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那点事儿~
那一天,看到教室里一个小丫头的刘海都要遮住鼻子了,提醒她:刘海长啦!该剪啦!
同桌的另一个小丫头伶俐:“老师我的刘海也长啦,你帮我剪剪吧。”
下课后,办公室呼啦啦涌来了仨小丫头,都要剪刘海。
难为她们居然敢信任我的技术,义不容辞,持剪上阵。
小丫头们一边乖乖闭着眼睛,一边赞美我上次给另外几个小丫头剪得刘海如何好看。
赞美得我飘飘然,替教育美发两界遗憾——
明珠暗投哇~
教育界多了一个平庸的老师,美发界少了一颗璀璨的明星~
剪完之后端详那几张小脸:
齐齐的刘海,技术自然不敢恭维,胜在青春无敌。
关于头发这点事,似乎是义务教育学校大会小会常提的一点麻烦事。
十几岁的男孩女孩,常把头发看得命一样珍贵。
有时会听同事们诉苦,说为了动员某个小伙子剪掉那头标新立异的发,几乎要口沫横飞枪炮上阵。
我幸运,倒是从来不曾遭遇这样的难题。
班里的小伙子头发不合规范,很简单,找几个小姑娘包围他,评头论足一番,小伙子很快就投降了。
他可能不相信一个中年妇女的审美,但是应该不会怀疑小姑娘们的眼光。
当然也可能是受不了一帮小姑娘的挑剔和“蔑视”。
这般标新立异,还不是为了给小姑娘们看?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百试百灵。
而小姑娘们,似乎至今还没碰上过拿不下的小刺猬。
头发这点事儿,说起学生们,我只能说,我运气实在太好。
头发这点事儿,更想感慨的其实是自己。
记忆中的自己,大部分时候是长发的。
尤其记得99年之前,已是长发及腰。
而那年春天,毅然剪掉,留了有生以来最短的头发。
那时的名称似乎是叫“青年头”。
好在年轻,怎么都是合适的。
再后来,又慢慢留起来。
主要的原因,其实是懒。短发的打理也是个大问题,比长发更为麻烦。
而想要留长发,必须的一关是得忍受至少半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后来终于又是长发。
然后是各种折腾各种造~
拉过直,烫过卷,焗过油,漂过彩。
不变的是一直是长发,或者说披头散发。
只是岁月的杀猪刀,有时不光砍肋排劈里脊剁腿骨。
它是连一把毛发都不肯放过的。
首先是发质的脆弱,拉烫吹卷惨遭蹂躏,不抗议也是不可能的。
发质慢慢枯黄毛糙,洗个头能掉筷子粗的毛发。
地板上常常是大团大团的丧失生命力的头发。窝盘散乱着,诉说流光抛人年华不再。
然后是慢慢稀少,常常要苦心孤诣地重新分发际线,否则头皮暴露得触目惊心。
不足三千的头发,终于成了彻底的三千烦恼丝。
虽然还是长,但是越到最长的发梢,越是枯黄毛糙。
刮过一阵秋风,头发就带了静电往脸上贴,从脸上抚下来后,它就如见到汤姆的杰克,根根直立在空中,滑稽而恐怖。
某个夜晚,终于忍无可忍,饭后当机立断,拔腿出门奔了理发店。
告诉理发师,我要短发。
理发师很敬业地告知:你的发质不适合留短发,太服帖,很容易贴在头皮上,不好看。除非烫。
想起以前听某论坛某男人曾经有宏伟论调:女人头发长短随意,但是烫了就显老。
于是拒绝烫发。
那就剪短吧。
理发的小伙子不帅,胜在貌似专业。
随他去吧。
剪完之后倒是满意的:齐肩略下的长度,记忆中哪个美貌女星也是这样的发型的。
想了半天想起来是高圆圆。
只是头发虽类似,脸蛋身材差远去了。
回家,女儿摸了一把说:哇,狮子鬃毛!
脑海立马想起张无忌的干爹。
揽镜再三,不觉得跟谢逊老前辈有何相似,放下心来。
其实,头发这点事,如世事。留着徒增烦恼,一狠心,舍了也就舍了。
只是世人常常寡断,悟不出 取舍之间的分寸。
于是,世事如发,惹人无尽烦恼……