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了的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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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等一个可能永远等不到的人。

他离开的时候，她十八；她八十了，他还没回来。

有人说他已经死了，有人说他另有了新欢。可她谁都不信，因为他们约好了的。

他们约好了，她在枫树下等他，等枫叶都红了，他就回来了。

可枫叶红了一次又一次，他还是没有回来。但她不愿放弃，就一直一直等。

这片枫林陪他们一起长大，这样的承诺像枫叶一样多，而他，从来没有违背过诺言，从来没有。

所以，纵然她的青丝变成了白雪，柔夷变成了朽木，她也不曾忘记过来这里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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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的时候她刚18，他娶她的诺言还没来得及兑现。

但国难当前，他只能给她一个他自己也不知道结果的承诺。

他走的时候正是深秋，弥漫的血雾像极了家里的那片枫树林，他仿佛又看到了她，看到她在那片枫林里对他展颜。

他想触摸，却无力抬手，他想呼唤，却一度哽咽，他只能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等他。

他想说声对不起，说声再见，说声……我爱你。

他不想让她等，他后悔说出那个承诺，因为每次都承诺她都义无反顾的相信。

他想让她幸福，他想让她不那么孤独，他想……再见她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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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梳了他最喜欢的发髻，静静的靠在枫树上。

红色枫叶片片飘落，带着些许阳光的温度。

她的眼睛早已模糊，不再明亮，看天有时很近，有时很远。

他说过，以后他要死在前头，这样她可以多念他；他死后就把骨灰洒在这片土地，伴着枫叶对她起舞。

她看着随风飘扬的枫叶，慢慢露出了笑容，是他在跳舞吗？

午后的阳光飘落，照在她的脸上。她笑容安详，仿佛做了什么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