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青春年少，你我眼中自有山河
01
“林墨，最近在干嘛，名次下降这么厉害！”
一叫到自己的名字，她的心一惊，“啊呀”一声。
成绩下降了，明明很努力啊，为什么不进反退，说着她将眼泪紧紧噙在眼眶，不敢直视班主任。她将头低了下去，黑色的头发迅速盖住羞红的脸颊。
“下次上课，站讲台说一下原因。”
班主任说这话的时候，后排不知谁嗤笑一声，素有神捕之美誉的他立马警觉地锁定目标。
“萧益，站起来！”“你的成绩还有脸笑，下次上课一起检讨。”
下课后大家一起哄笑着他，学霸和学渣一起检讨的场景，恐怕寒窗十几年都是第一次遇见，想必要多滑稽有多滑稽，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学霸往往都是光荣榜上永远被歌颂的，而学渣自甘堕落，也永远地被钉死在耻辱柱上。
有些想一雪前耻的学渣总是心怀不轨，想让学霸沉沦，想让老师打脸，想让大家一起反抗唯成绩论的侵害，萧益便是群“贼”之首。
大家对两个人的自白、辩论、较量特别感兴趣，同时也对两人的形象十分满意。符合了爱情小说中相爱相杀、相互折磨的所有期待。
萧益笑起来非常好看，剑眉星眼又不乏锐气，最是那眼神中透出的邪魅和青春的朝气，总是能打动到春心萌动的少女们。
而林墨更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人儿，眸子里星河滚动，总有星光点点。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即使穿着宽大的校服也觉得轻盈如蝶，悄无声息。
有一次周末，萧益在大街上遇见林墨，他跟随很久，只是为了确认是不是和他同在一个班级的林墨。
那天她穿上了白色裙子，黑色头发瀑布般泻了下来，像微风吹动的麦浪，腰间的束带将少女的轮廓不着重墨地勾勒出来，小腿上一点肌肉都没有，白皙地如同初绽的花蕾。
“简直太美了，还是学霸，上天不公啊。”他的朋友说。
“那是上天对你不公！”萧益嘴上这么说，还是被林墨的美震撼到了。从此在班级里，对林墨的眼神总有一种直白而又模糊的温暖。
02
“我学习底子差，没有林墨学习好，我会继续努力……”
萧益站在讲台上，面对着大家，提到林墨名字的时候，整个身体如同会旋转的雕塑一样，自动地扭过身来，看着她的侧脸，挠着头嘿嘿一笑，全班看着他无赖的表现，都偷偷嘻笑起来。
“萧益，这节课你也不用上了，卫生区整个你打扫一周，林墨你来……”
萧益在教室后面拿了清洁工具，朝着林墨面前走过的时候，林墨也朝他偷笑了一下，萧益乐开了花，学霸和学渣的沟通，也就是一个眼神中带着的笑意，让他打扫卫生时扭动的躯体如一个彩色的圆规在操场不断画弧。
从此，萧益对林墨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校门口堵，送早餐，送雨伞，送热水，帮忙抱作业，放车胎气，所有能用的招数都用了，而林墨的所有表示都只说明了一个问题：我爱学习。
他的伙伴们看萧益攻势凶猛，却连林墨一点拉下水的影子都没有，不免有些揶揄道：“我们的萧老大还是难过美人关啊，被林娘子彻底征服了。”
萧益对此并不生气，反倒傻傻地笑了笑。“为爱情，不丢人的。”
03
“林墨，我知道你喜欢我，你是怕耽误学习，我会保护你的，我保证不打扰你学习。”
对于萧益这封信，歪歪扭扭的字体写得搞笑又真诚。
林墨收到后，既不回信，也没有表示接受，但自这以后，每天晚自习之后，萧益抛弃了他的兄弟们，跟着林墨一起走出校门，直到把她送回家，然后再独自回到自己的住处。
“哎，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他的朋友发出这样的慨叹，没有挽回好哥们，反倒让他越陷越深。
几天过后，萧益和林墨干脆扔下了自行车，两人一路踱步，有说有笑地讲着自己身边的故事。萧益和林墨的成长经历完全不同，所以在一个话题上总是有值得讨论的地方。
“在家乖乖女啊！”
“嗯，从小到大都听父母话的。”
“那你听我的话吗？”
林墨脸一红，不说话朝前面走去，萧益跑上前去，站在她面前，以前所未有的认真，声音略带颤抖地说：“小墨，我喜欢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林墨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萧益已将她拥入怀里，闭上眼睛，两个年轻的身体散发着青春的气息，紧紧挨在一起，昏黄的灯光下，树叶安静的下落，深秋的西风悄悄吹拂起他们前额的头发，又轻轻放下……
04
高三下学期，林墨更拼命的学习，也沉溺在萧益无微不至的照顾中，她的成绩一次比一次出色，她慢慢地脸上笑容也多了起来，萧益坐在教室后排经常呆呆地看着她，那个努力的姑娘让他彻底沦陷。
他不打架了，上课也不玩游戏看小说，有时候甚至还能抢答或者被推荐回答几个简单的问题，周围同学纷纷假意或真心地竖起大拇指。
“萧益，可以啊，恋爱让你崛起啊……”
“恋爱，谁恋爱？”刚低下头的班主任突然听到有人谈恋爱。下课后他把所有班干部叫到办公室一一盘问，最后还是有人说了真话。
“老师，萧益和林墨在校外手拉手，我亲眼看见的……”
如果说是别人谈恋爱，班主任可能会说服教育一番草草了事，可林墨是学校抢高分的重点培养对象，他绝不允许有人打扰她学习，为学校失去荣誉，也影响了他的业绩。
当天下午，他就把林墨和萧益叫到办公室，刚一进门就开门见山地说。
“听说你们谈恋爱了，不要撒谎，今天你们要给我一个答复，不然下周就叫家长来。”
“嘿嘿，老师，我们是好朋友，没谈恋爱，我爸也在外地呢？回不来……”萧益还是那样嬉皮笑脸地笑着对他说。
“那你今天就说清楚，你们到底怎么回事！”班主任火冒三丈，萧益的笑脸也僵硬在那里。
“林墨，你先说，你是学校的学习标兵，知道吗？”
她低下头一语不发，头顶的发带明晃晃地对准着班主任，她不知怎么开口，但可以确定的是，事情已经闹大了，教导主任和副校长一起挤了进来。
“说！你和萧益是不是在谈恋爱？学校对你抱了多大的希望，家长对你又有多少期待，这个关键时候，你怎么能谈恋爱？”
不一会儿，林墨就哭了，越哭越凶，她哪有什么心理防线，眼泪直“吧嗒吧嗒”地掉在运动鞋上，萧益看到不免有些心疼，他转身就对班主任说。
“老师，我们没有谈恋爱，我马上要当兵了，怎么可能和林墨谈恋爱呢？”
班主任惊喜地站起身来，看着萧益：“真的？”
“是的，我已经和家人商量好了，下午就填征兵个人信息表。”
“好好好，我早说过嘛！学习不好这不妨也是一条很好的出路嘛！”
05
“真的要去当兵了？”林墨问他。
“是啊，当兵是我的理想。”
“还有呢？”
“还有，就是以后可以保护你啊……”
他们相视一笑，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萧益退了学，做了入伍体检，林墨上大学的前一天，他去当了兵。
林墨没有去送他，人生何处无离别，而离别最伤感，还会见的不是吗？
后来，林墨上了大学，萧益几个月才回一次她的消息，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淡，时常能聊的话题，也不过是曾经那许多个深夜踱着步子走在大街上的场景。
林墨说，“感谢我们彼此眼神清澈的时候，互相取暖。未来的路还很长，相濡以沫固然浪漫，但相忘于江湖也未尝不是一种好的选择。”
愿秋风不燥，岁月静美，时光不老，你我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