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故事：冥（连载1）

现在的孩子，哎……

去年10月，从外地到老家出差，得空回了家一趟。

母亲忙着替别人贴瓶上的标签，她赚这点钱实属无聊，不过也有一些快乐。他们是大作坊生产，二三十个人，在一个厂房里可以有说有笑一天，挺有意思。

她说我可以听她讲点有意思的，我不反对，笑笑的粘花生来吃。

她开始讲起来。

现在的孩子，哎……

因为这样的开头，我便可以知一定是和某些调皮捣蛋的孩子，或者有了孩子的未婚少女，甚至打架捅人的笨蛋相关的了。

酒庄刘，那个村，你知道吧？

知道。

那个村卖槐花酒的老李家，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李治。

我都28了啊，妈，不是孩子。

你不是孩子怎么，你不是孩子你把结婚的事弄好啊，你咋……

好好好，你接着讲，接着讲。

李治，把他同学，本来定好结婚的。哎呀，给……

咋？

母亲悄么声跟我说。

给弄没了，哪里都找不到。就是有人看他那天骑摩托带着那妮子去城里了，一个人回来，心大，跟没事人一样。晚上还去人家里问，正找他的妮子家的人扭着去的公安局。现在这男同学女同学的，搞不清楚，为的啥么。

我一下子来了好奇心。

我问：那个李治，是我大姨夫旁支亲戚那边的？

母亲：就是，你大姨夫的远亲了，好多年断了联系，你咋知道。

我回忆了起来。表姐结婚时候，我还小，我听我妈和几个姨妈在一桌说着话。我喜欢吃糖果这些，抓了一大把，又跳着去大门外等迎亲的队伍。

但是院子里有人不知道因为啥打起架来，气呼呼的骂着。我跑进院子里，大姨夫和他旁支亲戚打了起来，就是李治的爹。在婚礼上打架，的确不体面。两人什么也不顾，只要自己不吃亏。最后还是一帮人想办法把这俩人拉开了，婚礼也就继续进行。

据说是李治爹嘴巴大，说了大姨夫不中听的话，大姨夫一巴掌扇了过去。

李治那时在边上流着鼻涕，傻乎乎的，手里握着一块馒头。馒头也脏的不行，李治混着鼻涕脏泥巴咀嚼着，不知道两个大人玩的什么游戏。

我走了过去，递给他一块糖，他接了过去。

我妈把我拉了回来，然后记忆就此断了。

我跟我妈说了这打架的事我记忆了这么多年，所以不是难想起这家人。你们几个姊妹讨论这家人的话，我都复述出来的，哈哈。

我妈笑笑。

不过失踪的那个妮儿，我妈说，是酒庄刘卖羊肉的大牛家的。名字不好听，叫牛鹿。

那现在怎么找呢？我问。

不知道，都不知道去哪里了，都说李治害得。但是那傻小子也不跑，还回来。我妈说。

我觉得这事可能玄乎，也不知道玄乎在哪里。到了饭点，我妈让我给奶奶送上祭品。我思绪乱了，我仿佛又听到了一种声音，只能我听见，在心里。其他人觉得我神经病，可是我就是能听见。

我要讲讲我奶奶的事。

我奶奶是被人叫做神婆的那种人，村里的好多事，都要请她帮忙解决一下。自然有点神秘主义的意思，但是确实也有些管用，这是很多人都有口碑的。

我奶奶去世那年，把一件秘密告诉了我爸爸，我爸爸告诉了我。

我爸爸是相信我奶奶的，我是唯物主义者，我要求证。

奶奶19岁那年，她有一天晚上发烧，实在难受。她起了床，穿上一件外套，往家门外透风。

有风就有一些凉意，她昏昏沉沉，恍恍惚惚的走着。

她感觉到自己走的太久的时候，已经离家5里地远了，她搞不清自己怎么失去的意识。不过还好，她能把控，她准备回身。

一个手掌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惊的一身汗，发烧也好了一大半。

她回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