座平楼房,一家人兴高采烈的搬进了新房。小的时候,我常在老房子带着裂缝的白色墙壁上写写画画,我总觉得那白色的墙空荡荡的太单调了。

老屋的样子和布局我都记得。一间石砌的瓦房一分为二,主屋很大,朝南有一张大窗子和一张双开的木门,门和窗子都被漆成了绿色。仔细看,门窗的玻璃里面充满了细小的气泡。侧屋窄而长,用来储藏粮食和杂物。

暴雨的时候总有雨水“嘀嗒嘀嗒”的落在下面的盆里,雨过天晴后修修补补,也找不到究竟是哪片瓦片松动了,所以地面总是很潮湿。被时光剥去了鲜艳的禇红色瓦片,排列的整整齐齐,在阳光下很好看;粗糙的白色的内墙成了我的画板,字母拼音,唐诗宋词,人物动物都往上画,我爸看了不说话只是无奈地摇头。

瓦房的西南方向是连在一起的门廊和厨房。锈迹斑驳的大门立在过廊的西端,厨房和过廊组成方方正正的平板楼,矮矮的红砖烟囱,老式的灶台做饭很香。厨房的角落堆着些柴火,失过一次火,墙壁被烟熏的乌黑。

灰色的外墙是一层混合的沙砾和水泥,爬了些藤蔓。保留着最原始的丑陋的模样,任风吹雨侵蚀。西面的墙壁由于照不到阳光,上面生了一层小小的青苔,下面连着一片不大的空地。那是我和同龄孩子的乐土,跳皮筋、丢石子、斗卡片、弹弹珠、纸元宝,……九十年代的游戏可比现在的有意思多了。周末连着暑假,野草被我们踩了又长,长了又踩,最后终于荒草丛生,成了一片名副其实的荒地了。

我家的院子很大。院子里有一棵突兀的洋槐树,高高的立在墙头旁边,最上面有个鸽子窝,春天一到,鸽子就惹人烦恼“咕咕”的叫个不停。枝繁叶茂的洋槐树开出白色的槐花,一串一串的挂满枝丫,时日一长就开始枯落。母亲总会提前采下一些晒干,做成槐花米饭,味道微甜,让人怀念。

后来洋槐树枯死了,我再也没吃过槐花米饭,干脆被伐倒了。院子里有一口手压式的抽水井,一上一下就会发出“吱-呀-”的声音,甘甜清冽的水缓缓的流进灰色青石板组成的洗漱池中,如今这些都已不见了踪影。

老房子没了,倒是留下来不少与它年纪相仿的老物件。我很喜欢我父母那个年代留下来的东西。父母结婚时的一套老家具,搬出来挪进去又多了许多磕碰和划痕。红木底色附着透明的釉漆,布满了无数细小的裂纹,两把规规矩矩的木凳沉甸甸的,我妈说是我外公买的木材制作的。

老家电也没舍得丢。熊猫牌的黑白电视机布满了灰尘,长城牌的落地扇,铭牌上字迹模模糊糊写着“苏州电扇总厂”,旋转换速都正常只是脖子断了,我在网上买了配件准备修整一下,留作纪念。还有一台飞人牌的缝纫机,如果它也算家电的话,直道现在还在使用,不得不说那个年代的东西做的很用心。

关于那时的记忆还有很多,老屋就像一件容器,老屋一拆许多记忆也跟着慢慢的瓦解了。

                                                                             02

家里也养过猫。曾经被猫狠狠地抓过,虽然不怎么喜欢猫,但在那个老鼠猖獗的年代,感谢它为家里除害,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狗也养过几只,有一只印象特别深刻。说不出是什么品种,体型偏小,黄色条纹恰到好处的分布在白色的背上,而额头中央恰巧有一道白色,这使它有几分像狐狸。鉴于它的特点起名阿黄,阿黄不但样子可爱,也非常的聪明。

印象中,每次我出远门回家,它总会热切万分的迎接我。又奔又跳,舞动起尾巴,激动的把前腿翘到我身上,“汪汪”的叫着恨不得说话,我抚摸着它的头,直到它渐渐平息下来。这种毫不掩饰的感情的表达让人欣慰:它和其它人一样在乎我,在乎我的归来。

只为这一点,我就愿意把食物分享给它,因为忠诚和信任来自于关怀。

阿黄

农忙时,它总是喜欢跟着我妈下田,有时在田间地头疯跑,嗅嗅花草的芬芳;有时就找个地方卧在自己怀里美美的睡上一觉;有时就围着干活的人转来转去,农活忙完了就跟着主人一起回家。

阿黄和松鼠似的,喜欢把多余的食物藏起来。就算吃饱了还会把食物叼走,在不见人的时机找个墙角,刨土埋上。倒是没见过它把埋的食物刨出来,白白浪费了许多食物。

阿黄有一项绝技———钻圈。它就像马戏团里的动物,从我双手围成的圈中跳过去。每跳一次就给他一些食物作奖励,如果它饱了便不再理会你,就会摇摇尾巴兀自地走开,这性格倒是让人佩服。

它若是想要出门了,而大门关着的话,就会用前爪挠门,同时“嗷嗷”的焦急的嚎叫,然后用可怜又有几分恳求的眼神望着你。久而久之,门下同它身高相同的一块地方变得锃亮。

后来,阿黄顺利产下了一只公崽,通体黑色,顺理成章的给它起名为阿黑。我只记得阿黑的体型大了许多,非常喜欢奔跑,但不太喜欢亲近人。不幸的是,阿黑变成了孤儿,三岁的阿黄被狗贩子偷了,我特别难过。

有时候,一只狗也像一个人,承载了许多美好的回忆,而这些独一无二的回忆让人恋恋不舍。

更可恨可悲的是,两年后,体型健硕的阿黑也被狗贩子偷了,伤心在所难免,只希望它未遭受什么痛苦,一命呜呼也好,它们母子也算团聚了。

从此,我们家再没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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