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世界自由写心情随笔

一个人喝酒

2019-01-23  本文已影响310人  03ab288e0aa8
别让我一个人醉

昏暗的楼道里并无外人走动。

大姐夫、我和老婆三个人,就把三楼门口这里的空间挤满了。走在头里的大姐夫说道:我先进。跟在他后面的我,趁机打量下门旁边一字排开的三口酸菜缸。三口缸两大一小。小的也齐腰高。大姐说这小缸是她家的。另外两口缸是邻居的。

腌两大缸酸菜呀!

邻居家自己一缸,给孩子家腌一缸,都放在这儿。

再看缸口每个都用旧塑料布蒙着。上面摞着一捆用塑料绳扎好的废纸壳。纸壳的颜色虽杂却是新捡拾的,这就显得塑料布旧了。不仅旧,而且上面好像还落着一层灰。

我使劲抽了下鼻子,整个楼道里并没有臆想中泛滥的酸菜味道。

这时候大姐在门口催促我,说道:

老弟快进屋!

大姐和二姐称呼我不同的地方是,大姐一直叫我“老弟”,二姐却喜欢叫我“老兄弟”。此时刻,似乎来不及品味其中的内涵,大姐开始招呼跟在我后面的老婆——

哎呀,我这妹子!

听这话语,又是奇了。

很多场合,大姐称呼这位弟媳,都是叫大名的。这会儿叫我这妹子,可见大姐心情的激动,有点无以言表了。

我回头看看老婆,并无想象的满脸灿烂。

只见她垂头丧气地歪着脖子,跟这位大姑姐诉苦,说道:

快累死我了!

大姐表示理解,说道:

那可不是咋地,高速上开这么长时间车。

又说:

我这臭老弟,就知道坐车!在单位上班时候坐车,退休了回家,还是坐车。就累妹子一个人儿。

听她这么一说,老婆也来劲儿了,撇撇嘴,说道:

你老弟人家可会享福了。

直到我听得不耐烦,叱责道:

我不会开车,我开车谁敢坐呀!

几个人听了同时都笑。

清冷的楼道里这才有了些烟火味道。

直对着房门的邻居老周家屋门紧闭着。门上并未挂锁。我朝这间屋门深看一眼,想说什么,不知道因为什么没说出来。

进门左手第一个门是两家共用的厕所。依次第二扇门是姐家的厨房,第三扇门进去是邻居家厨房。右手这面第一扇门进来是大姐家。门口摆着一个鞋架。我脱鞋进屋,再出来时看见自己丢在门口的登山鞋,已经被规规矩矩地摆在鞋架最上面。

大姐家还是老样子。

环视一下,干净是干净,就是屋子里所有的物件跟主人一样,愈发地见老。

里外两间屋子,中间隔壁墙比一巴掌略宽厚。后来在讨论今年过年换掉大方头黑白电视机,买个四五十英寸壁挂式彩电时,大姐夫说这墙承重不行。买来彩电也得用架子摆在柜子上。

地板还是涂的红油漆。今天外面虽然亮瓦晴天,但这屋子红油漆地板,并没有叫我感觉像上次看它时那么光鲜耀眼。

靠墙角摆的沙发是大姐夫很多年前自己做的。上面蒙着块褪色的毛巾,一边摆着枕头。大姐说你大姐夫从市里回来走得累了,刚躺下歇会儿。你们就来了。

我瞅瞅大姐夫,指着沙发,说道:你就躺着吧。

大姐夫瞅瞅墙上的石英钟,说道:不能躺了,三点四十就得走了,上班呢。

没等我说话,老婆拿眼睛瞪着大姐夫,说道:你还干呐,还打更,不要老命啊?

大姐夫听了,不大自然地笑笑,说道:不干咋整,干呗。

又说:上班打更在加气站,离着近,去了没大事清,就是看屋子睡觉。

空气中正在弥漫着一种自己说不出来的东西,我想是这些话弄出来的压抑吧,就故作轻松地,说道:

那还真不错。大姐夫你看上去脸上的气色挺好的,比我都强。

大姐夫说道:也不行。

一直站在门口的大姐,这时候插话进来,说道:你大姐夫现在不行,总觉得浑身难受,胃也不舒服。

这才知道大姐大姐夫俩去市里,是要到医院里做个检查的,人太多上午看不上,接电话知道我们从长春来,就赶忙回来了。

都是我和老婆来给闹的。

就叫大姐大姐夫等我们走了,抓紧去市里医院看看。

大姐夫抹抹眼睛,说道:没大事儿。看也是那么回事儿。你姐总不放心,总催着我上医院。

这边说大姐夫的胃,老婆在那里也条件反射般伸手捂着胸口。

大姐问我妹子咋啦?

饿了呗。十点多钟从长春出来,到现在没吃东西,早上忙孙子吃饭,我就吃了一张馅饼。

说着话,伸出手比划:

烙的馅饼不大,就这么大。

大姐夫瞅大姐一眼,说道:赶紧给拾掇饭。

又瞅着我说:

你也饿了吧。

老婆瞥我一眼,说道:

他才不带饿的呢!

你咋知道我不饿呢,这都啥时候了,下午三点多钟了。早上我就吃了三张馅饼。

大姐夫起身,跟大姐去了对面厨房。两个人在厨房里嘀咕做什么菜。声音虽然低,但还是隔着门帘,传到这边来。只听大姐夫跟大姐说道:

四个菜吧。烧鸡,咱们在外面加工做的香肠算一个,拌个白菜凉菜,再炒个干豆腐。锅里米饭还有,煮个饺子……

听得真切,就冲那边俩人大声道:

弄那么多菜干啥,又不是外人!

大姐夫回到这边来,留大姐一个人在厨房忙活。大姐的声音传过来:

老弟呀你和妹子多长时间没来大姐家了,大姐大姐夫哪能随便给你们对付一口呢。

大姐夫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水杯,把几片药片含在嘴里,喝水送进去。我问他吃的是什么药,他说他也没记住是啥药,反正就用这药顶着。

又看看墙上的表,坐到沙发上,说道:

到点了,我得把这点饭吃了。

这才注意到茶几上摆着一碗一盘一双筷子。小半碗大米饭,一个粒一个粒挨着。一盘底炒白菜,有一两片红色,是胡萝卜。

哎呀,大姐夫你咋这么对付自己呢!

大姐进来说道:光顾说话,饭凉了,我给你用水冒冒。

大姐夫听了,并不抬头,用筷子敲打下碗边,说道:不用,再有几口吃完了。

大姐这时候转向我,说道:

你大姐夫今晚在家也不能陪你喝酒,他胃不行,吃药呢。

大姐夫说道:上班呢,喝不了酒。你个人喝吧。

这话听得我不免失落,强作欢颜地,说道:

没事儿,我自己喝,你上班走你的。

说完这句话,心里似乎释然些。自己现在在长春,在于家沟家里,晚上不也是一个人喝吗?

(待续)

2019年1月23日星期三写在长春于家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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